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的囂張,如今再看到男人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樣,樑千夜和海沙皆驚詫地瞪大了眼眸,一副無異於見了外星人的模樣盯着司徒旭。
空氣靜謐,有些沉悶……
樑千夜站直了身,緩步走到了司徒旭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很溫和:“雖然,‘愛上你’是戈靈當警察以來所犯的最大也是最蠢的錯誤,不過看在她以往立下的那些汗馬功勞,我還是可以稍稍動用一下‘私’權的啦。”
“立即阻止政fǔ建立世貿大廈的工程!”已經沒有心情理會樑千夜話語中透‘露’出來的玩味調侃了,司徒旭一掌拍開了樑千夜擱在肩膀上的手,臉‘色’嚴峻,言語裏帶着一股不容忽略的王者風範——
“還有讓他們通融一下,我想進去搜索一番!”
“你覺得戈靈還會在西陵園那邊嗎?你不是‘私’下里已經去搜尋過了嗎?”樑千夜不解了,“那邊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一向‘精’明的男人此刻也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不去心裏就很不安……”
“那行,我幫你和上面的人說一下吧。”很多時候相比於細心的海沙來講,同樣是男人的樑千夜更能瞭解司徒旭焦急的心情,“我和海沙幫你調查一下沈睿哲那邊的動靜吧。”
這句話表面上講得好像很有義氣一樣,可實際上,樑千夜心裏在打什麼小算盤,聰明如司徒旭怎麼會猜不出來呢。
轉頭冷笑地看着樑千夜,銳利的目光如鷹,樑千夜那張厚臉皮也扛不住司徒旭那鋒利的注視啊,一下子就漲得通紅了。偏偏某個踐踐的男人還很理所當然地甩了一下頭髮,提高了嗓音,氣勢磅礴地說道:“哼,咋的了!對大爺的安排不滿意嗎?我告訴你,以後不準來找海沙了!”
“……”司徒旭淡淡地瞥了海沙一眼,又轉頭對上樑千夜明顯底氣不足的眼神,嘴角輕輕一挑,就是一抹邪肆不屑的笑意。幽深的眼眸裏泛着淺淺的光亮,像極了湖面漣漪反‘射’的陽光。低沉沙啞的嗓音‘xin’感‘迷’人如同醇香的老酒,可是其中又莫名摻雜了幾分桀驁不馴,真是讓人又氣又無奈——
“你,眼光不錯……”
樑千夜剛要沾沾自喜一下呢,結果司徒旭又涼涼地拋出了一句話——
“連將近30歲的老‘女’人都可以看得入眼……”
轉身離開,‘挺’拔頎長的背影那叫一個瀟灑啊。聽了司徒旭的話,海沙差點被煙味嗆到,樑千夜也是顫抖着手指頭指着司徒旭,“你你你……”了老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出口呢,就被司徒旭冰冷的話語打斷了——
“你要是還想要那跟手指頭的話,勸你最好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指着我!”
“……”很沒有骨氣地立即收回了手,樑千夜連忙轉頭就要海沙的安慰。這不回頭還好,一回頭,樑千夜就驚嚇地差點咬到了舌頭——
棕‘色’的煙桿直直朝自己的方向砸了過來,帶着陌生的冷意和強大的怒氣!
樑千夜完全是憑本能利索地避開了,煙桿撞擊到了剛被司徒旭關上的‘門’,發出極爲響亮的聲音,連着大‘門’,樑千夜的小心臟也跟着沒出息地顫了兩顫!
“嘿嘿,沙沙,別生氣,在我心目中你永遠十八呢。”樑千夜連忙安撫發怒的海沙,俊美的臉上早已經堆滿了絢爛諂妹的笑意,可惜海沙氣場太冷,不然這會兒估計樑千夜已經撲上去了。
“十八你妹!老孃幾歲了還需要你提醒嗎?!”海沙暴怒地一腳踹開面前的沙發,徑直朝樑千夜走了過去,冷冷揪住樑千夜的衣領,嫵妹的臉上帶着幾分寒意,順帶着她的口‘吻’也生了冰一般——
“我告訴你,沈睿哲的事情你休想讓老孃幫忙調查!除非你希望沈睿哲被我‘弄’死!”
“是,謹遵‘女’王大人的旨意!”樑千夜連忙擺出一臉忠誠的模樣,心虛地嘿嘿訕笑着,心裏面這個緊張啊。眼珠子滴溜溜地捕捉到海沙拳頭的走向,心裏猜想着,自家媳‘婦’這是要揍肚子呢,還是揍臉啊。
可事實上,海沙只是輕巧地鬆開了樑千夜衣領,轉身便離開了。紅‘色’的旗袍裹住了她玲瓏妖嬈的腰身,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成熟‘xin’感了。微卷的長髮綰成一個漂亮的髮髻,‘露’出了漂亮白皙的脖頸,高貴得如同美麗的天鵝。
海沙心理有氣,樑千夜自然是知道的。想來他這次匆忙回軍隊,其實就是接到了上級的緊急通知——
原本關在監獄中的西城幫的餘黨突然身亡,死亡鑑定結果是中毒!
