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淡淡道,
“所以,喬正一旦站出來指證他,就意味著他也會跟著進去,所以他很謹慎,必須確定了萬無一失,才會出手。這一點上我和他產生了分歧,他說還要再等幾年,掌握足夠多的證據,徹底扳倒路霈。可我卻等不了這麽久,只能拿魏然冒險,他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可能坐視不理,任由那個變態傷害他…”
“即便你最後沒辦法及時趕到救下魏然,喬正也會出手。”
“對。”
“南嶺那個工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路霈害怕的視頻裡,到底有什麽?”
“你聽過打生樁嗎?”
魏封臉色沉了沉,
“路霈在南嶺那個工地幹了一些事,就像他對魏然做的事一樣…那段監控的視頻拍下了他讓人作案的全過程,但視頻已經被刪除了,徐安馮…就是魏然的同學徐青青他爸,當初幫路霈處理了工地上的監控視頻,本來以為路霈會為此感激他,給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卻沒想到,路霈隻想讓他死,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後來我找到了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徐安馮,我給他轉入了最好的醫院,也請了國內外最頂尖的醫生治療他,他的病情有所好轉,現在已經清醒了過來,我告訴我視頻已經刪了,沒有證據,僅靠他的指認,定不了路霈的罪甚至還可能被他反告誣陷誹謗,唯一的辦法,就是詐他,我想賭一把。”
路安純從來沒聽過“打生樁”這個詞,低頭在百度上搜索,隻覺一陣陣寒意瞬間爬上了後背,她不禁想到了路霈將魏然困在地基坑裡澆築水泥的情形,僅僅只是聽民警轉述,就已經讓她毛骨悚然了。
她顫抖了起來,無法想象,那個男人究竟是多變態,才能乾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魏封握住了女孩顫抖的手,她甩開他,然後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領:“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壓根沒打算跟你交換視頻,一心隻想讓魏然死,誰救得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要做出選擇,也許是非常艱難的選擇。”魏封嗓音微微沙啞,但眼神卻很堅定,“但必須選。”
優柔寡斷只會迎來滅亡。
路安純從來不擅長做選擇,因為路霈已經斷絕了她的每一個選擇的機會,提線木偶無法擁有堅定的意志。
所以,魏封替她做了決定。
路安純感覺自己身體像經歷了一場地震,內髒如錯位的齒輪,竭力想要轉動,卻卡得她生疼,她緩緩松開了他,用虛弱無力的嗓音道——
“魏封,你起來吧,我沒有立場怪你。”
全世界她最沒有資格去責怪的人,就是魏封。
這個男人為了救他,賭上了自己全部的人生和所有的一切。
……
很快,魏然清醒了過來,見到路安純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哥:“他沒受傷吧?還好嗎?”
“沒事。”路安純輕撫著少年的臉龐,“你哥福大命大。”
“命大就算了。”魏然苦笑了一下,“他太苦了,沒什麽福氣。”
“你啊,你先顧好自己吧。”路安純沒好氣地捏了捏少年的鼻尖,“都快去了半條命了,還在問你哥。”
“我沒事的,我哥在哪兒啊?”
“他沒臉見你,先走了。”
“哼,膽小鬼。”
路安純望著他,猶豫地問:“然然,你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嗎?”
“知道啊,婚禮之前哥就跟我商量過了,如果路霈要見我,我就去。”
“魏然!”路安純是真沒料到他居然和魏封商量好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我之前不是千叮萬囑,讓你遠離那個男人!”
“當時…真的怕死了,他居然要把我封在水泥裡,太嚇人了,差點尿褲子了。”魏然劫後余生地摸了摸胸口,“幸好我哥及時趕到。”
“你不怪他?”
“不怪啊,這事兒是我跟我哥商量好的,我們是兄弟嘛,兄弟就應該同生共死。”
魏然望著路安純,”更何況是為了保護姐姐,哎,不過,姐姐,我這算不算保護了你啊?雖然把自己弄得有點狼狽。”
路安純用力抱住了魏然的頸子,情緒有些繃不住:“你這臭小孩。”
“小時候你和我哥保護我,現在我長大了,也要保護你。”魏然單手摟著女孩瘦薄的後背,“姐,以後你再也不用害怕了,我跟哥都會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知道。”
……
那段時間,魏封配合警方調查,將他所知的情況全部告知,後來警方也找到了徐安馮,通過他的證詞已經候在南嶺工地展開挖掘調查工作所揭露的殘酷“真相”,都徹徹底底將路霈無可饒恕的罪行,昭然於世。
柳勵寒也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處了多年的有期徒刑,路霈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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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多次表示希望再見自己女兒一面,但路安純一次都沒有去探望過他。
她知道路霈很愛她。
但…並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被冠以愛之名。
他逼死了她的母親,讓她的童年和青椿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他打她,折磨她…
他還企圖殺害母親留給她唯一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