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難道你的衣服都只穿一次嗎?多浪費啊!”
李茵聽見這席話,覺得很不解。
難道有錢人的習慣都這麼浪費嗎?
“對啊,爲什麼要穿兩次?”翟天麟悠悠道,“這你就不懂了,換着花樣作錢是我們的通xin,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的目光,帶着一絲蔑視,將李茵所有的自尊心碾壓的粉碎。
“好,我知道了。”
女孩忽然覺得很可笑,尤其是看見那件夾克,內心,無與倫比的反胃,大概,她是真的天生窮人的命,怎麼會讀懂那些呢?
氣氛突然有些沉默,翟天麟不冷不熱,也沒再問李茵什麼,而翟媽媽,在角落裏看見這裏的場面差不多,自己該出場,緩和緩和氣氛,端着水果拼盤出去。
“來,吃些新鮮的,我特意挑了幾個上好的水果,都是這個季節的,可好吃了。”
翟媽媽對李茵算是熱情,不停的拿着竹籤一塊一塊硬塞女孩嘴巴,把李茵弄的有些惶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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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時間不早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今天週四,明天週五,明天還有課要上。
老師這段時間很抓她的時間,她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深夜十一點多,的確算晚了。
“那好,讓天麟送你回去吧,”翟媽媽拍拍手,不容拒絕的口吻說出,“茵茵,伯母挺喜歡你的,沒想到我兒子眼光真不錯,一救,就救了個小學霸,其實伯母不騙你,伯母就是喜歡聰明的女孩子,我們家天麟成績不好,腦子又笨,高中給他補習,勉勉強強,要是你早一年,伯母對你們倆絕對沒意見。”
“別亂瞎說,人家就是被你嚇跑的。”
對於自己母親亂點鴛鴦譜的行爲,翟天麟表示很不爽,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好麼,姜婉煙!是叫姜婉煙!
二話不說,拉起李茵的手,“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簡直聽不下去了!
李茵沒個注意,手就在他手裏,愣了下,點了下頭,“嗯,好吧。”
翟媽媽看着手都牽上了,這讀了大學的男生,就是不一樣,終於懂得開竅了,樂滋滋往嘴裏給自己塞了塊草莓,喲,猝不及防,正是滋味酸酸甜甜呢!
“叫什麼地方?”
上了車,翟天麟便不耐煩的問李茵。
女孩看着他的樣子,有些覺得莫名其妙,0她到底惹他哪裏了,讓他總喜怒無常。
李茵隨後就說了自己的住址,引來翟天麟對她的注意,“張巷口?”
“嗯,一條小巷子,路挺爛的,你把我放到路口就行,我自己走進去。”
車子,恐怕都進不去吧。
猶豫了一下,翟天麟沒答應,但也沒拒絕,“別廢話,到了再說。”
車技還算老練,中途行駛過程,堪稱一流。
“其實,我還是想再對你說聲謝謝,翟天麟。”
李茵叫着他的名字,不知爲何,心會陡然上升幾下,耳朵,熱烘烘的。
“沒事,何必再三言謝。”翟天麟目視前方,安靜的開車,眼底,忽然生出幾絲複雜。
“我終歸是欠了你一個人情,我會記住的。”
欠了別人,就該好好還。
車快到達目的地,距離不算遠。
“好了,您放我就到前面吧,我馬上就能出去了。”
示意他停車即可。
“李茵。”忽然,翟天麟一句話出聲,是她的名字。
“嗯?你說。”
李茵好奇他爲何會突然叫住自己的名字。
“你剛剛說,你欠了我一個人情對不對?”
女孩點頭。
“嗯,那就好,明天下午有時間嗎?陪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他真的想知道,事實到底是不是像老師所說。
“確定明天下午?”
“確定。”
明天是週五,週五下午放學,後天就是週六了,當然有時間。
“那可以,下午會放假,我有空。”
“好,明天你就在學校等,我明天也有節課,上完就去接你,站在門口,哪兒都別去。”
李茵好奇他突然的盛情邀請,既然欠他人情,理所應當,不能拒絕。
“好,我答應你。”
見她答應,自己心中所想也差不多成全,男人愉悅的勾脣,“看過《哈姆雷特》嗎?帶你去看場戲劇。”
戲劇……
這二字讓李茵微微詫異,她着重的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十分驚訝,戲劇一般好像都是大多數有情懷的人才會去看,但至少像他這樣外表個xin的人,應該不會搭配吧?
沒想到,翟天麟竟然也喜歡看戲劇。
那種感覺,就像上次得知他大學還補習,努力用功的樣子,李茵覺得,翟天麟這個人,越發的有趣了,他的內心,應該不像外表這樣莽撞無趣吧?
沒想到,隱藏的這麼深。
“我只看過些書本,這是莎士比亞的悲劇之一,至於現場的戲劇,有些高大上,還沒接觸過。”她自卑的道,淡淡一笑。
本就是,家裏怎麼會有閒錢給她看戲劇。
“沒事,沒看過更好,明天你就能知道什麼叫做戲劇,還是和我一起看的,不虧。”
翟天麟暗暗得意,終於有了名正言順去的理由。
李茵卻聽聞最後兩句話,臉頰隱隱泛出透紅,羞澀的抿脣,“嗯,好。”
到了目的地,的確是在那條巷子口停下的,因爲車試了好幾次,真的進不來。
進去,就別想再出來。
但是,翟天麟也沒閒着,停好車後,見她一個女孩走那條巷口,一路陪着李茵下車,穿過那條漆黑的像無底洞一樣的路,直到把女孩最終送到家門口。
“那明天說定了,放學後,你就在校門口等着我,時間六點。”
“好,沒問題。”李茵微笑,很堅定的回答。
“明天見了。”
“明天……見。”
還未在她說完那句話,背影已然轉身。
夜晚的路燈總是朦朦朧朧,給人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那具暗影離開的決然,沒有絲毫猶豫。
而李茵,一直在路燈的這頭,看到那頭消失,直到車尾,也消失在了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的視線,才逐漸收回。
直到所有的光都湮滅的完整,
一絲不剩,路口燈光之下,飛蛾撲向明火,墜落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