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九燼差點氣得去挑了那些鬧事的神，他一直壓抑着自己，根本沒敢碰善德，他身上怎麼可能會有罪孽？
這些神仙無非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故意栽贓陷害。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現在去弄死了那些欠揍的傢伙，他肯定是要被責罰的，那不就更加見不到善德了？
九燼回到自己地盤，除去他自己佈置的，其他地方也到處都有善德的痕跡。
花園裏有他特地找來的、不懼陰氣和罪孽的仙草，湖泊裏有喜愛陰氣、長得也可愛的靈獸，這裏已經離不開他了。
他也離不開他。
只是思考了一秒，九燼便決定下界去找善德，不管是十生十世還是多久，至少他要陪在他身邊。
但因爲強行撕開去往下界的通道，九燼自身也受到反噬，神格受損，元氣大傷，在下面甚至都不能維持人形，只能以一種虛無縹緲的姿態跟着善德。
一世又一世慢慢過去，九燼逐漸能幻化成一些小東西，譬如路邊的石子、地上的小草，他在各種地方看着他心心念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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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第十世，他變成岳家府邸裏的盆栽，看着嶽聞軒從襁褓裏的嬰兒到英姿瀟灑的少年；看他滿心歡喜的爲那些受苦受難的災民籌備糧食和各種物資；看他因爲身體病痛而滿身冷汗，可憐悲慘的蜷縮在角落掙扎求生再到求死，最後滿懷痛苦和怨恨死去。
九燼既心疼又高興，因爲十生十世終於結束了，他的善德可以迴天上去了。
但他自己的實力還沒有恢復完全，暫時回不去，只能繼續以盆栽的樣子待在嶽府。
沒想到嶽聞軒竟然化爲了鬼魂，這就意味着他這一世還沒有完全結束，‘嶽聞軒’這個身份還沒有徹底消亡。
九燼覺得這樣也好，在回去之前善德也可以久違的放鬆一下，以鬼魂姿態好好享受清閒的日子。
而自己如果能在這段時間裏把實力恢復到化爲人形的程度，他們在人界瀟灑也未嘗不可，還不用看到上面那些礙眼的王八蛋。
誰知在九燼即將化爲人形的時候，嶽聞軒居然被修仙者找上門，本以爲他的鬼魂身份要就此結束，沒想到突然出現另一股力量，將他帶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這一連串的突發狀況讓九燼所有打算都落空，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查到嶽聞軒究竟去了哪，中途順便找到了一件可以快速恢復他實力的至寶，然後撕開空間過來。
*
顧瑾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一邊搖頭，“你倆這也太精彩了點，”
九燼斜睨了她一眼：“記住你答應我的，別告訴他。”
“放心，我這人向來是最說話算話的。”
她不主動說，但嶽聞軒要是來問，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九燼點了點頭，他保留了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顧瑾。
其實他神格殘缺不全是因爲強行下界的關係，而是他殺了太多人。
善德在每一世都過得悽慘，最後結局也往往是不得善終，有人恩將仇報，也有人嫉妒心作祟，但最多的還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可他每一世都還是堅持在當所謂的‘善人’，哪怕遍體鱗傷也仍然心懷善意，背後的原因無非就是爲了‘提純’，去除那些所謂的不純淨的功德，保留最純潔的。
十生十世，經受苦難與折磨的是善德，瘋的卻是九燼。
每一次輪迴，在善德的身份死了、因果結束之後，他都會殺了那些對不起他的人，一次又一次，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多虧天道對大功德之人的眷顧，殺死擁有大功德的人是極其惡劣的事情，兇手往往會背上深重罪孽，所以九燼殺了這麼多兇手才僅僅是損失一點神格而已。
要是換成普通人，他都到不了這個時候，早就被劈的渣都不剩了。
“你們倆嘀嘀咕咕半天了，有那麼多話要聊嗎？”
嶽聞軒不滿地看過來，目光落在顧瑾身上的時候明顯帶着控訴。
好像在說：你現在都跟他好，不跟我好了。
顧瑾接收到其中意思之後，站起身朝他們笑笑：“聊完了，你們好好練，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啊？這就走了？？”
也不管嶽聞軒在背後怎麼說，顧瑾腳下生風快速離開別墅，沒過一會兒就開着騷粉色轎跑衝出了別墅區。
要是再待一會兒，嶽聞軒跑過來‘爭風喫醋’，九燼怕不是要把她當成最有力的情敵。
她可不想參與進別人的愛恨情仇。
車慢悠悠的行駛在路上，顧瑾單手握着方向盤，目光飄向遠方。
【真沒想到嶽聞軒原來不是主動請纓下來度世的，看來六師兄給的消息不能全當真。】
【嘖，問他還不如問九燼這個老神仙，好歹人家知道的祕辛很多。】
不過最沒想到的還得是她手底下居然有兩個自然神，這說出去得多有面子啊！
要是讓師父師兄們知道，不僅僅是善德金仙，還有個罪孽神也在給她當小弟，那不得引來一大波的羨慕？
顧瑾腦子裏已經出現那個畫面了，嘴角開始瘋狂上揚。
咳，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
粉色跑車忽然開始加速，飛快掠過街道。
霍氏集團。
前臺小姐看似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實際旁邊連東西都收拾好了，只等下班時間一到，她們就火速打卡下班。
當顧瑾踏進公司的一瞬間，兩名前臺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們總裁的夫人。
沒辦法，以前顧瑾的打扮着實太深入人心，哪怕現在她正常的出現過幾次，也還是難以磨滅當初的印象。
“夫人，您是來找霍總的嗎？”
顧瑾點了點頭，笑盈盈道：“他今天忙嗎？我來接他下班。”
她本就長得漂亮，一笑起來更不得了了。
前臺小姐臉上頓時浮現出紅暈，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連聲音都柔了許多：“不是很忙的，夫人你要不要上去等他？”
“好啊。”
“那我給你刷電梯卡。”
另一名前臺小姐看着她們走向電梯，臉上露出感慨的笑容。
原來真的有苦盡甘來這一說，霍總夫人她不搞事了，她終於要安安心心的當個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