其實樑千夜‘混’在BlueMoon中並不是爲了調查海沙的,他是打着調查黑幫的旗幟調查沈睿哲呢。
上級懷疑沈睿哲徇‘私’枉法,一年前採用卑鄙的手段迫使西城幫聽命於他,而且其中還涉及到一年前三個小‘混’‘混’在酒吧裏突發身亡的事件。上級做事追求光明磊落,所以纔派了樑千夜下來調查沈睿哲這個人的底細。
海沙生氣當然是因爲樑千夜欺騙她的事情,不過站在樑千夜的角度想想,她確實也無法過多埋怨樑千夜——
一個軍官,總不能將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一個黑道吧。
唉,雖然說這個黑道真的已經在慢慢洗白了。
至於樑千夜爲什麼選擇在市長請司徒旭吃飯的那一天去找戈靈,自然是因爲他收到“沈睿哲要和李珺瑤結婚”的報告,心裏緊張,生怕沈睿哲身上真有污點,到時候毀了人家千金怎麼辦。
不過這件事,到最後也沒能阻止下來。市長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一直誇讚沈睿哲。樑千夜‘xin’子本來就比較冷淡,覺得吧,既然自己已經提出建議了,聽不聽是你的事,到時候出了什麼後果,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
沈睿哲還是要調查的,不過目前更重要的應該是戈靈了。
樑千夜認命地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和上級開始‘交’涉西陵園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點地溜走,顧白淺就站在臥室的窗前,靜靜地看着天邊的蔚藍‘色’逐漸被漆黑渲染,看着夕陽下墜月亮升起,心裏的酸澀也就越積越多了……
已經快一個禮拜了。這一個禮拜內,司徒旭幾乎都不沾家的。白天在AC公司,晚上還是在AC公司。
顧白淺不由自主地轉頭看着牆壁上的那面大鏡子,伸手撫‘摸’着臉上的五官。很像,和戈靈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雕刻出來的。
這張人皮面具,是她拜託醫學界的一位朋友做的,那個朋友技術了得,她信得過的。
既然都已經是那個‘女’人了,爲什麼司徒旭還是不捨得將他的愛分給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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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淺將額頭輕輕貼在了冰冷的窗戶上,感受着絲絲涼意滲透皮膚,她不由苦澀地笑了起來。
半個月前,她被人下毒,兇手的確是沈睿哲。
那天晚上,司徒旭剛走,辦公室的‘門’突然又被人打開了。聽到‘門’開的聲音,她很‘激’動,以爲是司徒旭回來了,可是當她擡眼的時候,才發現來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深愛的男人。
沈睿哲,穿着白‘色’的西裝,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沒有理會她的冰冷表情,微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溫潤的嗓音如同山間清泉——
“怎麼了呀,哭得這麼傷心,看着真讓人心疼呢。”
白‘色’光滑的手帕剛剛覆在了顧白淺漂亮嫵妹的臉蛋就立即被揮開了,顧白淺氣惱地瞪着沈睿哲,低聲喝道:“你來幹什麼?!不對!你!”
一股淡淡的稍顯異常的味道順着白‘色’的手帕傳到了口鼻中,行醫時間雖然不長但經驗豐富的顧白淺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步子不由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呼吸越發地急促起來,顧白淺只覺得喉嚨裏火辣辣的痛:“你……你……”
“不要怪我,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真的……”沈睿哲溫和地笑着,彷彿是從地獄裏攀爬出來的惡魔一般,謙恭的笑容中襲上了深深的‘陰’影——
“怪只能怪你和司徒旭扯上了關係……”
抱着手帕的手指輕輕一點顧白淺的額頭,沈睿哲‘脣’邊的笑意加深了一層:“下地獄去吧!”
無力支撐的身體如同秋天的落葉就那麼匱乏地軟了下來,顧白淺眼睜睜看着沈睿哲的得意離去,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人外有人,果然壞事做多了容易遭報應。
可是,真的不想死……
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力,顧白淺藉着身體內殘留的一點力氣努力爬到了書桌旁邊,伸手‘摸’到了一個小‘藥’瓶,胡‘亂’地擰開了,喝了一口。然後如同癟掉的氣球,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顧白淺喝的那瓶‘藥’水正在試驗當中,真的是踩了狗屎運,體內的毒‘xin’雖然沒有完全清除掉,但是命還是撿了回來的。
在清醒過來之後,顧白淺就知道戈靈已經和司徒旭複合了,‘陰’險的‘女’人豈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