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滿意地點頭。
條理清晰，且論述有邏輯，而且能最快地抓住問題的關鍵。
沈清清瞥了眼發話的人，是她們市場部最近新培養的得力骨幹——沈文靜。
沈清清暗自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其他人都贊同地跟着點頭。
有人思維發散，很快又在沈文靜發表的言論基礎上，進行了補充，“沈經理，我認爲，還有一件事情，如果選擇第三種方案的話，咱們或許在投資的綜藝、電視節目上進行甄別選擇。”
“比如，如果是奢侈品消費羣衆的消費羣體特點，更大概率上，應該會選擇看一些嚴肅題材的文藝節目，這樣進行對應性投資，一定會事半功倍。”
沈清清繼續點頭，在會議內容上做相關記錄。
有了前面兩位同事的拋磚引玉，後邊的人也在沈文靜的基礎上進行了補充，或者針對第一、二種方案，進行了修改。
這時，辦公室裏各種激烈的討論聲裏，忽然夾雜了道違和的聲音。
陳佳欣舉手發言，“沈經理，我覺得也不一定非要選擇第三種方案。”
沈清清也從楊麗那裏聽到過對陳佳欣的褒獎。
她欣然點頭，鼓勵陳佳欣發表自己的見解。
陳佳欣深吸一口氣，迎着衆人期待的目光，雖然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但依舊鼓起勇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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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經理，我認爲，或許第二種方案也可以再深入地挖掘一番，咱們可以從廣告投入的渠道考慮，咱們路氏的消費者，都是忠實的奢侈品消費者羣體，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選擇在每個城市的奢侈品商場，進行廣告投放，會更加有效率一些？”
陳佳欣不太自信，說出這番話之時，眼神雖然直視着沈清清，但卻很虛很飄，時刻都在躲閃着。
陳佳欣的講話結束之時，整間辦公室的氛圍都不太對勁了。
周圍的人，看陳佳欣的目光，複雜又奇怪。
有疑惑，有驚訝，還有點難以言說的尷尬。
陳佳欣捏手心，不太明白，這些人爲什麼看她的眼神突然起了變化？
沈清清輕咳一聲，打了個圓場，“陳小姐是新人，而且是財務部的，對市場營銷行業不甚瞭解，出現認知偏差其實也很正常，不過今天的會議就是要大家一起發表己見，暢所欲言，每一種意見都值得大家鼓勵。”
會議桌上的衆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地給鼓掌，給沈清清捧場。
只要坐在主位上的路琰笙，眸色玩味，盯着陳佳欣，冷笑了一聲。
陳佳欣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之後，就更加忐忑難安了。
此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擡頭，一看到路琰笙那嘲弄的眼神，她蜷縮起來的心房，又好像被尖刺刺過。
更加窘迫難堪。
更何況現在周圍一圈人那種很勉強地捧場鼓掌的反應，更讓她難堪。
她忽的站起身，眼中淚光閃爍。
委委屈屈地看向沈清清，“沈經理，我剛剛說的話，有哪裏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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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清看向她，一觸碰到她眼底的淚光。
正要張口的脣瓣，細微地動了動，最後還是不發一言。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到陳佳欣。
每個城市裏的高檔商場裏，一定會有路氏的專賣店，這是必然的常識，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想着多此一舉在商場中再花心思搞宣傳。
這正是大家覺得陳佳欣的提議，匪夷所思的真正原因。
在場其他人，可能會覺得難以理解，陳佳欣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常識問題都不知道。
但沈清清稍稍一想，便想通了。
陳佳欣跟其他人不一樣，出自c城，一個小城市，不清楚這些也可以理解。
但沈清清怕真相說出來，更加讓陳佳欣受傷。
她正在腦子裏琢磨着該怎麼將真話說出來之時，就在她身旁端坐的路琰笙開口了。
“陳小姐，可以這麼說吧，您剛剛提出來的建議，幼稚至極，沒有絲毫可實踐性。”
“即使在路氏裏詢問一位負責打掃的清潔阿姨，恐怕提出來的建議，都比你剛剛那個，有價值得多。”
路琰笙評價犀利而尖銳，可以說，是絲毫不給陳佳欣留任何顏面。
在場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氣。
他們都驚愕地互相對視。
怎麼回事？難道公司裏的小道消息是錯的？陳佳欣明明是靠着路總的後臺進入公司的啊。
怎麼現在路總會當着衆人的面，絲毫不留情面地指責陳佳欣？
沈清清也剃了眼路琰笙，皺了眉。
路琰笙是情緒不外露的人，今天對待陳佳欣的態度，值得商榷。
陳佳欣一時下不來臺，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一會看看沈清清，一會又看看路琰笙。
眼淚就嘩嘩嘩地直接流下來。
路琰笙冷着臉，就冷冷看着她流淚。
沈清清暗自皺了眉頭，匆匆結束會議，帶着陳佳欣回了辦公室。
其他人都是不敢吭聲，默契地腳底抹油就離開了尷尬現場。
沈清清的辦公室裏，她爲陳佳欣倒了杯水，遞到陳佳欣面前。
低頭，看着抽噎得泣不成聲的陳佳欣。
心底哂了哂，沒說話，就靜靜看着陳佳欣。
“沈經理，對……對不起，我……我給你丟臉了。”陳佳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清清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這些。
陳佳欣喝了口水，抿了抿脣瓣，還在打着哭嗝。
她現在全身的血液都涼的。
一半是真的傷心，一半是嚇的。
因爲路琰笙的態度，她長這麼大，都沒有拿不下的男人。
更沒有被男人這樣當面羞辱過。
“沈經理，我不是故意的。”陳佳欣斷斷續續道。
沈清清點頭，表示理解。
“沒關係，今天的事大家都不會說出去的。”
至少在珠寶項目還在進行的過程中，今天這件事，絕對不會被人透露出去。
她其實現在心底有些後悔。
當初或許不應該讓陳佳欣來路氏，相比來路氏，去路氏旗下的一個子公司，或許更加適合陳佳欣。
陳佳欣機靈，會跟人打交道。
但唯獨就是有一點不太好，有些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