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葉漾掏掏耳朵，有些不敢相信他聽到什麼？
就衝他對葉萱做的種種，他沒給他套麻袋就不錯了，哪來的厚豬皮舔着要喫的？
葉漾語氣陰寒，充斥徹骨的冷意。
偏錢壯注意裏都在飯桌上，他雙眼放光的盯着桌子上擺的白白散發着醇香的大骨湯、爆炒小雞、白米飯，情不自禁的吞嚥口水，至於桌上其他青蔬野菜，他眼皮都沒擡。
只能說，人長的醜，想得又太美。
見葉漾久久沒開口，爲了桌上的肉，錢壯乾脆自來熟的轉身跑去院子搬來院裏的凳子，做到空隙位置，搓搓手，就要拿起屬於葉萱的碗筷喫起來。
“呵呵。”
葉漾笑了。
然後，他動了。
葉漾揪住錢壯的後衣領，提溜着他，像是抓小雞崽一般不費力氣。
也是，葉漾都能抗住三四百斤的野豬，區區百十斤的錢壯自然不再話下。
接着葉漾走到門口，然後蹬腳，收着力氣踹到錢壯肚子軟肉上，將他踹飛一米遠。
“想喫飯？”葉漾看着摔了個狗喫屎的錢壯悠悠道：“地上多的是土，慢慢喫，喫個夠。”
“不夠的話，看見牆角那個單獨砌的土房沒？進屋，邊撈邊喫。”葉萱也毫不客氣落井下石。
甚至，她怕錢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貼心做出解釋：“放心，那東西美味的很。而且，是你的老本行，你一定會非常喜歡。”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錢壯沒意識到什麼，就肚子遭受重擊，凌空飛出去，接着吃了一嘴土，然後便是葉漾和葉萱堂兄妹倆一句接一句的嘲諷。
尤其是葉萱，她竟往他傷口捅刀，叫他去喫糞水那噁心玩意。
錢壯氣的猛咳嗽起來，卻不防噴出的氣息驚散地上的塵土，在喫土路上梅開二度。
半晌，他才墨跡站起來身體，他目光毒辣的望着屋內，一口一塊肉，喫的正香的衆人！
啊啊啊！
該死！該死！
欺人太甚！
可即便錢壯怒火攻心，他還是沒膽子放聲屁，只是窩囊的默默走遠些，雙手抱膝蹲在角落，眼饞的盯着喫的滿嘴流油的葉英。
爲何盯葉英？
其他人，錢壯不敢盯，怕被嗆怕被罵怕被打。
越看他視線越怨毒，就一個丫頭片子，哪裏配喫肉？不僅不配喫肉，更不配上桌？
葉漾就是慫包，由一個女人使喚着，哪裏像他在家說一不二，妥妥土皇帝。
葉英感覺有股很不舒服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轉動眼睛掃視一圈，不意外對上錢壯酸氣又怨恨的眼睛。
若之前葉英估計會怕的躲進慕喻懷裏，但現在嘛，她轉頭衝葉漾道：“爸爸，壞姑父他的眼神看的我很不舒服。”
葉漾眼神危險的眯起，卻是溫聲開口：“他不是你姑父，他不配。”
葉英從善如流改道：“院裏壞蛋，我不喜歡他看我。”
“嗯。”葉漾點頭，道：“爸爸，前兩天給你做的彈弓你放哪來？”
葉英若有所思，接着她放下碗筷，蹬蹬跑進屋裏，把彈弓拿到過來放到葉漾手裏。
葉漾拿起彈弓試了試手感，然後拉弓發射。
只聽嗖的一聲響，錢壯喫痛捂住左臉，驚駭的掃視四周。
誰？
是誰暗算他？
錢壯還沒找到耍陰招的人，屋內葉英滿是星星眼的望着葉漾，萬分真誠誇獎道：“爸爸，你好厲害啊！”
賣弄一把的葉漾脣角敲了敲，端着姿態道：“想不想玩？”
葉英小雞點頭。
“過來。”
葉漾將走進的葉英半攬在懷裏，抓住她的手，引導着她發射彈弓。
嗖。
錢壯完好的右臉再現傷痕。
這時，葉英因射中人拔高的雀躍聲音傳來屋外，引得沒有頭腦的錢壯注視過來。
“爸爸，再來，再來。”
之前，葉漾教過葉英玩彈弓，但葉英始終不得趣味，玩了兩下就放抽屜生灰了。
這會兒，葉英像是找到了竅門，嚷嚷着玩。
“再來，再來。”
葉漾看錢壯不順眼，早就想教訓他了，但礙於慕喻的三令五申，一直束手束腳，現在有了光明正大的機會，自然不會手軟。
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屋內，葉漾葉英父女齊心協力射的正歡，而屋外錢壯抱頭鼠竄，可即便如此，有葉漾多年打獵的準頭在，不過一二分鐘，錢壯身上便多了不少擦傷。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很快，葉漾之前給葉英準備的小石子就用完了。
沒玩過癮的葉英，剛準備去院裏，撿小石子回來，便聽到一聲咳嗽。
真是的，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大的竟然也跟着一起胡鬧。
教訓人的注意分寸，差不多就行，哪有在自己家裏把人打的傷痕累累？豈不遭人話柄？
慕喻這般想着，冷聲開口：“玩夠了？”
父女齊齊扭頭，囂張的氣焰都弱了幾分，忙不迭回話。
“夠了，夠了。”
“媽媽，玩夠了。”
“玩夠了，去洗手，過來喫飯。”
“這就去。”
葉漾胳膊夾住葉英就朝院裏走去。
出了堂屋，兩人並沒去先去廚房舀水，而是徑直朝錢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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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大一小板着一張臉，惡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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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英：“不許再盯着我，不然往你眼睛潑辣椒水。”
葉漾：“再恐嚇老子閨女，老子彈弓一不小心射歪了，傷到眼睛，算你倒黴。”
放完狠話，兩人相視一笑，走進廚房洗白白手掌。
屋內，其他三個女人看到這一幕，眉眼不自覺彎起來，嘴角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又警告又捱揍的錢壯老實了，閉着眼睛，再不敢多看，可那飄過來肉味卻讓錢壯難耐的咕嚕叫着肚子。
時間在此刻顯得尤爲漫長。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慕喻一家終於喫完飯了，錢壯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又等了小半小時，葉漾這邊收拾好，騎着自行車拿着東西，帶着葉萱去縣裏辦事處跟錢壯這憋孫子離婚。
而慕喻則是給葉漾和葉萱商量一下，去頂葉萱半天班。
不然，葉萱一個出嫁女當這個記分員本就有爭議，再頻繁請假，肯定遭人蛐蛐，再整出什麼幺蛾子就不好了。
雖然他們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