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航及其他人:“……”這邏輯好像也沒毛病。
江舫單手支頤,望向他:“那你是從哪裡傳送過來的?”
南舟回看向他:“同樣的問題。”
江舫:“嗯?”
南舟:“你是從哪裡傳送過來的?”
大家:“……”
不少人差點當場腦梗阻。
江舫凝視了南舟半晌,笑道:“我還以為我偽裝得挺好呢。”
“的確很好。我也只是懷疑而已。”南舟回看向他,“只不過現在已經坐實了。”
江舫:“為什麽會懷疑我?”
南舟:“你們第一輪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聽。”
說著,他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銀航:“如果你真的坐在她的前面,那麽,從她開口,到你給她解圍,你用的時間太久了。”
“想化解她的困境,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你並沒有做。”
“除了你不想站隊之外,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個時候的你需要信息,也需要一個能為你作證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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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有可能和我一樣,也和‘鬼’一樣,是被傳送來的。”
南舟的聲音是純粹的陳述語調,沒什麽波瀾。
“自我介紹的順序是從後往前。趙先生提供的信息太少。李小姐如果不能提供足夠的信息,下一個發言的你,會很難辦。”
“如果沒有信息,你會被懷疑。”
“如果不能確定她是孤立無援、沒人為她作證,她也不會這樣順理成章地成為你的隊友。”
“當然,因為李小姐給出的信息夠多,只要你是像胖子那樣對C城熟悉的人,不難推測出這輛車的行車路線,再給自己做一個身份出來。”
說完,南舟扭頭看向李銀航:“這是遊戲的合理玩法。你不用緊張。”
李銀航:“……”雖然不多,但還是有被安慰到一點的。
畢竟江舫對她露出的微笑太過溫暖自然,盡管她自己先前也有點懷疑江舫,現在倏然告訴她這一切全是假的,她還是吃不消。
而且,一旦知道江舫也是傳送者時,他那時應對多方質疑的反應速度,就堪稱恐怖了。
南舟發現的東西,其實比他說出來的更多。
比如,行車記錄儀一直都在,江舫為什麽要等到大家吵得不可開交時,才突然提出可以查行車記錄儀,從而釣出第一個“鬼”?
南舟不信那是江舫突然想出的辦法。
因為那個時間,那個氣氛,把握得實在太準了。
簡直是卡點一樣巧妙。
……就像抓住李銀航被孤立最絕望的那一瞬,再為她作證一樣巧妙。
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他在等大家發生爭執。
只有當群體情緒處於激憤中、當每個人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再峰回路轉時,真正的情緒才最難掩飾,他的欺詐也才最容易成功。
南舟想,江舫這個人,實在很特別。
南舟轉回身來,卻發現江舫望著他的眼神,包含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南舟:“……?”
江舫很快又問:“那你為什麽不懷疑我是鬼呢?”
“我有懷疑過。”南舟挺痛快地一點頭,“你拿行車記錄儀的時候,我懷疑過你是想靠賣隊友獲取主動權。”
“……後來,你確信了胖子是‘鬼’,又帶出了秦亞東,我就不是第一懷疑對象了。”
江舫稍眯起眼睛來,用笑音輕聲自言自語:“原來是這樣。……原來你不是裝的。”
南舟沒大聽清楚:“……什麽?”
“只是因為這個?”
江舫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開始追問:“沒有別的判斷我不是‘鬼’的理由了嗎。”
南舟有些困惑:“你還露出什麽破綻了嗎?”
短暫的沉默後,江舫答道:“沒有。”
他的表情管理當真是一流的,只在一個眨眼間,南舟發現,他面上所有失控的小細節都被處理得乾乾淨淨。
……依然是那張漂亮又紳士的笑顏。
他說:“做得很好。”
車上其他人統統沉默,閉嘴驚豔。
這就是大佬的啞謎日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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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
聽不懂。
同樣聽不懂的還有南舟。
不過,他習慣聽不懂就自己去慢慢琢磨。
“我叫南舟,23歲。美術老師。”南舟自我介紹道,“你呢。”
江舫低頭看向他伸出的手。
他的手腕內側有一隻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
很美。
他很快握住了那隻手,溫和道:“江舫,25歲。無業遊民。”
其他人:信了你們的鬼。
他們沒有見過能把人牙摔斷的美術老師和這麽不像無業遊民的無業遊民。
“就這樣坐一會兒吧。”江舫似乎也不指望其他人相信自己的說辭,“馬上就要到終點了。”
南舟“嗯”了一聲,乖乖地不吭聲了。
車輛平緩地行駛著,即將帶領一車人抵達未知之地。
一塊小小的隆起,從南舟的肩頭一路移動到他左手的袖口。
南極星將細小的足爪扒在他左腕上的銀環,挪著屁股從袖口擠出。
它蹲在交疊著的銀環間,左顧右盼一番後,把整個下巴往南舟張開的虎口處就勢一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江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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