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御花園就近的一處宮殿裏,夏翩檸當着兩名嬤嬤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也就是腰帶鬆了的一瞬,一只香囊從她腰間掉落在了地上。
夏翩檸因爲來的路上已經猜到自己身上被人塞了東西,所以此刻看見這個根本不屬於自己的香囊倒是並沒有多驚訝。
醫女俯身從地上撿起香囊,打開香囊看了看,而後又聞了聞,雖說香囊已經被水浸溼,裏面的藥粉也早已化開,但味道上還是很容易分辨出這裏面之前裝的就是魚鱗藤。
……
“可否將香囊給我看看?”
醫女和兩位嬤嬤對視了一眼,方纔她們都並未見夏翩檸眼中露出驚疑的神情,原以爲這是她自己的香囊纔會覺得不奇怪的。
可眼下聽她這般詢問,三人又都有些不確定了。
但畢竟這是證物,醫女正想着要拒絕,夏翩檸卻先她一步開口道:“放心,我只是想看看,況且有你們三人盯着,我也不可能把它就此變沒了啊。”
兩位嬤嬤和醫女都曾聽過宮裏的傳聞,想着夏翩檸或許以後是這後宮的主子,也沒想與她交惡。
況且她說的也是實話,她們三個人盯着,她又沒法毀了這香囊。
於是醫女還是將香囊遞給了夏翩檸。
……
夏翩檸接過香囊仔細看了看,用料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講究,只是宮中常見的布料,倒是這花樣子挺特別的,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心中記下這個疑點,夏翩檸也打開香囊仔細聞了聞。
可能因爲香囊被水浸泡過,藥粉又全化了,對藥材氣味並不敏感的她倒是沒聞出個什麼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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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她倒是糊塗了,既是栽贓嫁禍,想必陷害她的人早前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不可能再在身上留下魚鱗藤的味道。
……
“多謝。”
夏翩檸道了聲謝,就將香囊遞還到了醫女手中。
既然要查的東西查到了,夏翩檸知道接下來有場硬仗要打,自然也不願意再穿着身上這溼漉漉的衣裳。
好在叮鈴也機靈,早在發現自家主子落水時就一路跑回了坤寧宮去取了套乾淨的衣裳。
眼下倒是正好,跟過來等在殿外的叮鈴進了殿,在嬤嬤的注視下,服侍夏翩檸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幾人出了殿,一路朝御花園的方向返回。
……
等待搜身的期間,封慕白一直未曾言語,只靜靜撥弄着自己的奇楠手串,對於下方嬪妃間的竊竊私語也只當未聞。
婉妃這個時候倒是沒有着急開口說什麼,畢竟之前她已經提議了幾句,再多說就有些刻意了。
長樂託着腮,接受着墨瞳投喂的水果,有些無聊的坐等好戲開場。
所以當她看見不遠處走來的夏翩檸一行人時,眼眸瞬間一亮,身子也不經意的坐直了幾分。
……
“奴婢請皇上安,請長公主殿下安,請駙馬安。”
在醫女的行禮聲中,封慕白撥弄珠串的手一停,擡眸看向醫女問道:“如何?”
“回皇上,夏小姐身上的香囊中確有魚鱗藤,只是因爲香囊被水浸溼了,其中魚鱗藤製成的藥粉已化,但其味道奴婢不會分辨錯。”
“嗯。”
卓福上前從醫女手中接過那只搜出來的香囊呈遞到封慕白身前桌案上。
封慕白低頭看了眼香囊,並未動手去碰,只再次擡頭時看向夏翩檸問道:“夏翩檸,你有何話要說?”
……
夏翩檸聞言,恭敬行禮後回道:“皇上,這香囊並不是嬪妾的,嬪妾也不知道它爲何會出現在嬪妾身上。”
婉妃嘲諷着一笑,“夏小姐這話可有意思的緊,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本宮瞧着你就是羨慕嫉妒皇上寵愛本宮,故意想使壞毀了本宮的生辰宴吧。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鬧出這麼大的亂子,險些還害了皇上和長公主殿下。”
“婉妃娘娘,皇上還未發話,您爲何如此急於一口咬定香囊是嬪妾的?”
“那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本宮當然就認爲是你的,你說不是你的也成,拿你拿出證據來啊!”
“嬪妾又不是傻子,引了蛇來還將裝有引蛇藥粉的香囊藏在身上,這是等着被查?”
“喲~這可說不準,也許你只是沒有機會處理掉這香囊呢?”
……
夏翩檸輕笑了笑,懶得再與婉妃爭什麼口舌長短。
婉妃如此針對她,倒是叫她確認了這香囊想必就是晴雯放在她身上的。
因爲之前她回憶誰跟她有身體接觸時,她依稀記得晴雯好像也曾撞到過她。
只是醫女查看衆人時並未從晴雯身上察覺出異常,那想必她應該是處理過自己身上的氣味了。
因此夏翩檸也沒急於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畢竟她沒有證據,說不得還會被婉妃倒打一耙說她污衊。
……
“皇上,嬪妾早前落水,若真是嬪妾做的,爲何當時不扔掉這香囊還要留在身上?
況且,宮中取藥皆有跡可循,嬪妾宮中就那麼幾個人,皇上大可以查一查嬪妾宮中可否有取這魚鱗藤的記錄。”
封慕白看了眼未曾離開的衛冕,當即衛冕會意,命醫女去取了御藥房的記事簿來。
最終查看下,坤寧宮一個叫秀兒的宮女曾領了些魚鱗藤。
夏翩檸聞言怔愣了一瞬,當即將目光投射向了婉妃的方向。
當看清她眼底的那一抹得意時,夏翩檸這下是百分百肯定這就是婉妃針對她的一場陰謀了。
……
有了結果,秀兒當然就被帶了上來。
卓福開口道:“說,你領那魚鱗藤是作何用處的?”
秀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子不難看出她此時的害怕。
但她在聽見卓福問話時,還是擡頭看了一眼夏翩檸。
叮鈴見狀怒火頓生,這吃裏扒外的背主的狗奴才,她這一眼不是明擺着告訴衆人,這事兒是主子指使的嗎?
夏翩檸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秀兒不是她帶進宮的,本就是宮裏內務府後來撥到她宮中的。
就因爲她沒有半分比信任她宮中的人,所以秀兒也只是在殿外做些灑掃的活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