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心看到她這副樣子,很是疑惑,耐着性子等了幾分鐘,沒見她開口,立刻變了臉色。
“怎麼?”
“我是約翰夫人的親生女兒,這個城堡裏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不能知道嗎?”
冷眼看着她。
瞎眼廚娘一怔,臉色漸漸緩和,雙手自然垂下,像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蔣小姐不知道,只是找她詢問。
“不不,小姐,我……我實在說不出口。”
連忙否認,兩只手摸索着牆壁,往後退了兩步。
恰恰就是因爲面前的蔣念心是約翰夫人的親生女兒,夫人一輩子的心結,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不能告訴她。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那會萬劫不復。
蔣念心生氣得瞪大了眼睛,步步緊逼,直接抓上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了幾步。
“你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告訴我,那個走廊怎麼才能過去!”
“是不是約翰先生藏了什麼寶貝,想要留給他在a國的養子。”
“或者說,那裏面的東西本來就是母親留給我的,他想要私吞。”
說話不喘氣,像是吐豆子似的,一句接着一句。
瞎眼廚娘緊抿着雙脣,不停地搖着頭,腦袋歪向另一側,更沒有什麼眼神可言。
她不能確定蔣念心站在哪個方向,只能歪着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手腕被她死死地拽住,掙脫不開,衣袖擰巴在一起,褶皺都定型了,還是沒有鬆開。
“小姐,我不能說,您不要逼我了。”
眼眶裏含着淚水,語氣堅定。
她已經陰差陽錯害死了小槐,不能再害了小姐。
若是小姐出什麼事,她就算以死謝罪到地底下也無顏見夫人啊。
頓了兩秒,突然說道。
“小槐的死,我也有責任。”
“我是來向您道歉的。”
果不其然,蔣念心的注意力被這兩句話吸引,眉頭皺起,眨了眨眼睛。
“你這話什麼意思!”
“小槐不是出去被外面的人槍殺的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
情緒很激動,語速也很快,抓着她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是我讓小槐去書房給約翰先生送羹湯,誰能想到她會出去,如果我不讓她不出去,老老實實待在廚房裏,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瞎眼廚娘吞嚥了一下口水,刻意躲閃她的聲音,腦袋快速轉向另一側。
她只能這麼說,也必須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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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廚房出來,並不是直接來找蔣念心的,而是先去了大門。
門口的保安是她的侄子,只問了一句,就得知,昨天晚上根本沒人出去。
雖說保安不認識小槐,但他確定連一個女傭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她心裏更加堅定了之前的猜測,小槐一定是撞見了什麼,被約翰先生殺死了。
這麼大一個城堡,配槍的人也就只有約翰先生和他的保鏢。
那些保鏢沒有約翰先生的示意,絕對不會掏槍。
聽她那個當保安的侄子說,屍體被人擡進來的時候,整張臉被水浸泡得浮腫,很是駭人,額頭上很明顯是中了一槍,不偏不倚。
這個槍法……不是約翰先生還能是誰。
蔣念心眼神犀利地凝視着她,似乎察覺到她在掩飾什麼,故意鬆開手,想讓她放下警惕心。
隨意一聽,這個廚娘的話有幾分真情和悔恨,可要是仔細一琢磨,不難發現前言不搭後語。
她讓小槐去給約翰先生送羹湯,那也應該是往城堡裏面走,怎麼會往城堡外面走?
小槐的屍體是在外面被發現的,只能說明她是送完羹湯之後,自己一個人走出去了,遇到那些歹徒,遭遇的不幸。
這跟瞎眼廚娘沒有什麼關係啊,她在懺悔什麼?
神情和態度都是真情流露,不像是演戲作假,可是爲何要強硬地找個理由懺悔呢?
蔣念心的眼神越來越犀利,透出一束光,自上而下反反覆覆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廚娘。
她似乎很緊張,下巴微微顫抖,兩只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扯着衣角,手心的汗水浸透了布料,一片灰色的水痕。
空有眼白的眼珠不自覺地轉動,刻意地屏住呼吸,壓抑着內心的慌張和不安。
這種表現讓她更堅定了猜疑,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什麼。
“小槐……的死不是意外?”
刻意拉長了尾音,試探地問道。
她問這句話,只是想要炸出她後面的真話,其實並不確定小槐的死是意外還是謀殺。
“不不不,您怎麼會這麼說,那就是意外,意外!”
瞎眼廚娘情緒很激動,立刻否認。
“反正我已經拜託約翰先生調查這件事情了,到時候一定會找到真兇的。”
頓了兩秒,蔣念心走到她面前,沉着一張臉,仰起下巴,話鋒一轉。
“至於你,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告訴我鐵門的事情,要麼我讓人把你送到約翰先生那當第一個嫌疑人審問。”
“怎麼樣,你想選哪個?”
陰險狡詐。
“你!”
瞎眼廚娘驚恐地發出聲音,特別是聽到約翰先生四個字,臉色煞白,像是得知自己要被秋後問斬了一樣。
“小槐不是我殺的,我怎麼可能……”
“小姐,求求您,不要逼我。”
“那你就告訴我,鐵門的事情,那後面到底有是什麼,我要怎麼樣才能重新找到那個走廊。”
蔣念心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步步緊逼,命令的口吻。
“我不告訴您,是爲了您好,您不能去。”
瞎眼廚娘乾脆轉過身去,背對着蔣念心,邁腿就要往外走。
她不能留在這了,小姐的好奇心太重,她知道鐵門的事情,就相當於半條腿邁進了鬼門關啊。
“站住!”
蔣念心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地關上半掩的房門。
“你說是爲了我好,那好啊,你走出這個門,我就去問別人,這裏那麼多老傭人,我不信只有你自己知道。”
冷笑一聲,似乎帶着點威脅。
瞎眼廚娘身體一怔,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任由身後的蔣念心拽着自己的胳膊,不再掙扎。
時間靜止了兩三秒,只見她突然轉身跪了下來。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