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看不下去了,對著自己的人招了下手,先走了,場面一發不可收拾,看台上的幾個老大哥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吼了聲,大意是讓他們適可而止,不要真鬧出人命了,奈何大曹已經殺紅了眼,臉上露出猙獰陰冷的笑容,扯起渾身是血的邢武就往頒獎台拖。
大黑他們全部被人困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曹拖著邢武的腳就這樣往頒獎台走去,而邢武已經沒了知覺,高大的身軀布滿駭人的血紅色。
沒人知道大曹到底要幹什麽,直到他一直將邢武拖到升旗杆那,把旗幟降了下來,用繩子拴住邢武的腳踝,大黑他們臉色驟變,突然反應過來大曹要將邢武吊起來,那是多大的恥辱!
胖虎直接發了怒,爆發出人猿泰山般的吼聲,一下子乾倒身邊三個人,大喊:“武哥,醒醒!”
便是在這時,方蕾帶人最先抵達體育場,整個夜刷班的人都被她喊去了,足足五六十號學生直接衝進體育場,看見的便是大曹在升旗杆那用繩子纏住邢武的腳踝。
黃毛一眼看見熟悉的面孔,立馬對著他們就喊道:“快,大曹要把武哥升起來!”
方蕾大罵道:“臥槽,變態啊!”
說著五六十號人浩浩蕩蕩地就朝升旗杆衝去,那場面,那吼聲,那怒火把剛準備拉杆的大曹著實震得不輕。
一群熱血青年上去就推倒大曹,女生跑去解繩,男生團團把升旗台圍住,大有跟他們拚命的架勢,雖然一群人當中還有穿著校服,帶著眼鏡個子一點矮的四眼妹,但一點都不妨礙他們那隨時準備豁出去血拚的氣勢。
兩方的人突然僵持不下,大曹看著這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突然覺得好笑,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揚起手就警告道:“一起給老子滾,再他媽擋路,我打得你們認不得媽。”
大曹已經徹底失控了,今天勢必要把邢武吊上去,新仇舊恨一起算,讓他一輩子釘上恥辱。
就在雙方人衝向對方時,誰也沒料到李嵐芳騎著二麻子的三輪車就衝進體育場,脫了鞋子就往大曹臉上砸,上去就一把拽住大曹的小辮子。
而李嵐芳的身後,陸陸續續很多老頭老太慕名而來,很多人拎著菜籃子,一看人這麽多,以為自己來遲了,一位大爺抓住暗堂的人就問道:“小夥子,在哪裡可以領到雞蛋?”
“……”
無數穿著花紅柳綠的大爺大媽一窩蜂地湧了進來,到處問雞蛋,結果雞蛋沒問到,就看見李嵐芳扯著嗓門喊道:“大家都來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啦!!!”
事實證明,在任何情況下,永遠不要逼急一個中年婦女,在李嵐芳的不停煽動下,原本衝著雞蛋來的大爺大媽瞬間就站到了她那邊,提著菜籃子指著那幫社會青年破口大罵。
而晴也抓著葉英健衝進內場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好幾百號人混戰的場景,有大爺賴在地上說自己被打了不給他們走,要喊他兒子過來,有老太瘋狂地拿菜籃子砸暗堂的小夥子,有老婦女扯著小夥子讓他賠老花鏡,總之整個體育場跟尼瑪菜市場一樣雞飛狗跳。
晴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衝進人群去找邢武,卻很快看見黃毛扶著鼻青臉腫的老朱,她隔著幾個正在吵架的大爺,就朝他喊道:“黃毛,邢武在哪?”
黃毛聽見晴也的聲音,轉過頭就告訴她:“升旗台。”
晴也剛轉身就踩到一只鞋子,甚至連好幾只土狗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進來湊熱鬧,對著人亂叫。
她衝過人堆直奔旗杆那,一眼看見了方蕾,整個心都提了起來,擠到方蕾身邊問道:“人呢?”
方蕾二話不說抓住晴也的手臂就把她帶到升旗台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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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晴也看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邢武時,仿若有人在她心臟上狠狠插上一把刀子,腿一軟,眼淚“唰”得就流了下來,哭喊道:“邢武,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救護車就快到了,你撐住!”
她的手剛碰到邢武,一直閉著眼的邢武忽然反手握住她,晴也怔了一下,他拉了下她的手腕,晴也趕忙俯下身,邢武聲音微弱地在她耳邊艱難地擠出四個字:“南門、北門。”
他只說了這四個字眉頭便皺得厲害,血從頭頂一直流到臉頰,乾涸在臉上,觸目驚心,一波波疼痛不停襲擊著他的意志,他將一直攥在掌心的鋼珠塞進了晴也的手中猛然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她。
晴也低頭看了眼手心的東西,瞬間握緊低頭狠狠吻了下他的唇對他說:“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她不顧早已驚呆的李嵐芳和葉英健他們,站起身就衝進人群。
彼時那幾個老大哥已經感覺出來情況不對勁,不停召集手下的人趕緊撤,魏東喊了大幾十號金中的學生殺來體育場,剛從南門進來正好碰見迎面而來的晴也和鞍中的人,這兩波人絕大多數都在冬令營交過手,當時勢不兩立,如今卻並肩作戰。
晴也擠出人群站在兩波人面前喊道:“一個蒼蠅也別放出去!”
所有人一轉身對著場內築起人牆,把剛撤到門口的暗堂人圍得嚴嚴實實,有人立馬調頭往北門跑。
而北門那邊李嵐芳和流年帶著扎扎亭的街坊四鄰,還有群裡的媽媽姐妹團早已等候在那邊,一群老婦女可沒有高中生那麽客氣,看見衝上來的社會青年上去就一頓愛的毒打和教育,有老婦女直接揪著一個小夥子的耳朵就問道:“反了天了,你爸媽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