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人味兒
夜黑岑寂,街邊路燈幢幢…
李懸透過後視鏡,瞟了眼一直跟在後面的黑奔馳,心說這小姑娘還真是够難纏的。
她開著車在海天大酒店門口繞了一圈,還是沒有停下來,徑直朝著自己所居住的香榭小區駛了去。車駛入了一片高檔的別墅區,後面跟著的那輛奔馳作爲外來車輛,自然被保安攔截了下來,李懸掃了後視鏡一眼,冷哼了一聲,將車開入了自家車庫。
停穩,她風馳電掣地走下車,一把拉開了後車門,林希睡得跟死狗似的,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李懸很是不滿地將門用力關上,暗忖著索xin將他扔車裡過一夜算了。
然而就在李懸拎著鑰匙,正要走出車庫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低的啜泣,在這寂靜的深夜尤爲人,連著又是一聲抽泣,她驚訝地折回來,看到林希一米八五的大個子,整個身子却宛如嬰兒般,蜷縮在狹窄的車座位上,不住地抽動,似乎被夢魘住了,表情驚恐萬分,急促地呼吸著,嗓子裡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叫喊︰「別打我,別打!」
李懸眉心皺了皺,手落到他的手臂上,用力推了推,喊了幾聲︰」林希,醒醒,你做噩夢了。」
林希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宛如抓著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拽著︰「幫幫我,幫幫我,求求你們了,別丟下我!帶我走啊!媽媽!媽媽!你在哪裡…爲什麽還不來救我?」
李懸的心一個哆嗦,被他絕望而掙扎的聲音揪了起來。
總歸是心軟的,尤其是剛剛還扮了人家的媽,她扶著林希從車庫走出來,拿出鑰匙打開別墅房間的大門。
林希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眼睛惺忪,半眯半闔地看向她,嘴裡囫圇著說道︰「怎麽是你啊?」
李懸縴瘦的身子幾乎快要給他整個壓地上去了,喘息著瞪了他一眼︰「很失望?壞了你的好事。」
林希笑,笑得咯咯地停不下來,臉上的泪痕都還沒有被風乾,俊美的容顔帶了那麽一點兒的水色,撩人心扉。
李懸將他一整個扔沙發上,大金毛西寶屁顛兒屁顛兒從陽臺上跑過來,家裡來了客人它是最開心,哈喇子流了林希一臉。
「西寶,讓開。」李懸輕斥了一聲,大金毛便乖乖地坐了下來,不動了。
「希寶,叫得這麼親熱啊?」林希衝她一個勁兒地樂︰「要不,讓你親一下。」說完他伸手攬住了身邊的金毛,作勢就要親過來,金毛咧著嘴,吐著大舌頭,又舔了林希一把臉。
「咦~好狂野啊,我喜歡。」
「髒死了。」李懸見這傢伙和狗親熱個沒完,將西寶喚走,嫌弃地拿了濕巾給林希擦了臉,注意到他褲子兜裡脹鼓鼓的,她好奇地摸過去,掏出來發現是一沓紅色的人民幣。
李懸指尖將錢的邊緣翻了翻,五千,就爲這點錢,差點把自己給賣了,這傢伙到底是有多缺錢…
李懸將他的皮鞋脫下來,規規整整地放到了自己家鞋櫃上,她發現林希這個人,其實還是很能拾掇自己的,這雙鞋,雖然不算什麽頂級名牌,但價格至少不低於兩千塊,那一身潮牌的衣褲,都是在經濟條件允許的範圍內,所能給自己的最好的選擇。
不自憐不自棄,能夠好好愛自己。
這傢伙其實也沒那麽糟糕。
李懸給林希收拾一間客房出來,鋪好了牀單被套,然後連拖帶拽,把這醉鬼搞進了房間,跟卸貨似的,直接把他給扔牀上了,看他現在醉醺醺的鬼德行,洗澡是不可能了,將就凑合著睡一晚吧。
安頓好了林希之後,李懸衝了個澡,換上乾淨的睡衣,然後去了音樂室。
剛剛突然激涌的創作靈感讓她無心睡眠,她坐到了鋼琴邊,嘗試著將腦子裡捕捉到的聲音通過琴鍵一點點具化,拿著筆在紙上飛速寫著譜子,一邊彈奏著鋼琴,琴鍵此時此刻似乎與她融爲一體,她完全將自己沉浸在了音樂的世界裡,沉重的肉身宛如輕揚的音符,自由的漂流。
這首歌的曲子總基調是激揚的,但是在副歌部分,又漫入了無比溫柔的情緒渲染,她將它命名爲︰《希望》
李懸一直創作到深夜,才將《希望》的初稿完成,伸了個懶腰,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一般,但是心裡却是無比饜足,剛一轉身,就看到林希倚著墻站在門邊,臉色微微泛紅,似乎有些不對勁。
「醉成這樣還不去睡覺?」李懸走出門去,順手推了推他,却沒曾想他直接反扣住她的手,將她逼進房間裡,李懸心裡大驚,步伐零亂,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結果被他直接壓到了鋼琴上,一排琴鍵的重擊聲襲來,震顫耳膜,激蕩著她的心。
與此同時,林希的臉貼在了她的臉上,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這個擁有絕美面龐的少年。
他的呼吸急促,每一口都帶著酒氣,李懸的一顆心在那股讓人迷醉的酒香中,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他眼神裡含著迷離的水色,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的整個靈魂都攝入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中。嘴角揚了揚,試探xin地又更進了一步,將薄唇遞送了過來,覆上了她略爲乾澀的唇上。他壓著她的姿勢很强勢,但是動作却很溫柔,在嘗到她幷沒有進一步的反抗之後,原本只是兩唇相觸的動作,被他進一步加深,瘋狂地碾壓了上來,大口地開始吮吸,傾軋。
李懸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太陽穴一突一突的,他滿嘴的酒氣讓她神志渙散,他的手,從她的裙角開始往上探入,冰凉的觸感讓李懸腦子猛的一震,整個人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防備地往後退了幾步。
真是瘋了啊!
