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喊上一聲疼,也不是件什麼丟臉的事情,她就是被針扎上一下,都能嗷嗷叫個大半天的。
他從被窩裏伸出發燙的手握上了蘇流年的手,另一手撐着身子坐了起身,聽着外頭無盡頭的雨聲。
其實在之前他就已經有一種恍惚,如果,一直呆在這裏,一生一世那也挺好的。
但這樣的感嘆不過是瞬間之事,他花容墨笙豈能如此放縱自己。
大仇未報,一刻都鬆懈不得!
蘇流年見此想要勸他躺下,又想到他似乎已經躺了有些時候了,只得作罷。
將被子結實地蓋在了他的身上,而後坐於他的身邊,讓他身上的重量靠在她的身上。
其實花容墨笙本不需要她如此的,雖然傷口未痊癒,又低燒不退。
但他的意志力尚好,隱忍力也是他人所不能及的,依舊是一副無事人的模樣,笑得風輕雲淡的。
若不是蘇流年知曉這一切,都會叫他這表面給騙了。
這雨雖然下得讓人心煩,可是暫時的停留在這裏,心裏倒是有些期待這一場不要停了。
至少現在兩人相安無事如平凡的夫妻一般,她做個稱職的妻子,而他是個深情而溫柔的丈夫。
可是等這一場雨停了,此時的一切於之後的他們來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罷了!
甚至,她不曉得花容墨笙是否會喜歡現在的感覺!
花容墨笙舒坦地靠在她的身上,順帶雙手環在她的腰間,只是突然眸子一冷,他道,“別動!”
另一手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想從蘇流年的頭上拿下髮簪,只是剛碰到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有好幾天都是將頭髮高高束起在腦後,花容墨笙沒再多想而是從自己的發上拿下簪子。
蘇流年聽見他這樣的聲音與剛纔有所變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就在*.尾.處有條青色的蛇正朝着他們這望來,三角形的腦袋,而口中不停地吐着鮮紅的信子。
身形不大,但是那碧綠一般的顏色,一看就曉得毒xin非同小可。
越是色彩鮮豔的蛇,毒xin越強!
蛇蛇蛇…….
蛇啊!
而且還是劇毒的蛇,那品種還是她所不曉得的!
蘇流年大驚立即將自己的嘴巴捂住,深怕喊出聲來嚇到了那一條蛇。
天啊,她最怕這些東西了,萬一被咬上一口,小命可就沒了!
她能不能撐把雨傘告訴它,她是許仙啊!
正當蘇流年驚恐的時候,花容墨笙已經將手中的簪子朝着那條青蛇射了出去,簪子尖銳的那一端直接沒入青蛇的七寸,那蛇要*.上滾動了幾下便沒有動靜了。
“青鳳,過來收拾下!”
見蘇流年慘白着臉色整個人直接縮在了他的懷裏,忍不住一笑。
“不就一條蛇,有什麼好害怕的?平時你兇起來連母老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區區一條小蛇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蘇流年看着一條再沒有動靜的青蛇,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勝過一陣,只覺得一股惡寒,她就怕這種東西好不好!
滑滑的還會爬,而且長着毒牙,被咬上一口,她小命就沒了!
而且這一條蛇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不都一直把馬車關得很是嚴實嗎?
哪兒還有縫給它鑽?
目光落到車窗的位置,莫非,是從那裏見來?
那一瞬間蘇流年生生地打了個冷戰,目光落到被子上,不要告訴她裏面還藏了蛇!
想到她之前還與花容墨笙光着身子在這裏滾*單,幸好那時候蛇還沒來,否則咬上一口,小命可就沒了。
青鳳聽到裏面的聲音,便下了馬車,撐了把傘朝馬車後走去,開了馬車的後門,風雨灌了進來。
而他的目光落到那已經死去的青蛇,七寸上正插着一支已經穿過去的黑玉簪子,整個身子卷在了*.上。
青鳳抓起了蛇朝外一扔,見他要走,蘇流年立即出聲。
“那個…….把*.墊.換下可好?被子也要換!”
如果可以,她寧願出去淋雨,也不要呆在馬車裏,要不,給她換輛馬車吧!
青鳳看了一眼裏面乾淨的墊子,有些爲難。
“墊子只有這個了,而被子也只有這*,怕是沒辦法再換,還望王妃將就一些,若是想換,再這雨小了,趕到鎮上再換。”
蘇流年失望地點頭,覺得渾身發寒,毛細孔都舒張了開來,看到青鳳離開,她正想起身跟着他一塊兒出去,只是卻叫花容墨笙給拉住了。
“上哪兒去呢?外頭說不定蛇更多。”
原來,她怕這個東西啊!
還以爲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倒是怕起這冬眠的蛇。
蛇…….
