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姿挺拔,給人感覺,他整個人看起來一身正氣。
許是跟他在刑部上班有關。
眉宇間多幾分利色。
他與沈若雪五官司倒有幾分相似。
走上前與沈之州保持距離站着,問道:“沈大人。”
沈之州看着朝他走來的韓相宜,見她穿一身淺綠色長裙,腰繫同色深綠色絲絛,身段娉婷秀美,行走間裙襬處一朵朵蓮花隨之綻放,步步生蓮。
烏黑秀髮只用一根桃木簪子固定,髮式略松,鬢角處有幾縷碎髮飄落下來。
給她增添幾分明豔而不失端莊典雅。
精緻的五官透着幾分嫵妹。
覺察出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許久,有些不妥,便將視線移開。
這張臉比第一次在妹妹葬禮上看見的還要美上幾分。
與腦海中的記憶重疊。
垂在一側的手心,出了些許汗。
望向她:“韓小姐,好久不見。”
“沈大人,好久不見。”韓相宜對上沈大人的眼神,莫名有一種對上夫子上課的拘謹感。
她心裏正納悶着。
明明沈之州比自己也就大上幾歲而已,爲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
沈之州朝韓相宜行了一個禮,說道:“韓小姐,謝謝你!”
“啊?”韓相宜疑惑道。
“當初若不是韓小姐細心發現珍珠事件,我也察覺不到我另有死因。謝謝你,替我妹找出真正的兇手。”沈之州看着她一臉疑惑,便說道。
她本就長得明豔,五官底子極好。
原本就極好看。
眼神微愣的樣子,給她增添幾分可愛俏皮的顏色。
“謝謝你,韓小姐。你不單替我妹主持葬禮,我妹下葬的棺木是你提供的。韓小姐對我沈家的恩情,我沈某人一直記在心裏。”沈之州朝韓相宜行禮。
沈之州也是事後才知道,顧懷川那個狗東西,給自己妹妹下葬時用的還是蛀蟲的棺木。
如果不是韓相宜給自己妹妹找了塊頂好的棺木,怕是……。
沈之州無比怨恨顧家所有的人。
但是,他沈家人知恩圖報。
韓相宜想起若雪的遭遇,心酸不已,說道:“沈家大哥,我與若雪是知己。我爲她做這些,是應該的。”
“這是出自我對若雪的一片情誼。”
“你不必將這事放在心上。”
沈之州聽完她的話,心裏對韓相宜更感激。
這女子深明大義,又聰慧敏捷。
那顧景年着實配不上她。
似又想了想說道:“韓小姐,你和離的事我也聽說了。”
韓相宜笑着打趣道:“難道沈大人也跟旁人一樣,認爲我和離是不祥,也跟旁人一樣用異樣眼神看我?”
“不,不,不,怎麼會。我不是這樣的人,韓小姐你覺得沈某人是如此膚淺的人?”沈之州惶恐又臉色焦急,想着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又有些詞不達意的那種。
他有些緊張想替自己解釋,真的不是這樣。
“韓小姐,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相反……。”他一心想要解釋,反而發現自己的舌頭像是打結似的。
有些捋不清。
這番模樣。
韓相宜嘴角上揚,低聲笑出了聲音,拿着手中帕子捂着脣笑出聲。
覺得一向看起來一身正氣又嚴肅的沈大人,瞬間變得話也說不清的人。
反差感極大,又覺得特別的好笑。
“沈大人,剛剛是逗你玩的。我敢和離,便不會在乎外界對我的評價如何。相反,和離後,我的日子過得滋潤,視野開闊起來。女人一生的職責並不是只有後宅一事,並不是只圍着男人而轉,女人還有很多價值。”韓相宜從容平靜的說道。
沈之州聽完這話,大爲震驚,很受觸動的聽着。
她的一席話更是改變了自己對女人一生的作用,在他從小到大的認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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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從一出生就該被宅在家裏嬌養着,也嫁從夫,被丈夫嬌養着,一輩子圍困在後宅裏頭。
至少在認識韓相宜之前,他認爲是這樣的。
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個女人會站在他面前說出這番話。
可見,她是一個心思多麼豁達的女人。
爲自己之前對女子侷限的認知而感到愧疚。
“韓小姐,你的見識,見地比我們男子更深,更有層次,是我狹隘了。”
“韓小姐,不知你信不信。我從來不會以和離女子身份看你,相反,你聰慧,才思敏捷,顧景年那樣的人渣又怎麼配得上你。”沈之州每次見到韓相宜總覺得她跟其他女子是不同的。
沒錯,她跟別的女子總歸是不同的。
“往事隨風,已翻頁,過去了。”韓相宜嘴角彎了彎道。
她笑起的一幕,剛好落到兩個男子的眼裏。
沈之州被她笑容感染,嘴角跟着彎了起來。
謝長卿坐在馬車裏,剛從外面回來。
在經過千味樓時,掀起馬車簾子,恰好看見韓相宜正對一個男子嘴角上揚的模樣。
往她身邊男子看過去。
是刑部的沈之州,這人公正無私,有鐵面包青天之稱的人。
極少對人笑的沈之州。
竟然對韓相宜笑。
他看向韓相宜表情時,眸光似璀璨的星空一般閃爍着光芒,在韓相宜眸光看向沈之州時。
他眸光微閃移至一邊。
謝長卿眼底蘊含着幾分暗色,身邊的氣息越來越冷。
他坐在馬車裏,看着千味樓門前一男一女,俊男美人,衣服顏色出奇一致。
看起來,格外般配。
極爲礙眼。
握着捲簾的手,力道忍不住加重幾分,視線落在韓相宜與沈之州身上。
讀他們談話的脣語。
沈之州一直很愧疚,當日韓相宜和離時,他離京,沒有京城。
愧疚又帶幾分自責說道:“韓小姐,你和離那日受傷,我一直很自責自己不在京城。若是我還在京城,定會爲你主持一個公道。”她對若雪,對沈家的好,他一直記在心裏。
當初他因爲妹妹去世,無法接受,情緒激動。差點提刀殺了顧懷川,險些釀成大禍。
若不是她在自己耳邊提點,他當初就殺了顧懷川,以命抵命,爹孃定接受不了。
沈家會家破人亡,覆滅。。
是她勸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是啊,有些仇恨並不是一定當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