將全身發燙的林希推出了房間,李懸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手裡端著一杯冷酒,盡可能讓自己靜下來。
李懸對別人的接觸曾有天然的反感和抵觸,無論是同xin還是异xin,所以這麽多年來,她的朋友幷不算多,感情也是淡淡的,男朋友更是沒有交往過幾個,唯一的緣故,就是受不了肌膚相親。這種厭惡感,宛如一層不透風的保鮮膜,將她整個人宛如木乃伊似的,緊緊纏繞束縛在自己的世界裡,走不出去。
而這個男人,接二連三的親犯她神聖的領地,而莫名其妙的是,她非但沒有産生噁心厭弃的感覺,恰恰相反,他的接觸,對她而言竟然有種致命的佑惑力。
當李懸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淩亂了。
修女般禁欲了26年,今天差點給他攻陷了。
酒精加速了睡眠,也讓給夢境籠上了一層旖旎的玫瑰色調,她感受著他因常年撥彈吉他而粗糲的手指尖,滑過她細膩的肌膚,從臀部,到腰腹,在往上,她整個身體抑制不住地戰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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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親吻宛如狂風驟雨,而她就是暴風雨之夜在海上漂行的小舟,只能隨波逐流,《希望》的旋律由始至終一直縈繞在她的耳畔,此時此刻,她面前的他,穿著一件祭祀的黑色長袍,戴著祭司的黑色面具,就在男女之間那最神秘儀式即將到來之時,李懸猛地驚醒了過來。
微風撩動著米色的窗簾,陽光偷溜進了屋裡。
呼吸還沒有緩過來,她支撑著身體坐起來,一股失望的感覺驀然涌上心頭,差點就要……
下身有熟悉的潮濕感。
啊,那個夢…好羞恥。
李懸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緋紅。
她走出房間,却發現剛剛縈繞在整個夢境裡的,《希望》的旋律幷不是空穴來風,這段好聽的鋼琴奏鳴曲,正從她的音樂工作室裡傳出來。
工作室的房門虛掩著,李懸推門進去,看到林希正坐在鋼琴凳上,指尖靈敏地撫摸著一排排的琴鍵,宛如滑過她細膩的肌膚,彷彿每一排琴鍵都叫囂著,渴望他的臨幸。
李懸又想起了夢境裡穿著黑色祭司長袍的他。
天,居然會有這樣的趣味,滿滿的羞恥感漫遍全身。
鋼琴聲戛然而止,林希回頭,一雙深幽的眸子迎她。
「早上好。」她說的目光移向別處︰「你怎麽會彈這首曲子?」
「昨晚夢裡面聽到了這段旋律。」林希將鋼琴蓋放下來,站起身,手裡拿著《希望》的那沓稿子,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懸︰「早上起來發現這個,才知道原來不是夢。」
李懸的心用力地跳了跳,故作鎮靜地走到鋼琴邊,將稿子整理好︰「這是昨天晚上寫的,可能你睡覺得時候聽到了。」
「不止是這樣吧?」林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意味深長︰「我隱約記得,夢裡好像還發生過更精彩的故事。」
嗯,是很精彩,她差點淪陷了!
「是嗎?」李懸抬眸,强作鎮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林希笑了笑,凑近她,鼻尖在她的耳畔逡巡了一陣,吸了吸,彷彿嗅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不斷加深。
李懸的心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洗個澡吧,滿身都是…女人味兒。」
他笑著走出了房間,一股凉風透過窗簾吹了進來,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