她想到那些積水裏可能有藏了蛇,一時間主意難定。
又聽得花容墨笙道,“傻瓜,此時天寒地凍的,大部分的蛇都在冬眠,只因下了這一場大雨,這蛇被吵醒,見馬車溫暖這才爬了進來。”
這大冬天的,哪兒有那麼多的蛇,就是剛纔那一條青蛇也是一副被吵醒,懶洋洋的模樣,只要不去攻擊它,那蛇倒是不會攻擊人的。
就是再多,有他花容墨笙在,那些蛇還不是得跟孫子見了祖宗一樣。
這東西,小時候他與畫珧可是常在一起抓他們製作毒藥,一晃也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揉了揉蘇流年的長髮,花容墨笙瞥見她頸子間長起的雞皮疙瘩,伸手在那裏輕撫了下。
“哪兒有那麼多蛇?別自己嚇自己了!”
蘇流年苦楚了一張臉,坐立難安的,突然想着這一場雨趕緊停了吧!
查看了下被子,還是兩人所坐的位置上,發覺沒什麼可疑的東西,蘇流年才稍微安了些心。
朝着花容墨笙的身邊蹭了蹭,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
他的體溫偏高,始終不見退燒的跡象,這個時候卻讓她覺得溫暖得很。
花容墨笙輕嘆一聲,一條蛇就讓她溫順了許多。
這個時候,在她的眼裏,他是個可信任可依靠之人吧!
原來在她的眼底,蛇比他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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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雨是在隔日早晨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只是天空依舊陰沉得很,看來這樣的天氣想要晴朗,得過些時日。
一路上坑坑窪窪泥濘得很,馬車只能小心地行駛着,依舊顛簸得厲害。
蘇流年在馬車裏呆了整整一天兩晚早就想出來走走了,此時見馬車走得慢,雨也停了,便提議出去。
花容墨笙知曉她在馬車內憋得慌,便隨了她,只不過當蘇流年下了馬車之後,他隨後也走了下來。
青鳳見此,將馬車的速度放得很慢,花容墨笙深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氣,走到蘇流年的身邊,一把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裏。
蘇流年微微一愣,想要抽回手,但終歸還是沒有,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便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嗎?怎麼不坐在馬車內,這吹了風,萬一再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無礙!”
他輕笑着,這一趟出來,似乎與她又近了些,他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蘇流年蹙眉,知曉他這回發燒是因爲前天晚上吹了風才如此,不過想他在馬車內已經呆了那麼久,出來走走也好。
於是讓青鳳停下了馬車,從裏面找了一條披風給他披上,這才同意了他在外頭走着。
地面上很是泥濘,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踩入泥裏,所以兩人走得很慢。
蘇流年主動拉上他的手,側頭一笑,“如有不適,就回馬車裏,別什麼都撐着。”
花容墨笙點頭,“無礙,難得出來走走,倒也不錯,路上滑,你小心些,若是摔倒了,那麼重,本王可不一定拉得動你。”
…….嫌棄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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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是輕盈了,再這麼下去,都要皮包骨了,明明是關心,卻要如此毒舌。
但蘇流年也只是一笑,拉緊了他的手,說出了心底的話。
“其實,一直這麼下去也挺好的,我倒是希望這一條路沒有盡頭!”
這個男人可以屬於她,沒有他的謀劃,沒有他的野心,沒有利用,只有兩個人的天荒地老。
花容墨笙聽她這麼一說,只是握緊了她的手,眸子裏帶着複雜,心裏也開始沉重起來,他知道在將來的日子裏,或許還會再傷她。
淡淡一笑,花容墨笙牽着她走在泥濘的路上,看着那馬車緩緩地行駛着,他道:“別相信表面所看到的,沒有到最後,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改變,但是年年,本王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不論將來如何,若有一日,本王放開你的手,那也都是表面的,明白否?你這一輩子,休想逃走!”
果然,只要一談論到這個話題時,他們之間那一種看似溫馨的氣氛,就立即消失無蹤。
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蘇流年輕笑,一次一次地經歷,倒也不是忍受不了,況且她已經做足了最後的打算。
把這恩報了吧!
他要兵器,她幫他。
還能被利用,至少可證明自己活着還是有價值的,既然有價值,花容墨笙就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了。
聳肩一笑,她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可細細體會,又覺得沉重無比。
與他的日子,有一日算一日,開心就好!
“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月有陰情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把每一天都開心度過就好!也不枉來這裏走了一遭!”
能讓她重生,她本該就要感激不盡,好好珍惜這得之不易的生命。
握着花容墨笙的手,如果不是他現在有傷,她真想讓他揹着,他的背趴着很舒服。
只不過花容墨笙是什麼人,她在想什麼他自是曉得。
想起背上的傷,他道,“上來吧,本王揹着你走,這裏泥濘,萬一你摔傷了,誰來照顧本王的生活?還給本王增加了麻煩。”
說着他已經在她的面前彎下了身.子,正是她可以趴上去的高度。
他*她,一直如此。
而且只*她一個女人。
蘇流年看着彎身背對着她的花容墨笙,有些吃驚於他的行爲。
知道他有傷在身,而且還是背部,那一個窟窿若是被她趴上去,萬一蹭出了血,那她就真要弄個天.怒.人.怨了。
於是立即搖頭,“別別別…….您還傷着,王爺您可別折我的壽!”
