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霍亨索倫城堡。
白木柵欄,尖聳的褐紅色屋頂,青綠草坪,充滿異國情調,餐廳裏的歐式壁櫥,古典風格的暗格酒櫃,設計之獨具匠心從這一處處細節可見一斑。
蔣念心坐在長桌的另一端,穿着一件歐式黃色長裙,脖子上繫着一條顆粒飽滿碩大的珍珠項鍊。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正欲起身,又被一只大手扶在肩頭,重重地按了下去。
“坐,你繼續喫。”
緊接着身後傳來約翰先生的聲音。
邁着大步走向長桌的另一端,緊隨其後的保鏢將桌前的餐具擺放到順手的位置,走到不遠處默默站好。
蔣念心擡眸看過去,約莫有十幾米的距離。
考究的西裝,愈發襯得尊貴,英鼻挺拔,一對藍色的眼珠像是藍寶石似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個歐洲古世紀時期的老古板。
“乾爹,我什麼時候能見見家裏的其他人呀?”
蔣念心甜甜地一笑,放下手裏的刀叉。
“這裏沒有其他人。”
約翰先生一本正經地說道,垂眸,一下下分割好盤子裏的牛排,認真且仔細。
“沒有其他人?”
蔣念心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這麼大一個別墅,坐落在山體上,佔據了半座山,就他一個人?
沒有其他的親戚之類的。
“我沒有親戚,只有一個乾兒子,我跟你說過的,他在a國幫我打理生意,現在回不來。”
提到這個兒子,約翰先生好像有些不耐煩,話語有些急促。
連眼眶都深陷了幾分,充滿陰霾。
蔣念心抿了一下嘴脣,不敢再說什麼,放下手裏的刀叉,正準備起身離開。
身後傳來約翰先生的聲音。
“如果你想見他,他兩個月之後就會回來。”
“他也是中國人,是我妻子收養的孩子。”
轉身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個乾兒子也是中國人,有點意思,一個外國男人收養的孩子都是中國人。
到時候這龐大的家業,她不確定約翰先生會給她多少,但是這個乾兒子一定佔大頭。
現在跟他處好關係,很有必要。
她倒是很期待見到這個名義上的乾哥哥,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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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分岔口,站定腳步。
望着面前一模一樣的兩個長廊,竟忘了是從哪兒過來的了,她的臥室在哪個方位來着?
探頭努力往前看了看,也看不出哪個是正確的方向。
硬着頭皮,乾脆隨便選了一個,快步走了進去。
黑漆漆一片,走廊吊頂並沒有白熾燈,兩旁立着幾個燭臺,發出微弱的黃光。
越走越窄,越走越暗。
想要往回走,卻發現爲時已晚,悶着頭走了大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盡頭。
好像是個循環,心裏發出敲小鼓的聲音,“咯噔咯噔”的。
周圍環境靜謐得嚇人,又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額間冒了一片冷汗。
兩只手攥在身前,告訴自己要冷靜,手心溼漉漉的感覺,還帶着一點麻木,眼珠不停地轉動,膽怯地看向周圍。
猛地站立,倒吸了一口冷氣,兩只手一瞬間垂下,攥上裙角。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鐵門,鏽跡斑斑,自上而下有兩個人那麼高,鎖着一個長長的鎖鏈,粗細有人的小臂那麼粗。
鐵門生鏽,但是鐵鎖確是新的。
好奇心作祟,儘管心裏害怕的不得了,還是惴惴不安地走了過去。
手剛一伸出來,還沒碰到大門上的鐵鎖,被身後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一跳。
“住手!”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嗓門很大,一聲呵斥,直接嚇得她收回了手,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後背貼在牆上。
表情慌張,無辜而緊張。
約翰先生高大的身體擋在大門外,好像害怕蔣念心看到裏面的情況。
“離開這裏!”
赤紅着眼睛,怒意升到了極點,大吼一聲。
蔣念心深吸了一口氣,瞳孔裏好像倒影着一個恐怖的惡魔,慌亂地眨動着睫毛,驚慌失措地跑了。
不一會,就回到了剛纔的分岔口,腦子裏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
驚魂未定,垂眸盯着腳尖,一只手扶在胸膛上,呼吸帶動的起伏,波動很大。
約翰先生剛纔的那副樣子就好像要把她活剝生吃了,怎麼會這樣,喫飯的時候還好好的。
那大門裏面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突然想到前幾天見到小槐,她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什麼走廊裏藍色的火焰……
當時沒有仔細想,現在一想,腦袋裏“刷”的一下,浮現了一些可怕的東西。
藍色火焰,如果有乾屍……屍油遇到火焰,是會發出藍色的。
吞嚥了一下口水,覺得冷颼颼的,汗毛戰慄,抱住雙臂,一溜煙跑回了房間。
一定是想多了,怎麼可能會有乾屍。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死了人就直接火化埋葬了,怎麼會把人做成乾屍。
“哎喲。”
一拐彎,迎面撞上一個人,捂住肩頭,喫痛地喊了一聲。
“小姐!”
小槐激動地喊了一聲,手上端着托盤,裏面放着滿滿的培根。
蔣念心一看,竟然是小槐。
穿着一身女傭的衣服,連發型都跟城堡裏的其他女傭一樣,險些沒有認出來。
“你去哪兒了!”
慌張地抓上她的胳膊,往後看了幾眼,好似在躲什麼似的。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被管家安排到廚房做事了,他們不讓我跟着你,說有人伺候小姐,讓我放心。”
小槐眨了眨眼睛,真誠地說道。
她囑咐管家把這件事情告訴小姐的,難道管家沒說嗎?
肯定是忙忘了。
蔣念心點了點頭,眼眸左右轉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您這是?”
小槐擔憂地看着她,是有人欺負她了嗎?怎麼臉色如此慘白。
“沒事,你去忙吧。”
蔣念心恢復了平靜,擺了擺手,示意她走吧。
剛纔發生的事情,不能跟小槐說,要是讓她知道這座城堡裏可能有乾屍,她連夜就會被嚇跑。
小槐一走,蔣夫人就得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