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心裡忽然沒那麽確定了。
她在新學校沒有被孤立,甚至有了好多新朋友,大家似乎也都很喜歡她。
好像她已經不再需要祁盛了,無論是他的保護、還是他的關心…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了,憑什麽跟你複合,你算什麽東西,你才是沒人要的那一個。
那次,祁盛幾乎是落荒而逃,慘敗而歸。
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泥淖裡。
有半年的時間都是渾渾噩噩地度過,失語症,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在自己情緒的浪潮裡跌宕沉浮…
快過年的時候,江蘿給他分享了一首歌,是五月天的《溫柔》。
看著那個熟悉的胖乎乎的戴花花小企鵝頭像,祁盛恍然如夢,心臟都被絲線縛緊了…
自分手後,他們從未說過一句話,沒有發過一條消息,斷的乾乾淨淨。
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忽然發這首歌過來。
祁盛獨自走在校園裡,摸出了耳機,停在一棵香樟樹下,暖風絮絮地吹著,陽光斑駁地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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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在耳畔響起,就像她曾經在他午睡時,一遍又一遍在他耳畔唱著喜歡的流行歌。
雖然沒有調子,可她嗓音很溫柔。
直至此刻,祁盛才意識到了自己失去了什麽。
這半年壓抑的情緒驟然爆發,他聽著歌,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那首歌,將祁盛就從溺亡的情緒裡救了出來,他聽從了宋時微的建議,開始定期去心理谘詢室做心理疏導。
學業和事業方面不再耽誤,他想變好一點,想能夠配得上她的好。
祁盛想做一款遊戲送給她,想到小姑娘以前追著他玩湯姆貓的情形,祁盛有了《貓咪校園》最初的靈感。
他想把最好的愛和最好的自己,都給她…
可是當他看到她,那麽優秀又陌生的她,祁盛退縮了。
他最怕被拋棄,卻一而再被拋棄,輸得一無所有,現在背靠深淵,再沒有後退的余地了。
他絕不能再輸。
祁盛一杯一杯,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腦子眩暈了起來。
忽然間,耳邊傳來了熟悉的旋律,有人點了一首五月天的《溫柔》。
話筒拿到了江蘿的手上,她用不是很準的調子輕輕哼唱著:“天邊風光身邊的我,都不在你眼中,你的眼中藏著什麽,我從來都不懂。”
那些年溺水的情緒湧了上來,他斂著眸子,祁盛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拿起話筒隔空喊話——
“你是不懂,你從來沒懂過我。”
江蘿:?
所有人:?
祁盛將杯子倒扣在桌上,拿起話筒踩上茶幾,走到了江蘿面前。
“你…要幹什麽?”
少年眼底泛著醉意:“告白。”
江蘿望望周圍的吃瓜群眾,尬得小臉通紅:“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現在,祁盛你敢!”
……
煤球用力抱住了祁盛的後腰,將他從茶幾上拖了下來,狠狠按住,才阻止了這家夥要當眾跪下來追妻的史詩級社死名場面。
這家夥喝了不少酒,這會兒已經沒什麽理智了,主打一個撒酒瘋。
祁盛酒量還不錯,以前江蘿沒見他喝高過,一次也沒有,他一向保持清醒和理智。
現在這模樣…十年難得一見。
估摸著以後也不會有了。
不少圍觀的吃瓜損友們已經摸出了手機,開始錄製珍貴的視頻資料,將來用作嘲諷輸出的有力武器。
江蘿和陸清遲一人一邊扶著歪歪斜斜的祁盛,將他帶出了KTV。
初秋的夜風溫柔地吹著。
“走在風中,今天陽光好突然好溫柔,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你抱著我。”
祁盛嘴裡喃喃地哼唱著歌詞,醉眼惺忪地望向身邊的女孩——
“江蘿,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這首歌,心好痛啊。”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多想你。”
江蘿的心也被他弄得濕濕的:“這些話,清醒的時候不說,明明喜歡我還要嘴硬。”
只要他服軟一句,她怎麽會不原諒他。
她有多喜歡他,他會不知道嗎。
還是…時過境遷,他已經忘記了。
“那天晚上,燭光晚餐和香檳,我都準備好了。”
男人的重量整個壓在了江蘿單薄的身上,她撐著他,兩人跌跌撞撞地抱在一起。
“我想和你表白,我準備了很多話,有一篇小作文那麽多。但你又認識了別的男生,你跟那個人一起回家,我在窗邊看見了。”
酒精催化了那些壓抑隱藏的情緒,他好難過,真的好難過,推開了江蘿,“你變漂亮了,但你不要我。”
“哪有這回事,認識新朋友,但你永遠是我的哥哥啊。而且,明明是你驕傲地不肯低頭。”
“我不驕傲,你把我的驕傲都擊碎了。”
“這些話,這些話你留著清醒之後再跟我說,你現在喝醉了,都不做數。”
陸清遲見大家都從KTV追出來,八卦地拿著手機錄視頻,他敲了敲江蘿的肩膀:“有什麽話回家說啊?不然明天早上你盛哥醒過來,看到自己的黑歷史,怕是…要剖腹自裁了。”
江蘿點點頭,轉身對朋友們揚揚手:“我先送他回去了,政哥,抱歉打擾了你的生日聚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