青鳳的長劍鋒利得很,看她這麼欺負他的主子,還不直接也在她的背部上扎個窟窿出來。
“上來!”
花容墨笙不耐煩地又說了一聲。
蘇流年爲難了,她有腿可以走啊,做什麼她想什麼,他就清楚呢?
看着他的背,蘇流年只覺得膽怯。
“我又不累,你非什麼要背我?再說你背上的傷可還未好呢!而且低燒不退,我就是…….就是有多討厭你,也不至於會這樣。”
“本王讓你上來就上來,羅嗦什麼?只要你乖乖地,就不會碰疼本王的傷勢!”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廢話倒是挺多的,花容墨笙打算再如此下去,他只得用威脅之法來對付她了。
可是……
蘇流年還是覺得不妥。
倒是花容墨笙再無耐xin地站直了身,轉身朝她邪魅一笑,輕撩她的髮絲。
“不上來是嗎?也可以,今晚本王讓青鳳找些蛇跟你同.眠罷了!”
果然如他所料,下一刻,蘇流年立即大驚失色,她現在已經到了談蛇色變的程度了。
昨晚她幾乎沒睡,躺在*.上,還是合衣躺着,緊緊地窩在了花容墨笙的懷裏。
神色戒備地靜聽着身旁的動靜,恨不得找些雄黃撒在馬車內。
最後還是在快天亮的時候,眼皮實在是撐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雙手還不忘緊抱着身邊的人。
昨晚她的態度,於花容墨笙來說,她曉得對方十分滿意。
一想到與蛇*,蘇流年投降了,反正疼的並非她自己,累的也不會她,做什麼白白放棄了這享福的機會?
花容墨笙滿意一笑,重新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蘇流年猶豫了下,還是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背上,儘量不去碰到他背上的傷勢。
花容墨笙就這麼揹着她一步一步地踩着泥濘的路,朝着前方走去。
脣角始終輕輕揚起,眸子裏是一片瀲灩的深情。
背部火辣辣地疼,可是心裏的暖意沖淡了那些疼,就讓他放縱一次吧!
青鳳擔心自己駕駛得太快,回頭朝後望去,只見花容墨笙揹着蘇流年,眉頭一蹙,他不明白爲何放着馬車不坐,反而去背她了。
不是背上有傷嗎?
脣角輕扯了下,他本想說些話的,可是到了嘴邊,青鳳還是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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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在又過了兩天之後才找着小鎮,在小鎮上尋了一家聽聞是這鎮上最好的客棧了。
只不過當他們到了房間之後,看着裏面的擺設,蘇流年先是笑了。
“這還是本鎮上最好的客棧呢!價格還真不便宜,兩房一晚,五兩銀子!還得再外加小費!皇城隨便一家可比這裏好上許多!”
她說這話倒也不假,畢竟此時站在這一間可謂是上.房的地兒,看着裏面簡陋的東西,皇城裏的普通房都比這裏強了。
她並非挑剔,再差的地方也都住過了,甚至還在池塘裏都能給睡着,只是心疼那錢,畢竟覺得自己被當肥羊宰殺了!
花容墨笙將屋內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在這裏宿上一晚,明日再說吧!”
若是要再找下一處客棧,還要費上時間,而且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這一處小鎮不大,人口稀少,過來的一般不多,難得遇上有錢人,自是能宰就宰。
“你不嫌棄?”蘇流年反問。
花容墨笙只是笑着,他道,“一會給本王沐浴,這些天都在馬車上沒什麼睡,你也累了!”
昨晚她怕蛇是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睡着的,不論他怎麼安慰,她就是怕蛇,就她那模樣,蛇見了都不想咬吧!
蘇流年乖乖地點頭,被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困了。
今天讓他揹着走了不少的路,按理來說,她也該對他好上一些的。
思及此,蘇流年朝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讓他在*.上坐好。
花容墨笙見她那神祕的表情,只是笑着在*.邊坐下。
蘇流年見此,立即搬了一張凳子在他的旁邊坐好,並且將他的腿擡到自己的大.腿.上擱放着,這才雙手輕柔地在上面按捏着。
“看在你今日背我的份上,我給你捏腿!走酸了吧!”
她雖然不重,但是他受了傷還發了燒,這麼揹着她還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自然是該累了!
“再用力些,上面一點!”
他舒服地閉上了眼,一抹淺笑始終掛在脣角,卻不似平日裏的笑,而是多了一種說不清楚的韻味。
這一路上最多的收穫,便是她的改變,對他不再如前些日子那般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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