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簡心想着，目光不經意間往白若棠的方向瞥了一眼，心底不禁感慨道：令貴妃啊令貴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打從皇后和白若棠相繼查出有喜開始，方簡心就時刻關注着順妃的一舉一動。
之後又一直緊盯着江卿顏的動向，所以對於華清宮裏那些發生的事兒她可以算是門兒清。
之所以這一回她沒有主動去白若棠面前賣個好，那自然也是因爲她有自己的考量的。
白若棠在方簡心心裏肯定不是個蠢的，哪個蠢貨能在這喫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短短時間爬到一人之下的高位？
所以她覺得她能察覺的到的事情白若棠應該也是能察覺的到的。
既然如此，她賣不賣這個好對於白若棠來說並無甚大的差別。
俗話說的好，錦上添花終歸是不如雪中送炭的。
更何況這事兒如今牽扯不到順妃的身上，與她最終想擺脫順妃的目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說不得還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將自己也置於險地？
……
酒過三巡，兩排宮婢在新一輪歌舞表演結束的間隙，各自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花色亮麗的湯盅依序而入的將湯盅擺上了每一桌的桌案。
皇后轉頭眼神示意了下身側的佳慧，佳慧會意，上前打開湯盅蓋子時，指甲裏一些白色的粉末隨着動作落入了湯盅之內。
皇后用勺子輕輕攪拌了兩下湯盅裏的燕窩，舀了一勺送入了口中。
白若棠同樣打開了湯盅的蓋子，攪拌着燕窩的勺子頓了頓。
該死，她怎麼忘了，自己體內有着噬毒蠱，百毒不親這件事兒了。
果真是懷了孩子腦袋遲鈍了嗎？
眼下才想起這事兒來！！！
不過她那藥也不算毒藥，就是不知能不能起效了！
罷了，不行她裝一裝吧，最多吐不出那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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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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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是知道詳情的，見白若棠猶豫着沒下口，有些擔憂的小聲詢問道：“怎的了？”
白若棠看了皇后那方一眼，搖搖頭道：“沒什麼。”
話落，白若棠也送了一勺燕窩進自己嘴裏。
等白若棠三兩下將一碗燕窩喫下去大半，貴妃攔了下道：“行了吧？要喫那麼多嗎？”
白若棠不能說自己生怕她那百毒不親的體質纔多用了些，只能說自己藥量下的不多，所以纔多吃了兩口。
不過她估摸着喫下去這些也就夠了，便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擦了擦嘴。
……
宴會將近尾聲，待衆人都喝完了新上的燕窩後，也到了衆人獻禮的環節。
作爲皇后的父親，今日姜國公準備的禮物自然是花費了心思的。
只見四人擡的一個大物件兒被紅布蓋着擡到了大殿中央放下。
姜國公剛起身走到那物件兒旁邊準備揭開紅布，誰知皇后忽而間的一聲痛呼響徹此時安靜的大殿內。
“啊——”
太后的位置離皇后是最近的，不過一臂不到的距離，聞聲自然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她忙起身來到皇后身側急切詢問道：“皇后，你這是怎的了？”
皇后此時手捂着小腹，滿頭已是大汗淋漓，緊咬着的牙關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母…母后…兒..兒媳肚…肚子…好…好疼啊！”
“肚子疼？怎麼會突然肚子疼呢，太醫，快傳太醫。”
就太后一句話的功夫間，皇后另一側的佳慧突然失聲大喊了一句，“啊！太后，血，血，皇后娘娘流血了。”
太后聞言低頭看去，這才發現皇后的鳳袍衣襬和地上已經被染上了一片鮮紅。
見狀太后身形虛晃了晃，好在寧安嬤嬤動作很快的扶住了太后。
封承允在此時從上首位起身走到太后身邊，將她扶着坐回位置上道：“母后您先坐下歇會。”
話落，封承允這才轉身看了眼已經痛到直不起身，只能趴在桌案上悶哼喘着粗氣的皇后。
“卓海，讓人去催一催。”
封承允的淡定讓衆人再次意識到了他對於皇后的不喜，不，應該不能說不喜了，這般冷漠的態度分明已是厭惡至極。
姜國公此刻哪裏還有半分獻禮的心思，他着急啊，可他也不敢逾矩跑出大殿去將太醫以最快速度拖過來。
不過好在太醫來的速度也不慢，馮院使和李院判、章院判各司其職，兩人分別左右手給皇后把脈，一人檢查皇后桌上的喫食。
也就差不多一刻鐘後，馮院使拱手一禮後，額頭汗蹭蹭的恭敬回道：“回稟太后，皇上，皇后娘娘這是中了砒霜之毒了，不過好在娘娘中毒不深，性命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姜國公突兀的插話質問道。
封承允睨了他一眼，眼底神情帶着不悅，但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姜國公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逾矩，沒敢再多言。
馮院使這才接着道：“只是皇后娘娘腹中胎兒已然是保不住了。”
封承允聽後並無多大意外，只淡淡的‘嗯’了聲，而後出言道：“先給皇后解毒吧。”
然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經停下了手上檢查膳食動作的李院判。
“回皇上，皇后娘娘所中的砒霜是下在這燕窩裏的。”
封承允眸子沉了沉，正準備吩咐卓海帶人去嚴查，誰知貴妃此時也驚呼了一聲。
他轉過身時就見白若棠口中一口鮮血噴出。
封承允剎那間便亂了方寸，哪裏還顧忌的上皇后這裏，忙三兩步就奔到了白若棠身邊。
“棠棠！”
“棠棠！”
“皇..上…”
“臣妾…好..好疼..啊…”
章從之是知道內幕的，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跟在封承允身後一起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來。
就在封承允手足無措時，已經搭上了白若棠的脈。
“馮恪，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皇上心目中孰輕孰重此時已是一目瞭然，好在封承允總歸還給皇后留了那麼一點點面子，沒將李院判也一同召過來。
只衆人估摸着，那也僅是看在太后的面兒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