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叫，嶽聞軒這纔回過神來，呆愣的看了看顧瑾，又看了眼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半晌，他慘叫一聲，飛速跑到顧瑾身後，指着窗口那黑影怒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死流氓，男的你都下得去手！”
說完，嶽聞軒抱緊面前大佬的胳膊，“顧瑾，你得幫我出氣啊，這個王八蛋他差點澱污了小爺的清白！！”
“……”
【這我是萬萬沒想到。】
這時候，那道黑影動了，它緩緩從黑暗中走出，露出全貌。
那是個穿着玄色錦衣的俊朗少年，衣服顯然是古代樣式，眉如畫，皮膚白得不似常人，一雙眼睛略有些狹長，隱約看得出長開後會是怎樣惑人的鳳眸。
少年擡手輕輕擦過脣畔，勾起一抹妖邪的笑意，富有親略性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嶽聞軒，語氣意味不明：“善德，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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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眼神微凜，將嶽聞軒護在身後。
她看到這少年身上有着沖天的罪孽，哪怕是當初在原來的世界，她也沒見過這樣深重的罪孽。
按理來說，都到這個程度了，天罰怕是他走到哪就要劈到哪，可肉瘤在這商場裏這麼久，上面卻沒有任何反應。
嶽聞軒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他砸過去，嘴裏罵道：“善你媽，見你媽！你這個瘋子傻逼神經病！！！”
顧瑾無語的往後瞥了一眼，這是見有靠山，所以瞬間支棱起來了？
少年輕而易舉躲開那塊小石子，臉上笑容不變，但那漆黑的眼眸卻讓人難以分辨喜怒。
見他擡腳走來，嶽聞軒臉上劃過驚恐：“我告訴你你別過來啊，看到我跟前這人沒，你打不過她的！不想灰飛煙滅就給我離遠點！”
聞言，少年的視線緩緩落在顧瑾身上，語氣驟然變得有些危險：“她打破了我的胚胎，我自會找她算賬。”
後者頓了頓，指向旁邊被金絲籠困住的黑色液體，“你說那玩意兒啊？是我乾的，有何指教？”
“聽見沒，我們瑾姐可不怕你！”
看着張牙舞爪的嶽聞軒，少年忽然又笑了，像是逗狗似的朝他招招手：“乖，過來。”
嶽聞軒目瞪口呆，同時還有一股惡寒爬遍全身：“你變態吧你，乖什麼乖，傻逼！”
“你總喜歡罵我。”少年喃喃着開口，不僅不生氣，臉上笑意還反而加深了幾分，“也只有你能罵我，這感覺還真是懷念。”
“啊！！顧瑾，救命啊這真是個神經病！”
顧瑾：“……”
【我感覺我好像有點多餘了。】
這份存在感肯定要找回來，顧瑾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年，一只手提溜起嶽聞軒的後脖領：“行了，趕緊回去吧，別忘了給邵喻言報個平安，人家還挺擔心你呢。”
“站住。”
少年臉色陰沉，大步流星走到顧瑾跟前，“邵喻言是誰？”
顧瑾衝他微微一笑：“關你什麼事？”
話音剛落，只見他身後那些罪孽竟然幻化成了數把長劍，劍尖正對着顧瑾，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少年沉着臉，語氣森寒，“把他留下，你毀了我胚胎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顧瑾不緊不慢的掀起眼皮，壓下心裏的詫異，笑盈盈道：“你以爲我會怕你計較？”
罪孽和功德通常只是個無形的標誌而已，可以通過它們來判斷面前人的好壞，能夠將它們變成武器用來戰鬥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別找死。”
聞言，顧瑾笑的更加無所謂，目光毫不避諱的對着少年上下打量，“我不管你巔峯時期有多厲害，反正你現在的實力頂多就是寂靈境界，確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
少年表情微變，警惕的看着她：“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有陰氣和罪孽護體，按理說身體狀況應該會被藏得很好，足以令所有人忌憚纔對。
嶽聞軒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別過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反正老大來了，這點事交給老大處理就行。
“我怎麼看出來的不重要，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把底細和目的交代清楚，否則……”顧瑾指了指那灘黑色液體，“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關於你和你的胚胎在這殺了多少人的問題。”
少年環抱着雙臂，理直氣壯：“是它殺的人，我只殺了惡鬼而已。”
不遠處的黑色液體：“？？？”
這就把我給賣了？
顧瑾就那麼笑盈盈的凝視着他，沒說話。
被她盯着，少年逐漸惱羞成怒：“不過就是一個還沒飛昇的修仙者，你什麼態度！要不是你把胚胎給毀了，老子我也不會這麼弱！果真虎落平陽被犬欺！”
嶽聞軒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管你是虎還是貓，落了就是落了，嚷嚷什麼。”
少年看向他，情緒很快穩定下來了一大半，甚至又笑了，“你說得對，這麼久不見，我的善德發言還是這麼清醒。”
“……誰他媽是你的善德，傻逼吧。”
顧瑾在兩人中間掃視了一圈，想起祁芥說的話，她好像悟了。
【嶽聞軒是掌管善良和功德的自然神，簡稱善德，那這個長得挺俊的傻逼是……】
女人輕笑的聲音在這裏顯得突兀，少年立馬瞪着眼睛看過去：“你笑什麼，有你什麼事？”
顧瑾鬆開嶽聞軒，走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你是掌管邪惡和罪孽的神，對吧？你管他叫善德，難道你的名字叫惡孽？”
“……”
少年的臉瞬間就紅了，咬牙切齒的瞪着她，“我名字怎麼可能那麼撈！”
“所以你叫啥？”
“我叫九燼！”
顧瑾長長地‘哦’了一聲，“行，知道了，原來你真是管邪惡和罪孽的神啊。”
難怪能以罪孽化劍，身上罪孽還那麼多。
九燼：“……”
總感覺被套路了，不確定，再看看。
他輕咳兩聲，雙手背在身後，儼然一副領導視察的模樣：“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誰了，把他交給我，本神不計較你的冒犯之罪。”
“那不行。”
九燼一愣，“我可是神，對你們修仙者來說是信仰，你居然不聽我的話？”
顧瑾鄙夷的看着他，眼神嫌棄的不行：“神？我看你神格殘缺，可不像是正牌的，就算是正牌也沒用，打不過我就別扯那麼多。”
“…你還能看出我神格殘缺？”
這年頭的修仙者都到這地步了嗎？連神格都可以窺探！
還給不給老神仙活路啦？！
九燼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
顧瑾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嶽聞軒，再次放低聲音：“人我是不可能給你的，不過咱們可以做個交易。”
聞言，九燼警惕的盯着她：“什麼交易？”
“你先說你爲什麼那麼想帶走嶽聞軒，是不是想對他不利？”
一提到某鬼王，九燼的神情就變得非常一言難盡，又癡迷又瘋癲，不過面前的是旁人，他還是收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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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我對誰不利都不可能對他不利，睡他…啊不，寵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傷害他？”
顧瑾：“……”
【小子，你貌似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不過那都不重要。
顧瑾朝着九燼招了招手：“那行，你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