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金盞得了明心月的命令,去給二皇子加點料。
不得不說,明心月確實是想靠養二皇子升位份,得寵一些。
但她卻也不是膽大,或者真的心腸特別狠毒的,雖然對二皇子沒什麼真情,倒也不至於要弄死他。
金盞和雪蓮算有點交情,經常給二皇子送東西的時候遇上。
若是趁其不備,加一點料也算不上多難。
怪就怪在那日,在長樂宮附近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雪蓮,反而等到了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面生,手裏的盒子卻是眼熟。
“金盞姐姐,雪蓮姐姐肚子不舒服,就讓奴婢代替送來了。您幫我拿一下,我去一下茅廁……”那小臉紅撲撲的,彷彿是真憋了許久。急急忙忙就離開了。
金盞也沒多疑,這宮女身上穿的正是延福宮的服飾,接過後按明心月的吩咐下了藥。
是鹿血和鹿茸磨成的粉,和餅子本身的粉融合在一起,確實也看不出來。最後確由那個宮女重新送進去,她纔算安心離去。
事情查到這裏,無論是鄭嬪還是明貴人,皆脫不了干係。
可是鄭嬪卻說,送東西的確實是雪蓮,後宮不少人都能證明。
“本宮宮裏的宮女算不得太多,且都有記錄在冊,喊來讓這個宮女認一認便知。”
延福宮的宮女都過來了,金盞卻找不出那日的宮女。
“不可能,不可能啊!那宮女明明就穿了延福宮的衣服啊!”金盞幾乎崩潰,雖說都是下藥,但最後的責罰可是完全不同的。
這時,找到雪蓮的侍衛沉聲道:“皇上,雪蓮姑娘……身上的宮裝被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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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盞跌坐在地上,看來,那日的宮女,不僅不是延福宮的,甚至可能就是殺害雪蓮的兇手。
能在宮裏悄無聲息殺死一個宮人,勢必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而且有可能這個人,現在還在皇宮裏。
至於照顧二皇子的那兩個宮人,爲何會咬死就是雪蓮送去的?
因爲他們那日在偷懶,完全沒在照顧二皇子。
按規矩,二皇子的東西都是需要他們驗過毒。而這兩人卻偷懶玩忽職守,同樣也是罪。
顧景行盛怒。
在場所有人皆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
“皇后,朕想知道,你爲何會派人搜查毓秀宮?”
皇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回皇上,臣妾去長樂宮的路上,遇到了一名穿延福宮服飾的宮女,說毓秀宮藏了戕害皇嗣的東西……臣妾不得不小心謹慎。”
如此一來,時間倒是能對得上了。
“聽一個宮女所說,便能下旨搜宮?”顧景行冷笑,“皇后,你這皇后坐得也是越來越倒退了。”
看來,那所謂的延福宮宮女,纔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延福宮無此人,而皇后和金盞都說出了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顧景行煩躁,大手一揮當場把金盞關進了大牢,而明心月……
無論如何,給下藥已是事實。
“貴人明氏,戕害皇嗣,但朕念其在宮中伴駕許久,貶爲答應,遷出承恩宮,去清涼殿好好反思。”
明心月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顧景行:“皇上,妾身並沒有害二皇子的心思啊!只是想讓二皇子養在妾身膝下!”
“這還不夠?皇子養在長樂宮,還是養給嬪妃,都不是你下毒的理由。今日敢對皇子下毒,過幾日呢?是不是也要對朕下毒?”
“妾身一心愛慕皇上!”明心月悲慼道,“自從初次侍寢,妾身的身心皆繫於皇上一人之上。皇上……”明心月跪行到顧景行身邊,抓住顧景行的衣袖,卻不料被他一下甩開。
“朕已念及舊情,留你性命。”
這一刻,明心月大致是知道,眼前這位帝王,全然是沒有把一絲一毫的感情給過他們這些嬪妃的。
可清涼殿是什麼地方?那是冷宮啊。
徐夏就死在清涼殿,即使被修繕過了,如今還是破舊不堪……
進去了,這一輩子還能出的來嗎?
明心月求助的目光又投向了皇后,皇后隨即道:“明答應,好生在清涼殿反省,皇上仁德,必不會牽連你母家,如今你的哥哥明心竹還在宮裏當差……你可切莫再犯了糊塗。”
皇后這話,表面上確實是作爲中宮的勸阻。可也暗含了許多威脅的意味。
明心月跟在皇后身邊許久,定是知道不少皇后的事。雖不致命,抖出來也是難看的。
“好好反省,給皇上太后祈福,將來定是還有機會再侍奉左右的……”
明心月不再說話,低垂着眼哭泣。
“皇上,妾身只有一個問題。”
顧景行有些心煩地揉着自己的眉心,擡手示意他說。
“妾身伴駕一年,皇上可對妾身有一絲真心。”
這種庸俗的問題。
顧景行抿嘴,淡淡地看着明心月:“明答應,朕是帝王。”
明心月苦笑,起身任由侍衛帶走,路過曲挽寧身邊的時候,譏諷地笑道:“錦貴嬪娘娘,帝王之情,你可懂?”
說完,便乖順地離開了。
留了金盞的性命,是因爲此事並未完全調查清楚。
而至於明心月……其實嬪妃,是將皇家和大臣緊密相連的工具。
尤其是出身高的,更是互相制衡。因此,只要是京官家的女兒,都逃不過選秀,而高位上的官員,家中必然有女兒必須入宮。
哪怕是在宮中獨守空房,了此殘生。
因此,只要不是嬪妃做了太過出格的事,大多也就打發是冷宮,鮮少會直接處死。
前朝和後宮關係甚密,哪怕是顧景行也不能爲所欲爲。
不過,明心月的母家怕是要遭些難了。
顧景行有些疲累,今日的事也沒有更多的頭緒了,鄭嬪禁足調查,明心月打入冷宮。
而那位延福宮的“宮女”,至今還沒有頭緒。
“錦貴嬪,今日的事受驚了,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曲挽寧乖順地笑着:“嗯。臣妾相信皇上。”
“你宮裏的事,便自己處置吧。”顧景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夏荷,又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
便帶着所有人離開了毓秀宮。
毓秀宮暫時回到了平靜,曲挽寧軟軟地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荷。
“夏荷姑娘,咱也該算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