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的動靜終於驚動了順妃娘娘。
五人披頭散髮跪在了永和宮,聆聽皇后娘娘教訓。
皇后捂着額頭表示沒眼看。
淑妃一副兒大不由孃的表情,望着江書晚搖頭嘆氣。寧妃陰惻惻的笑着,和她的狗腿吉嬪等着看笑話。其他嬪妃眼觀鼻鼻觀心,互相飛着腦電波。
也就是此刻,江書晚才真正見識到了順妃的厲害。
順妃第一次睜開了她的眼睛,慵懶地瞧了一字排開跪得整齊的五人。
她先是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自請了責罰,然後威風凜凜的站在殿前,不帶一絲磕絆的默背了宮規第三十八條、第七十三條、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三小則和第十六小則,然後提議罰五人每人《女誡》五十遍、宮規一百遍。
江書晚這才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嘴巴,知道了順妃娘娘的厲害,在心中默默點了三十二個贊。
敢情這是位隱形學霸呀。
可這《女誡》五十遍、宮規一百遍,還不得抄得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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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柳宋趙四人嚇得瑟瑟發抖,江書晚則顧不上什麼體面不體面了,當場哭訴道:
“娘娘,妾……妾……不識字啊……”
順妃娘娘面無表情,很是嫌棄江書晚又給她出難題,又道:
“瞧着江常在目不識丁的份上,文罰改武罰。”
皇后娘娘很好奇,問道:
“如何武罰?”
地上其餘四人也很好奇,伸長了脖子和耳朵細聽,若是武罰比較划算,誰願意抄書?
順妃道:
“順着後宮城牆跑三圈!”
沒人算過後宮城牆跑一圈是多遠,但偌大的皇宮她們進來都三個月了,還從來沒繞出過這片紅牆。
所以,繞後宮城牆三圈到底是多少?
沒人敢嘗試。
李趙宋柳四人十分慶幸自己識文斷字,所謂知識改變命運,書到用時方恨少,或許真是用在此時吧!
順妃提議了自己的處罰,又坐回位置神遊太虛。
江書晚哀嚎一聲,癱坐在地,
“皇后娘娘,妾……妾做不到啊!”
皇后娘娘愣愣地撇了撇嘴,
“這武罰確實血腥野蠻了一些。不如……”
話還沒說出口,只見順妃好似睡着了突地點了一下頭。
皇后立馬打住,端正了身子,十分嚴肅十分威嚴道:
“身爲後宮嬪妃,不思進取,聚衆賭博,還聚衆鬥毆,成何體統。順妃的建議甚好,不過,念你們是初犯,減一半。各宮引以爲戒!”
各宮嬪妃這才心有慼慼焉,顫抖着聲音齊齊謹遵皇后懿旨。
……
長長的宮道,似是望不到邊。
江書晚帶着紅綃沿着牆根慢慢的跑着,但凡遇着個人,都對她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紅綃拿着一塊帕子,一壺水,亦步亦趨的跟在江書晚的身後。
“主子,這回玩大了。”
江書晚調整了一下呼吸,手臂和背上上被砸的地方生疼,她喘着氣道:
“不就廢雙腿嘛,她們四個還廢了四雙手呢。”
那二十五遍《女誡》和五十遍《宮規》抄下來,也不是鬧着玩的。
“主子,過了今日,她們四個這樑子算是結死了。”
江書晚呼了口氣,扭頭瞧了一眼紅綃道:
“哼,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紅綃笑道:
“嗯。那前面怎麼走?”
江書晚瞧了瞧天,算了算時辰李佑這時候也該回承乾宮了。
“那就往右。皇上可是好幾日沒瞧見我了。我此刻一身的傷,也該去他眼皮子底下晃晃了。”
……
李佑出了御書房,往承乾宮走。
在步輦上老遠就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低着頭搖搖晃晃地往這邊跑。身後還跟着一個打着燈籠,時刻伸着雙手保護的奴婢,還有一個一臉兇相的老嬤嬤。
他一眼就瞧出江書晚來。
可這副模樣又是在幹什麼呢?
他忙着前朝政事,已經多日不曾召見後宮嬪妃侍寢,這又是什麼新鮮的爭寵方式嘛?
李佑下了步輦,徑直往江書晚走去。
身後遠遠跟着的老嬤嬤早已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李佑衝着她噓了一聲,然後江書晚柔弱無骨的身子就徑直撞進了他的懷裏。
李佑見江書晚尖叫着往旁邊倒去,忙不迭地伸出手臂,環住了她。
江書晚後背透過薄薄的春衫貼着他的手心,滑膩炙熱,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腰背讓他的手心也跟着發燙。一臉驚恐的俏臉上,覆着一層薄薄的香汗,非但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透着幾分健美和陽光。
李佑不禁想起那夜,江書晚香汗淋漓緊緊抱着他直求饒的場景。手心的炙熱猶如一團火焰,瞬間燒到了他的心臟,又躥到了小腹。
“你這是做什麼呢?”
江書晚的眼睛被汗水迷糊住了,她擡手擦了擦,終於瞧見了李佑,掙扎着跪倒在地,
“妾不知是皇上,妾衝撞了皇上,罪該萬死!”
李佑一笑,指着身後那個兇巴巴惡狠狠的老嬤嬤,他知道那是皇后宮裏的。
“你說,怎麼回事?”
那老嬤嬤如實回稟,末了加一句:
“老奴奉命監罰,江常在跑了半圈,還有一圈。”
李佑聞言,早樂開了花。
他聽過後宮爭風喫醋打起來的,可從來沒聽說過聚衆賭博打起來的,還是眼前這個嬌滴滴的江書晚。
她還會打架?
李佑如此想着,也如此問了。
老嬤嬤道:
“江常在倒並未打架,但她賭博了。”
李佑更樂了,捂着嘴輕輕咳了兩下,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笑意,道:
“行了,回去告訴皇后,江常在有傷在身,那剩下的一圈就免了。起來,隨朕走。”
說着從地上一把拉起江書晚。
江書晚原先在跑在動,還不覺得腿有什麼異樣,此時跪了一會再要起來,卻明顯感覺痠痛難當,被李佑一拉,手臂上被李貴人用板凳砸到的地方更是疼痛難忍,她慘叫一聲,
“疼……妾……妾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