“疼……好疼……”
“墨霆謙我的頭好疼……是不是她又要開始了？”
才幾句話過後，耳邊，霍寒發作顫抖的嗓音急劇響起。
身下的她，像一隻自我保護的刺蝟，眉頭緊縮。
只是剛剛的拌嘴後，她忽然抱住自己的頭，不知所措。
慌張中，帶着需求依附的力量，她緊緊的拽緊墨霆謙的衣服，腦海裏山崩地裂。
“別怕，我去給你拿藥。”
男人聞色滯變，不再猶豫，立刻將她抱了起來，摸索牀邊昏黃不刺眼的檯燈，點亮在她面前。
剛剛她的無助他都已經看見，而現在，又是這種樣子，病來的實在是越來越頻繁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
“張嘴。”
等墨霆謙把藥拿來時，霍寒的頭已經疼到毫無意識，只能勉強張開嘴，說出的話，已經細微到快要聽不見，幾乎全是她無力的喘息：“我……是不是快要出現另外一個我了？”
“不是，你不會有事。”
男人一口一口將藥喂到她嘴裏，三四口之後，霍寒痛到全身發麻，再沒有任何力氣，她只是搖着頭，不斷的拒絕吃藥。
“乖，只有吃藥了才能好，你也不想看見我隨意欺凌另一個你吧？”
暗暗威脅的話別具深意，霍寒躺在他懷裏，明白他什麼意思，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了！
密汗打溼她的額頭，所有的力量頓時化作無盡消散全身軟趴趴。
“墨霆謙，我現在感覺腦子就好像要分裂了一樣。”
“我立刻叫醫生來。”
“我，我怕我……又會出現另一個我……”
月光，照在了她眼角流下的那滴淚上，晶瑩剔透，冰寒的一瞬，閃進他的眼簾。
霍寒拼盡了所有掙扎，最終還是昏厥過去。
………
容澈前腳趕到時，後腳，精神科的醫生就來了。
“他們是誰？”
看着胸前那個職業證，他不禁疑略。
唐小柔看見是他，眼底早哭幹淚，現在還是紅紅的一圈，撲進他懷裏。
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容澈大概明白了。
“沒事，沒事的。
安撫小女人的情緒，他的嗓音，溫和又有耐心。
沉沉的聲音裏，充斥了對唐小柔的撫慰：“精神分裂能醫治好，只是時間的長久，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霍寒她做錯了什麼，要受這種罪？”
唐小柔哭成委屈包，微微嘟起嘴，都是對霍寒受傷這一事件的不滿。
容澈沒說話，深邃隱晦的眼，靜靜飄過去一縷清寒。
“別哭了，嗯？”
輕輕kiss了下她的緋脣，溫柔的能酥盡人骨頭的話，唐小柔立刻沒轍了，癱在他懷裏默不作聲。
房間裏，只有匆忙的身影來回走動，白色大褂不停的在醫藥箱之間左右移動。
他們的手裏，不知道在配置什麼藥物，動作很乾練迅速，幾種不知道的藥，由原先看不懂的散狀，到最後成了一副副完整形狀的藥物。
手裏的聽診器，在女人胸口以上來回移動，靜靜的聽着，但這小小舉動，卻令男人暗生不悅，“可以了嗎？”
男醫生膽戰心驚，明明幾次快要結束，偏偏打亂自己的思緒。
“好了好了。”
男醫生迅速收回聽診器，臉色急聚拘束
。
“怎麼樣？”
墨霆謙將睡着的人身上的被子蓋好，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細白的皮膚，柔和膩軟。
滿目柔和。
醫生說出自己的結果，“墨總，看這樣子，恐怕有惡化的跡象，現如今，我的建議，還是轉去醫院爲妙。”
醫院，能時時刻刻觀察最新的症狀，更能着手隨時病情的惡化。
而且，這是精神方面，必須更爲嚴謹慎行。
墨霆謙聽見他的這番話，心，只覺得有無數的力在縮緊，無形的手，遏制他的跳動，變得焦灼。
“可轉院治療會讓她感到恐懼。”
“準確來說，的確會，但是醫院設備多，我們也都在，還是比家裏要好些，畢竟，那裏纔是患者的天堂。”
墨霆謙看了一眼那些研製好的藥物，眉頭緊鎖，到最後，只淡淡的看着牀上的女人。
醫生看他在猶豫，便繼續嘗試：“墨總，還是早些去醫院爲好，她的病情，一旦惡化，後果極其嚴重，這不是普通的外傷科，精神一類的病症，一切都要掐死在搖籃裏。”
其實，他只是想爲她打造一個專屬治療室。
“好，我答應。”
他最終鬆口，卻見眉頭還是緊緊鎖了下，凝向那醫生，“但不可告訴她，她若是問起，儘量往好的說。”
醫生當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有很多家屬都這樣，怕他們知道真實情況受不了。
畢竟“精神病”這三個字，如今在這社會，還是存在色彩歧視。
有時候，善意的謊言，當然也是可以允許。
點了點頭，“好的墨總，我們知道了，會吩咐下去的。”
團隊留下了幾味藥，
具體再言了一下霍寒最近可能要進行的治療方案，一轉眼一兩個小時就過去。
送走了醫生，房子漸漸安靜下來。
容澈和唐小柔，走進來。
“會沒事的。”容澈說。
墨霆謙立在牀邊，雙手垂放，那是無力的一種架勢……
容澈又道：“我認識幾個有關這方面的朋友，都是在國外權威機構，到時候我讓他們幫忙，一定會來的。”
“謝了。”
兩個字道完，墨霆謙俯下身去，燈光照在女人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一層細小的絨毛，在她的臉上，白的發光，他輕輕的捏了捏，眸底深邃，一聲嗤笑出聲。
這聲笑，來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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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嘲諷。
“霍寒會沒事的，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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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柔也來安慰，或許是覺得這幾天墨霆謙表現都不錯，和以往差距懸殊，指使，她覺得以前對他的做法，還持有某些愧疚。
比如……那一個巴掌。
三個人的眼神聚焦在了雙眸緊闔的女人臉上，淡淡的柔和，淡淡的眉致鬆軟，五官秀雅。
霍寒是美的，這點容不得置疑。
可難以想象，這樣美的精緻淡雅的一個人，會有神經病……
哦不，只是精神出了點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