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逞強的時候,跟我媽想要我安心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奶奶,你是不是生病了有去醫院檢查過嗎家裏不是有家庭醫生,他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年紀大了,體力衰退,器官衰竭,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不是病,只是老了而已。”陸老夫人一邊深呼吸,一邊緩緩得說着話。
秦管家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旁邊,期間甚至看了我好幾眼,我隱約是感覺他有話要跟我說。
可是陸老夫人也注意到了這個,想將人支開,吩咐道,“秦管家,去給一月準備車輛。”
“奶奶,不用了。之前送我來的出租車還在門外停着,我坐出租車回去就成了。”
“怎麼沒讓司機接送。要是路上出了事怎麼辦”陸老夫人皺着眉,比起她自己的身體,更加擔心我的。
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跟陸老夫人多說,只能搪塞的就把話題帶過去了。
最後送陸老夫人回了房間休息,我才從陸家別墅告辭。
出門時,是秦管家一路送我出去的,一路上,他已經又恢復成了平常嚴肅刻板的樣子,好似沒有一個情緒的機器人。
坐上出租車離開,我往那個巍然挺立的美麗別墅回望了一眼,發現二樓某個房間的陽臺上,站着一個瘦長的人影,他的目光正朝着我的方向。
我眯了眯眼,隱約認出來那個人影是陸懷時,況且陸家別墅裏,也的確只有他一個男性住客。
他在看什麼爲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他是陸庭風的私生子,算是他的人,可是父子兩又不是很親密的樣子,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才把陸懷時安排在這裏
一個一個的問題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隨着越來越遠離陸家別墅,我也暫時將一切放下。
因爲在回去的路上,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還記得周齊的號碼,就是不知道他出國之後,之前的號碼還能不能打通。
再比往常更爲漫長的嘟嘟聲之後,所幸電話終於被接通了,算上時差,英國那邊正是早上九點的樣子,周齊的聲音不像是剛睡醒的,帶着濃濃的疲憊。
這個電話我不敢讓陸斯年知道,而面對周齊我也不用任何的客套,直接問道,“周齊,跟托馬斯集團的合作案,順利簽約的可能性,你認爲多少”
就剩下兩天了,我的心都系在這件事情上。
周齊停頓了良久,我們彼此都彷彿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他才說了句,“不超過三成。”
我手一抖,差點拿不穩手機。
三成還不到百分之五十週齊一直都是最清楚這個合作案的人,如果他說三成,那麼的確也就只有三成。
三成之外,那便是奇蹟。
一時間,我跟周齊相對無言,好一會兒後才深吸一口氣說道,“周齊,我給你打電話的事情不要告訴陸斯年,我不想造成他太大的壓力。還有辛苦你了。”
“好,我知道了。”周齊答應了我的請求,也說道,“我們還有時間,我會繼續努力的。”
從城市的這邊,再
回到城市的另一邊,橘紅色夕陽染紅了一半的天空,在這邊即將陷入黑暗之際,希望在地球的另一邊,可以陽光燦爛,並傳來好消息。
回到超市跟李嬸匯合,我晚到了很長時間,李嬸都等的心急了,最後看到我平平安安的纔算是放心。
我和李嬸加快動作回公寓,但是半路上就接到了陸斯年的電話。
陸斯年說,“我晚上不回來喫飯了,我會讓李嬸盯着你,不需要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照顧好自己就好。”
他的一句話,摻雜了太多的內容。
像是最尋常的夫妻,如果工作晚歸,丈夫一定會打個電話通知妻子;像是知道我在憂心的事情,用委婉暗示的語氣告誡我
“好。你也別忘了喫飯。晚上幾點能回來”
“現在不確定,不用等我,早點睡。”
“嗯。我另外準備一份飯菜保溫着,你要是回來了,多少再喫點”
簡單的對話後,我聽到陸斯年那邊忙碌的聲音,連句再見都沒機會說,就這樣結束通話了。
李嬸見我神情暗淡,小聲問道,“先生晚上不回來了先生事業做這麼大,有應酬正常的。太太,你餓嗎要是餓了,我們先做點簡單的喫。等填飽了肚子,再做其他的,等先生回來了一起喫。”
“嗯,李嬸,就按照你說的。”
陸斯年這一晚歸,便是一整夜,直接到了第二天天亮。
隱隱約約中,我感覺牀邊有個身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在正是陸斯年在換衣服。
他剛套上西裝褲,赤果果着上半身拿起了襯衫,昏暗的光影中,像是往陸斯年的身上打了一道陰影,將身體肌肉線條的起伏彰顯的更加明顯。
隨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上釦子,古銅色的胸肌也一點一點的遮起來,遮不住的是雄性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哪怕釦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依舊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更別說加上他那張俊朗不凡的臉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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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晨光中,一點一點感受着陸斯年的美好,連他什麼時候轉過身來,已經看向我也沒注意到。
陸斯年俯身道牀邊,低聲問,“醒了”
“嗯。”
他靠的極近,我的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沐浴的清新氣息,髮絲間還帶着一點潮溼,我摸了摸牀鋪的另一邊,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氣息。
“你剛回來嗎”我揚了揚頭,掃過陸斯年的眼下,有着微微青黑。
“嗯。回來換身衣服,等等還要回公司。”陸斯年面不改色的回說。
我卻不信,無論是他的辦公室裏,還是他的車輛裏,都放有可供換洗的西裝,如果只是爲了換衣服,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他是是回來看我的。
我凝視着那棱角分明的臉,在起牀的同時,往他嘴脣上輕啄一下,“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我們一起喫早餐,再送你去公司。”
一邊說這話,一邊衝進了洗手間,還用力的關上了門,畢竟我可還沒忘記自己沒有刷牙,不然就不會是一個輕啄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