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程彷彿知道她內心所想雙手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解釋道：“不是不在意，是不知道，也不懂得。”
不知道她會在意，也不懂得需要去紀念這些所謂的紀念日。
現在懂了。
道理莫言都知道，只是心裏一想起來還是爲曾經的自己感到心酸。
自從上次莫言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之後，兩人的氛圍好了很多。
那天的最後林景程問她，“莫言，我想你了，你呢。”
信息發過去許久，都沒回應，林景程心裏已經默認她不會再回了。
等衝完澡出來，微信裏有一條未讀信息。
“我也想你。”
那晚是林景程去美國出差睡的最好的一個晚上。
之後兩人關係有所緩和。
但是緩和不是最終目的，重新在一起之後，他們倆說起來也並沒有起什麼衝突，有什麼矛盾。
若即若離，不似情侶間的問題仍舊存在，不解決，兩人會一直這樣，他走不進她心裏，她不會朝他走進一步。
林景程也曾糾結，糾結敞開心扉後的交談結果自己是不是能承受。
她的那句‘我也想你’給了他勇氣。
兩人還保持着剛纔擁抱的姿勢。莫言背對着林景程。
“莫言。”
“嗯？”
“你上次答應重新和我在一起有後悔過嗎？”
氣氛安靜下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氣氛也越來越凝固，林景程心裏的不安也逐漸增大，環在她腰上的力度也越縮越緊。
久到林景程回想了一遍兩年前和莫言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在明瑞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腰上的力度讓莫言腹部不舒服，“林景程，我肚子不舒服。”
對方手上力度立馬鬆掉，一只手附上揉搓着她腹部，“對不起，疼嗎？”
“不疼，只是有些不舒服。”
莫言按住他的手，轉身面對着他，四目相對。
她剛剛在想他問的那個問題，有後悔過嗎，她想，應該是有的。
莫言組織話語，回答：“上次答應和你在一起是有當下被情感所支配的衝動，那時候我想我們都不太理智。”
從她開口，林景程的心就一直在往下沉，聽到最後一句反駁道，“我很理智，沒有衝動。”
莫言想了想，“不是，我想說的是……”
“你後悔了？”
莫言沒回答。
她在心裏反問自己，後悔嗎？
林景程雙手扶着她的後背，聲音低啞，“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
莫言擡頭，看盡他眼裏的情緒，心突然一下揪着疼，知道他誤會了，“不是，我沒有。”
林景程沒在意她的回覆，小心翼翼的問出他心裏想問的問題，“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莫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從來沒見過林景程這一面，脆弱，消極，帶着些小心、謹慎。
喉嚨堵着石頭一樣難受，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說不出，有些着急。
對方因爲她的沉默，苦笑了一下，繼續說。
“莫言，我喜歡你，從三年前開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了，很抱歉，現在才和你說。”
隨着他的話，莫言的眼淚不自覺的滾落出來，怎麼忍都忍不住。
“如果你現在不喜歡我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換我追你好嘛，求你不要疏遠我，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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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完，林景程眼眶肉眼可見的泛紅。
莫言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因爲情緒支配，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靠在他肩膀處痛哭。
她好難受，好難受。
林景程把她抱在懷裏，拍打她後背安撫，強撐着自己給了她一個笑容，“別哭，是我不好。”
笑的比哭更難看。
低頭在她耳邊低喃，“沒想讓你哭的。”
他越說，莫言哭的更兇。
林景程發現了這點，無奈，只好閉嘴不說話，輕輕安撫着她。
莫言心裏的酸澀感怎麼也消不掉，很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痛哭到小聲哭泣，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林景程，我難受。”
林景程以爲她肚子不舒服，撤回一只手往腹部摸去，“哪裏難受，肚子嗎？我帶你去醫院。”
莫言抓住他的手往上，停在她胸口附上去，“心裏難受。”
林景程身體一震，觸電般的要撤回，被莫言按住，“躲什麼，又不是沒摸過。”
滯愣片刻，林景程忽然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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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兀。
“你笑什麼？”
“沒什麼。”
“還難受嗎，難受我給你揉一下。”
莫言嬌嗔一聲，截住他的手，“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林景程本來也只是開玩笑，沒打算真上手，抽回手繼續抱着她。
聽她先嘆息出聲，而後娓娓道來。
“我承認我是有些後悔當時答應你。”
話沒說完就被面前的人用力抱了一下，聲音還帶着剛哭過的鼻音，“你還讓不讓我說完了。”
“你說。”
“是後悔在那個情形下答應你重新和你在一起，那時候誤會剛解除，你我情緒都不穩定。答應之後從那個情緒中脫離出來，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畢竟我們之間有差不多兩年沒見，在那兩年中因爲誤會我有刻意迴避關於你的一切，包括想起你。”
聽到這，林景程心裏不難受是假的，都是他應得。
“所以，兩年後再見你，即使誤會解除，你對我來說也陌生，不同於三年前沒和你在一起時的陌生，你能理解嗎。”
“理解。”
“所以我有反思，如果當時沒答應你，而是緩一緩，後面慢慢了解，填充彼此缺失的兩年，把存在的陌生感去掉，再重新在一起，是不是會更好，我確實有後悔過。”
“至於前段時間我們之間爲什麼會那樣，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裏莫言又微微嘆息。
很輕，林景程聽到了。
“不知道就不說，我知道。”
莫言沒聽他的，還在繼續說。
“你從南城來陽城找我的那晚，其實我很晚才睡着，一直在想怎麼破除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想了一晚，無果。”
林景程在玩弄她的頭髮，“是嗎，那晚我也沒睡，失眠了。”
莫言呼吸一頓，“爲什麼。”
“因爲你見到我的時候很平靜，什麼都沒說，讓我回去休息的時候，其實當時我心裏很失落，但是還是尊重你的安排，我以爲你安排好你的朋友會過來找我，等了很久，你都沒來。”
聽完莫言有點心疼。
她不是沒想過，心裏只有一剎那的想法閃過被她否定，沒想到會傷到他。
抱着他的右手輕輕捏了捏他腰上的肉，細聲細語，“朋友來我這裏，扔下她們去你那邊不好。”
整個下巴枕在她肩膀處的男人對着江面無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