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聲聲清脆。
“誰啊？”
程佳寧起身走過去，經過玄關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九點半。
都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敲門。
傾身推開門，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外面，西裝革履，表情嚴肅。
門完全打開，看到站在男人旁邊的謝予，半倚半靠在牆邊，一只手抄在口袋裏，朝她輕輕一瞥，徑直走了進去。
“誒，這是我家，你怎麼能直接闖進去！”
程佳寧才邁出去一條腿，胳膊就被身後的男人拽住，只能任由謝予走進去。
憤怒的扭頭，另一只手剛剛揚起，還沒等落下又被按住。
“你誰啊！”
“喬夜。”
聲音擲地有聲，似乎兩人不是發生了衝突，而是正常的交談。
“謝末桃，你管管你家保鏢，他打我。”
程佳寧衝着屋裏大喊了一句。
喬夜迅速鬆開手，兩只手舉了起來，手心朝外。
“我可沒有打你，是你先準備動手的。”
不苟言笑。
程佳寧看着他這個樣子，“撲哧”一笑。
小桃子早就睡着了，不可能聽到她說的話，她就是想要嚇唬嚇唬面前的這個男人。
“瞧你慫樣。”
程佳寧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高傲的說道。
喬夜迎視女人的目光，似乎能清晰地感覺到目光裏的輕蔑和不屑。
“我不是保鏢，我是特別助理。”
解釋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個女人的輕蔑，他會想着解釋，卻不是反感和不屑。
垂眸，隨着視線往下移動，清晰地看到女人雪白的頸脖下，僅一層絲質布料遮擋的輪廓。
瞪大了眼睛。
程佳寧疑惑地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過去，下一秒，“啪”的一聲在半空中響起。
面前男人的右臉慢慢地完整顯現出一個明顯的紅色巴掌印記，才收回胳膊。
“流氓！”
大喊了一聲，雙手護住胸脯，厭惡的表情，轉過身去。
“哐當”一聲巨響。
門被重重地關上，喬夜怔怔地站在走廊上，片刻，雙手擡起捂了一下臉頰，感知到一股溫熱，好像中了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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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
謝予邁着大步走進來，只一眼就看到沙發上蜷縮着的女人，烏黑的長髮搭在一旁，緊閉雙眸，身上蓋着一個毛毯，穿着嶄新的睡衣。
向前望過去，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映照，好似兩排密密的羽扇，下面是一雙黑色的眸子，閃爍着溫柔的光芒。
微微彎腰，手臂從謝末桃腰下穿過，動作輕柔，另一只手將她臉頰上的碎髮撥到耳後。
“唔。”
懷裏的女人翻了個身，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眼皮很重，睜不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謝予一驚，動作戛然而止，沉着眸子，盯着懷裏的女人，直到確定她又睡過去，纔將人從沙發上抱起。
連着身上的毛毯，像是包裹小嬰兒似的。
謝末桃的身形相對於謝予本就較小，兩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多釐米，這會兒看起來像是謝予抱着女兒似的。
程佳寧在身後看到了整個過程，震驚地看着面前的謝予。
這樣一個陰晴不定，臉似寒冰的男人竟然能如此耐心和溫柔。
寧城的人不都說大名鼎鼎的謝二爺是個活閻王嗎？怎麼跟傳聞不符。
看得出神，都忘記阻止謝予把人帶走，癡癡地注視着兩人。
謝予經過程佳寧旁邊的時候，隨口說道。
“衣服和毛毯的錢，喬夜會給你。”
腳下的步伐並沒有停止，人走話落，門一開一合，不見了蹤跡。
待兩人走後，程佳寧纔回過神來，想起謝末桃在沒睡着之前的囑咐，謝予打電話不要接，她今晚不回去。
急匆匆地追上去，一推門，門外確實站着一個人，但不是謝予。
“你怎麼沒跟你走？”
冷淡的開口。
“老闆讓我把錢轉給你。”
喬夜坦白地說。
“加個微信吧，我轉給你。”
“你說什麼呢！”
“轉告你家老闆，用不着，我程大小姐不差這點錢。”
不甘心地往電梯口瞅了一眼。
謝予怎麼走得那麼快，攔都攔不住，明天一早小桃子要是醒了，一定得怪她沒看好家門。
翻了個白眼，全然不顧在喬夜面前的形象，蠻橫地關上了門。
喬夜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停留了十幾秒才轉身離開。
臨走之前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塞在了門縫上。
喬夜，謝氏集團董事長特別助理，電話號碼：198****8888。
程佳寧關了門，倚靠在玄關的牆上，眼神慌張，像是迷失在森林裏的小鹿一般。
“轉賬非得加微信嗎？”
當她是大傻子呢。
什麼登徒子，看見美女就要微信，長得端正，穿着得體，沒想到骨子裏如此輕浮。
第一眼是有好感的，一張乾淨端正的臉，帶着一個黑框眼鏡，中等身材，像是韓劇裏校園時期的男主角。
估摸着年齡應該二十幾歲。
可是他這一波操作真是下頭，又是盯着她的胸，又是找藉口要微信。
“呸呸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撇了撇嘴，自言自語地走進臥室。
深更半夜，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都怪她這該死的腦子，記憶力超羣，只看一眼就能記住別人的臉，更何況看了好幾眼。
“喬……夜。”
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
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睜開，裹着被子“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剛剛什麼話從嘴裏冒出來了？
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都怪喬夜那張臉浮現在她的腦海裏一直不消失。
擡起手攥成一個拳頭，用手腕的力量重重地敲了幾下太陽穴。
“嘶。”
用力有點過猛，腦袋“嗡”的一聲。
晃了晃腦子，緊閉上雙眸，一只手按在心臟的位置。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感覺到自上而下的睡意襲來，向後一仰，脊背和牀鋪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只是摔得有些疼。
不一會，平穩的呼吸聲在房間裏隱約響起，窗外的月光泛白，懶洋洋地灑在牀腳的位置，靜謐美好。
另一邊，公寓。
“啊……阿嚏。”
半睡半醒中的喬夜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從牀頭櫃上拿起鬧鐘，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時間。
一點半了。
誰大晚上罵他！讓他不得安生。
放下鬧鐘，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今夜窗外泛白的月光，感覺透着一股傲氣。
悶悶得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