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着實是沒有想到，嶽聞軒看着一副注孤生的樣子，居然還有這麼個老情人。
她坐的離九燼近了一些，擠眉弄眼的問道：“你倆以前是一對兒？”
拜託，這可是八卦誒，誰能忍住不去打聽呢？
九燼往旁邊挪了幾分，一臉警惕，“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和你還沒熟到可以探聽私事的地步吧？”
“但我和嶽聞軒熟到這個地步了，你們倆不是應該不分你我嗎？那就約等於我們也熟到這個程度了。”
“……”
乍一聽居然覺得有點道理，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顧瑾狡黠的眨了眨眼，又壓低聲音開口：“我現在可是他的主人，別說你跟他發展什麼關係需要我點頭纔行，就連你住這都得經過我的同意，這邊建議你好好配合，要是答案讓我覺得滿意的話，我沒準還幫忙撮合你倆呢。”
九燼：介娘們兒看着不像好銀哪。
但是最後一個提議確實很令人心動。
看他表情有所鬆動，顧瑾嘴角笑意加深。
【騙你的，和不和你在一起是嶽聞軒自己的事，我可沒閒心管那麼多，我就想喫個瓜而已。】
半晌，九燼妥協般的嘆了口氣，道：“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告訴他。”
“沒問題。”
在聽完九燼和嶽聞軒以前的故事後，顧瑾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變成同情。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倆這故事都可以編本書出來了。”
一句話總結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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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九燼和嶽聞軒都在上面的時候，一個掌管罪孽，一個掌管功德，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死對頭。
嶽聞軒手握給予功德的權力，走到哪裏都備受吹捧，不管是凡人還是天上的神仙都爭相討好，被稱爲善德金仙；而滿身滔天罪孽，藏匿於負面炁場的九燼卻不被待見，旁人避之不及，人界甚至見到他的畫像都會刻意踩上幾腳，說是可以去除晦氣。
畢竟有功德會被天道眷顧，有罪孽可就要倒黴了，誰都不想倒黴——但也有人供奉九燼，有些邪修會專門拜他，希望他收下賄賂之後能睜一只眼閉只一眼，別給他們罪孽。
沒見到那名掌管功德的自然神時，九燼對他只有厭惡和嫉妒。
直到有一天，那風光霽月的身影闖入了他的地盤。
“太可怕了，這一天天的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九燼當時還奇怪，他這地方可以說是整個天上的禁地，從來沒有人願意進來，怎麼今天還來客人了？
他隱匿身形躲在樹後暗中觀察。
緩了口氣的善德這時候才注意到四周，比起其他地方的明亮，這裏竟是昏暗無比，就連仙樹都枯萎了，腳下的雲彩也呈現出不詳的灰色，到處散發着不好的氣息，猶如一片死地，他不禁皺起眉頭。
看到這一幕的九燼扯了扯嘴角，果然誰都討厭這個地方。
“你是這裏的主人？”
聽到問句，九燼莫名的看向他，發現對方的眼神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下一刻，善德竟是直接走到了他面前，一臉疑惑：“你不會說話嗎？不應該啊，這天上哪有不會說話的。”
九燼傻眼了：“你看得到我？”
怎麼可能！他在這天上實力怎麼也能排進前十，而且因爲不受待見，隱匿術用的可謂是出神入化。
善德沒忍住輕笑出聲，“當然看得到了，這塊地方就你這黑氣最濃郁了。”
他看到的不是九燼，而是九燼身上那沖天的罪孽。
九燼默了默，語氣驟然變得冷淡：“既然看到了，那你就趕緊走吧，我不喜歡被人打擾，也不歡迎任何人過來。”
向來也沒人願意打擾他，他最開始可能是喜歡的，但慢慢就變成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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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這躲一會兒成嗎？”善德雙手做出一個拜託的手勢，盼望的盯着面前那團黑氣，“求你了，我保證不吵不鬧不打擾你。”
那張俊朗的臉忽然接近，近在咫尺，雙眸清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
九燼腦子裏莫名出現了一個想法：這神長得還挺好看的。
“好不好嘛，求你了，我下次給你帶好東西來！”
明明是正常男人的聲音，只是稍微活潑了一點，九燼卻感覺耳朵變得很熱，對方的氣息好像無形的毒藥一樣鑽進身體。
他壓下心頭說不出的怪異，複雜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爲什麼想待在這，這裏到處都是罪孽，大家都避之不及。”
善德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避之不及？這簡直是我的世外桃源！”
那些神仙真的太煩人了，每天追着他假惺惺的噓寒問暖，宮殿裏一天要來幾十撥人，而且十年如一日，比上班都要準時。
他知道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讓他給點功德。
拜託，我只是個神而已，又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這玩意兒哪能瞎給啊！
“世外桃源？”九燼喃喃着這四個字，他在書中看到過，但從未想過這個詞會用來形容他的家。
善德認真誠懇的點了點頭，“是啊，拜託你就讓我躲在這吧，再讓我出去，我會死的！”
被煩死！
九燼看了他一會兒，連臉上都開始有些發熱了。
他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冷冷道：“僅此一次。”
善德眼睛裏頓時就亮了，“好嘞，謝謝你，你真是坨好罪孽！”
“……”
這當然不可能是最後一次，後來善德隔三差五就會跑到九燼的地盤上避難，而且越來越頻繁，最後甚至到了天天都在的地步。
熟悉之後，九燼看着面前隨時都是樂呵呵的人，目光總會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其實善德過得也不怎麼快樂，他看似很受歡迎愛戴，誰都願意和他交好，整個天上的神仙都是他的朋友。
但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他當朋友、當孩子、當兄弟，爲什麼連個名字都不給他呢？
隨着時間推移，九燼對善德的感情逐漸變質，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正常過。
尤其是當善德直接懶得回自己宮殿，在他地盤上住下之後。
後來九燼準備跟善德表明心意，趁着後者不在的時候把死氣沉沉的地盤佈置的明亮溫馨，卻沒想到等了一天都沒見人回來。
他隱匿身形出去找，這才聽其他神仙說善德去下界普度衆生了，要十生十世才能重返。
因爲善德總是跟九燼這個不詳的神仙混在一起，有些討不到好處的人不樂意了，聯合起來向神帝上奏，說功德神沾上了罪孽神的神力，功德已經不純淨了，必須要淨化纔行，否則這些摻雜了罪孽的功德給予到衆生身上會引起混亂。
神帝本來不想用他們提議的方式，但沒想到善德身上真的有着九燼的氣息。
其他神仙鬧得厲害，神帝也沒仔細去研究那兩道氣息究竟是不是真的融爲了一體，直接把善德給貶下界了，對其他人宣稱善德是自願下凡普度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