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眉氣得呼吸都粗了。
瞧不起她？一個奴才，敢瞧不起她？
便是福晉，對自己都客客氣氣、滿面笑容的，她算個什麼東西？
「嬤嬤這話，不嫌僭越了嗎？」柳小眉氣得發抖，「我只是、我只是想留在四爺身邊伺候四爺，有何不可？四爺府難不成還容不下我一個小小女子？還是誰容不下我呢？」
燕嬤嬤有些意外她會這麼說，再一想，也不意外了，能在沐側福晉面前那樣說話的，還有什麼她說不出來呢？
「那就請柳姑娘多擔待了，」燕嬤嬤笑道：「容不容得下的，這得看四爺的意思。四爺對姑娘究竟有沒有意思，姑娘難道不知道嗎？或者，姑娘以為能有什麼本事跟我們沐側福晉爭？」
「不說我們側福晉，府上的任何一位主子，怕是都比姑娘強些吧？更別提這往後還有旁人進府了，那都是選秀出來的貴女！」
「姑娘如今是四爺恩人，可進了府，那就不是恩人，是個妾。妾，就要守妾的本分。一個妾，以主子爺的救命恩人自居，甚至想以此轄制主子爺，姑娘，您這是瞧不起我們主子爺呢！」
「或者姑娘以為，只要運氣好，為主子爺生個阿哥，將來便有了依靠。姑娘也不想想，主子爺何等身份？並非這天底下任何女子都有資格為爺生兒育女的！」
柳小眉心頭一震，如墜冰窖。
燕嬤嬤所言，全說中了她的心思。
她自然不敢奢望四爺會多麼多麼寵愛她，但是，自己這不是運氣好嗎？生下一兒半女，還是有可能的。
只要有了孩子，還愁什麼？
榮華富貴，人上人，什麼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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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眉動了動唇，她想要反駁燕嬤嬤的話。
四爺不會這麼對她的、不會的。
她是救命恩人啊，四爺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薄情寡義對待救命恩人呢？？
可是，四爺從沒主動找過她、更沒有主動見她……就連當初在自己家裡養傷，四爺也盡量與她避嫌，服藥都不要她喂、擦臉也不要她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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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深處，她是知道的，四爺對自己根本就沒意思。
可內心深處她又不肯死心，總覺得自己跟別的女人比應當是不一樣的。
柳小眉心中亂極了……
燕嬤嬤退了出去，看了一眼柳小眉院子里伺候的那小丫頭，笑著走了過去。
「小姑娘啊，好好的照顧好柳姑娘，不該做的別亂來，不該說的話也別亂說，不然仔細沒個好下場！從今兒起，柳姑娘閉門守孝，若是她要出去，小姑娘可得好好勸一勸，不然，就是你伺候不力，這院子，你可待不了了。」
小丫頭心虛，不敢看燕嬤嬤，低下了頭。
「可聽見了？」
「啊？是、是……聽見了……」小丫頭心驚肉跳。
燕嬤嬤一笑，這才同小桃離開。
有的事兒側福晉和主子爺都不便出面，那麼這個惡人不妨她來做。
可她的話雖不好聽，卻都是實情。
這柳姑娘，真正是鬼迷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