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嶽聞軒不明所以的瞅了瞅霍晏，“你見過他？不可能吧。”
九燼眉心漸漸蹙起，好像要把霍晏看出個洞來似的：“我肯定在哪見過他，而且這長相，給我的印象很不好。”
莫名其妙的就覺得這人很恐怖，有種源自心底的害怕。
說起害怕，這麼多年來貌似只有一個人讓他有過這種情緒，就像遇到了天敵似的。
腦子裏隱約浮現了一個輪廓，九燼忽然擡手抓住嶽聞軒的肩膀，薄脣微張：“你和他有肢體接觸過嗎？”
聞言，嶽聞軒沒忍住打了個寒戰，不好的記憶瞬間涌來，“接觸他？上次碰到他一下我差點沒被燒死！小爺絕對不會再碰他一下了！”
“草。”
九燼嘴裏蹦出國粹，立馬彈了好幾米遠，不過縱使他渾身寫着‘慫’字，還不忘焦急的吼道：“我知道他是誰了，你要是不想顧瑾出事的話就趕緊把她喚醒，這人的命格窺探不得，她進他的靈識裏會沒命的！”
*
顧瑾的意識漸漸凝聚，睜開眼後四周是一片虛無，只有無邊無際的灰暗。
她看着空無一物的靈識內部，好看的秀眉微擰。
雖說她這也是第一次進別人的靈識裏，但看過不少資料和書籍，裏面對於靈識的形容都是很夢幻的，什麼猶如仙境啊、神奇萬分啊、如夢似幻啊、世外桃源啊。
再看看眼前這個，整個就是一寸草不生的混沌之處，周圍蔓延着看不見摸不着的冰冷氣息，卻又如影隨形。
顧瑾默默地抱緊了自己，“仙境要是長這樣，我突然覺得成仙也沒啥意思了。”
憑她的靈魂強度都覺得冷的不行，這得是什麼人啊？
顧瑾用的是雙方自願的方法進入靈識，所以在靈識裏是不能用術法的，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基本功硬扛。
越往前走，那無限冰寒的感覺就越是深入骨髓，還隱約有淡淡地鐵鏽味飄進鼻腔。
顧瑾眉心緊蹙，嘴脣都變得蒼白起來，但腳步卻沒有絲毫停滯。
眼前的場景忽然變了，灰暗的四周忽然鋪滿了血色，上方出現了皎潔的月亮，本該深藍的天空也覆上了一層別的顏色。
她腳下變成了一處懸崖峭壁，從懸崖往下看去，下面竟堆積了無數的殘肢斷臂，血腥味沖天而起，四處飄蕩着血氣。
顧瑾不由得捂住鼻子，但那濃烈的血腥味還是瘋了一樣朝她涌來，猶如餓了幾百年，忽然看見了活人的惡鬼。
【霍晏的靈識里居然這麼血腥，這小子不會是什麼大boss吧？】
再往前走，血海蔓延，堆積成山的屍體隨處可見，他們的模樣也漸漸清晰。
大部分都長得奇形怪狀，有些手掌神似鴨蹼，有些頭上長角，長着青面獠牙，都不像是人類。
哪怕是屍體，顧瑾也能感覺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的不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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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着那些詭異生物的樣子，腦海裏不斷搜索着自己的看過的書籍，總算有了點線索。
據說在很多年以前，有許多生長於的種族想要親佔光明，它們不是鬼魂，卻來自地底；它們不是人類，卻有着類似於人類的外形，但不同的是它們身上還會融合其他生物的特徵，而且不知疲倦、生命力頑強，以人的恐懼和血肉爲食。
這種東西被統稱爲魔。
後來它們當然是被盡數消滅了，但怎麼被消滅的，書上卻沒有提及。
不過動腦子想想就能猜到肯定是那些神或者能人異士出手了。
因爲更像是難辨虛實的神話故事，而且時間非常久遠，顧瑾也就隨便看看，沒有太在意。
沒想到在霍晏的靈識裏竟然能見到魔究竟長什麼樣子。
顧瑾的腳步不停，她大概還在靈識的外圍，沒有觸碰到深處最重要的信息。
【難道霍狗還是什麼大佬轉世？】
【那我越往前走，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就越大？】
【但是來都來了，好歹也得看一眼重點部分，有危險再馬上撤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顧瑾終於脫離了那彷彿無邊無際的血海和屍山，四周重新回到虛無冰冷的樣子。
這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靈識傳來動盪，嶽聞軒的聲音從腦海裏傳來。
“顧瑾，趕緊出來，九燼說不能進霍晏的靈識，你會嗝屁的！”
顧瑾：“……”
這話聽着怎麼一點都不急切，甚至還有點搞笑呢？
遠處忽然憑空冒充了一點光亮，它的光芒在昏暗中像是含着某種希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顧瑾，聽見沒啊？好奇心固然需要滿足，但咱們的命也很重要！”
【嘖，知道了。】
在心裏回答完，顧瑾纔想起來嶽聞軒是聽不見的，他們只能單方面傳話。
顧瑾深深地看了眼那抹亮光，沒再前進，轉過身就準備原路返回。
雖然她目前還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前面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說明後面可能會有難以應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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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聞軒說得沒錯，還是命比較重要，可不能因爲好奇把自己害死了。
沒想到顧瑾剛擡腳走了幾步，周圍隱約變得有些亮堂起來，光源從她身後照耀，將附近的灰色和寒意驅散。
她猛地轉身看去，那團光點竟然變大了，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接着變大，好像在飛速朝她靠攏。
“臥槽。”
顧瑾第一反應是拔腿就跑。
剛說完會沒命，這玩意立馬就出現了，現在主動靠近，要不要這麼言出法隨啊？？？
然而她在前面跑，那光團在後面緊追不捨，死死鎖定目標。
顧瑾看着地上的亮光越來越耀眼，忍不住口吐各種芬芳。
直到眼前皆是一片白光，什麼都看不清了。
光芒逐漸散去，眼睛的刺痛也隨之消失，熱浪如同潮水般一陣陣襲來。
顧瑾睜開眼，瞳孔裏倒映出一片火光。
烈火充斥着整個環境，有些火苗飄蕩在空中，觸碰到她雪白的手指。
顧瑾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發現並不如想象中那麼滾燙灼熱，反而溫暖的有點舒適。
她凝視着漫無邊際的火海，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最後發現——這就是紙老虎，看着好像氣勢恢宏很厲害的樣子，實際上沒啥殺傷力。
一團緊蔟的金色火焰出現在面前，裏面隱約有黑色的人影閃動，飄散在身後的長髮和那曼妙的身形，可以看出來這明顯是個女人。
顧瑾眉心擰起，目光卻主要是落在那火焰上。
這玩意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還沒碰到那金色火苗呢，它就像是有所感知一樣，主動貼了上來，纏繞在她纖細的手指周圍。
顧瑾人傻了。
“這他媽不是我的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