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輕笑,伸手擦了擦嘴,將地上的人抱在懷裡,扯下她頭上的皮筋,一頭長發瞬間像緞子似的披散開來,他將手指伸進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撫摸。
溫荔的心跳很快,宋硯的心跳比她更快。
懷裡這個連渾身的骨頭都快軟掉的人用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嗔語氣衝他發火,明明是他伺候她,可她的反應實在太讓人心潮澎湃,男人此時心底滿足得不行,甚至比她還要愉悅,只要她不怕羞,他甚至願意再多伺候她幾回。
眾所周知,貪官在壓榨良民之前,會先給良民一點好處。
而貪官宋大人在把溫良民哄開心之後,終於徹底暴露了他的貪官本性。
貪官的橫衝直撞和凶猛親略,良民起先還能承受,但隨著貪官的不知饜足,良民終於意識到了,剛剛那都是他的糖衣炮彈。
無惡不作的宋大人甚至連牀都不讓溫良民躺,非要摁著她在牆上,在桌上,或是地毯上。
嘖,惡毒的貪官。
溫良民雖然平時囂張,但根本還是個只會打嘴炮的弱女子,後面被欺負得緊了,哭唧唧地手腳並用想要往外逃竄時,又被貪官一把抓住腳踝,又給拽了回來。
從不求饒的溫良民實在承受不住了。
她只能暫時放下自尊,屈辱地說:“學長,我要死了……”
“……”
這一聲嬌聲嬌氣的“學長”真是救了她一命。
學長刹時眉頭緊皺,重重地喘了聲,終於再次繳械。
忙進忙出了大半天,如今終於歇下來了,真難為宋硯還記得溫荔剛回房間的時候似乎有話要跟他說。
“你之前要跟我說什麽?”
溫荔閉眼,不想理他。
宋硯也不勉強,他從猛獸又變回了人類,終於恢復到人類形態的男人又找回了他的紳士風度,體貼地帶著溫荔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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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過熱水澡後,溫荔渾身快要散架的骨頭終於恢復了一些知覺。
然後她第一句話就是:“你變了。”
宋硯挑眉:“什麽?”
“你高中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溫荔抿唇,死豬不怕開水燙,腆著臉又開始懷念起以前的宋硯來,“你很禁欲,很冰山,很冷漠,很孤傲的。”
之前還嫌棄那時候的宋硯太冷淡,跟剛剛她遭受的那些相比,還是冷淡好。
宋硯花了點時間消化這幾個形容詞,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未消退的欲望,低低啞啞的。
“有嗎?”
“有。”
宋硯笑了笑說:“沒有,我一直這樣。”
溫荔不信,和他爭辯起來:“沒有好嗎?那時候你明明嗯……喜歡我來著,卻對我愛答不理的,這還不冷淡?”
“對不起,你那時候是阿森的未婚妻。”宋硯輕聲解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溫荔喃喃說:“我和柏森哥都沒當真的。”
她和柏森那時候的共識,就是等自己能做主後,立馬取消掉那該死的包辦婚姻。
宋硯是柏森最好的朋友,他不會不知道。
男人閉眼,聲音比剛剛更輕了,吐字像是歎息:“但只有你們沒當真。”
周圍人都當真了。
每次溫荔過來找柏森,身邊的人都在起哄,說柏森你的未婚妻來查崗咯。
每次柏森和其他女生走得稍微近了些,就會被玩笑指責,說他對不起未婚妻,然後等下次溫荔再去找他,立刻去她面前告狀。
溫荔從被子底下伸手過來,握著他的胳膊解釋:“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事,你知道我和柏森哥什麽事兒都沒有的啊。”
“我知道。”宋硯微微一笑,“但是學妹,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嫉妒、失望、或是難過。
不是理智上理解他們是青梅竹馬,就可以完全不在意。
其實一開始宋硯也警告過自己。
就算溫荔曾和他有過牽絆,可那層牽絆早隨著父親的破產被斬斷了。
他初來內地,起先對溫家小妹並沒有任何結識的想法,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認識了柏森,和他成為了朋友,他和溫荔的交集也就終止於父親破產的那一刻。
剛來內地的那會兒,他寡言,也不愛說話,班上的同學得知他是資助生,或多或少對他有些議論。
二十一世紀了,也總有一些仗著家庭背景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
譬如溫家的那幾個男人,又譬如那些在背後議論宋硯的人。
來到燕城念書的宋硯這時候已經從天上跌入了泥塵,他曾是金貴的小少爺,而如今需要依靠資助念書,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抵觸,覺得命運不公,消沉冷漠,他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和看法,只埋頭做自己的事。
柏森在的時候,其他人的議論還能少一些,柏森不在的話——
記得是某天放學,他的自行車被人放了氣。
罪魁禍首沒走,一直站在那裡等他過來,順便假惺惺地同情兩句。
“叫你家長開車來接你啊?宋硯,你家裡到底是做什麽的啊?不會連輛私家車都沒有吧?”
宋硯一言不發,眼神卻逐漸陰沉下來。
結果柏森那天逃課去打電動,忘了通知溫荔,向來放學後等他一塊兒坐車回家的溫荔沒等到柏森,卻看見了宋硯。
那一刻她的正義感爆棚。
豈有此理,就算宋硯是坨又冷又硬的大冰塊,那也不是別人能隨便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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