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的女孩(三更合一)
夜幕降臨, 路燈漸漸的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微微閃動,弔在半空的燈泡彷彿還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動。
許梁州出手的很快,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拳頭就已經落在趙盡的臉上了,“還想抱!?回家抱狗去吧你!”
趙盡的嘴角被他打出血來, 腮幫子處的牙齒都被打得松動,趙盡摘了眼鏡, 一只手摸着受傷的臉頰, 眼露精光, 問:“學長這是什么意思?”
嚴格意義上來說,許梁州是個很能沉住氣的人,但是在單單的事情上, 他總是會失去控制,進而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他上前雙手揪住趙盡的領子,語氣陰沉,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看着他的目光中除了嘲諷還有深深的不屑,他吐字道:“我什么意思我以為你剛才已經感受的很清楚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說我是君子了嗎?”
趙盡話鋒一轉,“單單姐姐, 你也聽見了,這位學長可不能深交。”
“一口一個姐姐,她是你哪門子姐姐?”
單單苦笑,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鬧哪一出, 剛剛她也根本就不敢上去攔着許梁州揍人的動作。
許梁州一把將人丟在地面上,一只腳踩上他的腹,用力的碾了一下,如願聽見他的一聲悶哼,許梁州蹲下來,犀利的目光盯着他,他的額頭滾出些些汗珠,他惡意的笑笑,“跟她面前裝可憐?裝柔弱?可憐兮兮的給她看?我要真不讓你變得可憐些,都對不起你的演技了。”
許梁州抬起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然后又緩緩的將視線移到單單身上,幽深的眸光盛着柔光,語氣很是隨意,“她這個人單純,傻傻的就同情你了。”
趙盡忍着疼從地上爬起來,不怕死的湊近他,薄唇微動,眼角帶笑,他一字一句的,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道:“可是那又怎么樣?對她不是有用嗎?”最后他還挑釁道:“她怕你。”
許梁州怒極反笑,又給他踹倒在地上去了,許梁州的格斗不是白學的,當下趙盡就被踢的起不來,跟個死魚一般躺在地上直喘氣。
單單明白現在的自己最好是一個字都不要說,她要是開口讓許梁州停手,他一定打的更狠,這樣的經驗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許梁州面目陰沉,大步上前,几乎是用拽的,掐上她的手腕將人給拖走了。
趙盡雙手抱着腹部,緩解着疼痛,睜開眼簾,那雙眸子陰寒之極,哪里還有剛剛的半點的純良。
許梁州不管不顧的往前走,她的手腕都讓他給抓紅了。
快到家門口時,許梁州停下了腳步,卻沒有放手,他大力的將她抵在牆壁上,死死的抓住她的雙手,沒了平時的玩笑樣,一開口就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問她,“你瞎嗎?他裝你看不出來?”
單單低垂眼眸,“我只是覺得他可憐。”
那大概不是同情,只是一種能從趙盡身上得到一種認同感,是覺得自己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有一點作用。
“他可憐?哪里可憐了?就因為他臉上的那些傷?”許梁州嗤笑道。
單單抬頭,微仰脖頸,不避不躲道:“你有什么立場干涉我做什么?許梁州,我向來對你敬而遠之,你何苦死死糾纏呢。”
明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適,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反擊一次。
周身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過了很久,才聽見他低沉沙啞的嗓音,里面少有的帶着泄氣,“我現在覺得我簡直比他還可憐。”
許梁州用空余的手觸碰上她的臉頰,大拇指慢慢的移到她玫色的唇瓣,“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么樣?在你心里我一直就是死不要臉糾纏的那個對嗎?”
“不是嗎?”輕飄飄的反問猶如傷人的利劍。
一片陰影投在他的臉頰上,“真遺憾,我還要糾纏你一輩子。”
單單背后就是堅硬的牆壁,她被硌的難受死了,院牆里面的有開門的聲音,緊接着又聽見換鞋的聲響。
她心下一緊,這個時間點,怕是她媽要出來丟垃圾了。
單單趕緊推拒着他,口氣發急,“你快給我讓開。”
許梁州往大門那里瞟了一眼,勾唇一笑,圈着她的力道極大,就是不肯如她所願,反而趁虛而入,“你求我啊。”
單單壓低的嗓音,“你別鬧了。”
“我不鬧,你不說出口我可就這樣了,讓你媽看見也不關我的事。”
單單不情不願的,咬唇,“求你了。”
“沒聽見。”
她用力踩了踩他的腳,咬牙道:“我求你了。”
許梁州將外套一脫,猛地蓋在兩人的頭頂,他的大半個身子將小小的她都給遮住了,他用一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彎腰湊下臉,先是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而后再慢慢加大了力道,溼熱的舌伸了進去,慢條斯理的品嘗着。
單單不敢反抗,更不敢出聲,生怕一掙扎就把她媽引過來了。
單媽從外校回家才不過五點,臥室里一團糟,昨晚跟單爸又是哭又是鬧的發了一通脾氣,地毯上全是枕頭里的絮絮,玻璃的相框也被打碎了,散落在地上。
單媽先是買菜煮了晚飯,在餐桌上擺了兩套餐具,她知道單爸今晚又是不會回來吃飯的,他的態度決絕的讓人心寒,現今她只能瞞着不讓女兒知道。
做完晚飯,單媽才拿了掃把進臥室,打掃了好垃圾,用袋子裝起來拿去門口扔。
打開鐵質的院門,將垃圾放在門邊等着明天清潔工過來收,轉身之際,余光掃見自家院牆上的交纏的兩個人影。
單媽只看見男生的背,肩寬腰窄,身量極高,視線再往下些,就看見一雙抖動白皙細嫩的小腿,女孩被遮的嚴嚴實實,頭發絲都看不見。
單媽搖搖頭,真是的啊,現在的學生她也是看不懂了。
那個男孩子她倒是認出來了,不就是對門王奶奶的家的孫子嗎?成績聽說是蠻好的,就是人有點混賬。
現在看看這干的是什么事?把女孩子都帶回家門口來了。
單媽想,改天還是跟王奶奶稍微提一下,這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小小年紀盡想着談戀愛。
院門“卡塔”一聲被關上。
許梁州將頭頂蓋着兩人的衣服給拿開,低頭望着她微微紅腫的唇,問道:“怎么樣,刺不刺激?”
單單瞪着他,惡狠狠的,“刺激你個頭。”
她差點給嚇死了,她媽的眼神掃過來時,她渾身都在發抖,不爭氣的眼睛都紅了,整個人迫不得已的往許梁州的懷里縮,就指望着她媽趕緊回家。
他撫在的大掌在她的背后,冰涼的溫度穿過單薄的衣衫透進她的肌膚中,他問:“我可憐還是趙盡可憐?”
“無聊。”
許梁州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行啊,我喊了啊。”
他張大嘴巴,作勢就要把她媽引出來。
單單踮起腳,一雙手堵在他的嘴巴上,“你閉嘴!”
許梁州得意的笑笑 ,將她的小手給拉下來,不依不撓,“誰更可憐?”
“你。”
“我對你好不好?”
“好。”
“那你喜不喜歡我?”
單單側過臉,喉嚨干澀的出不了聲。
不論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答案都是違心的。
許梁州低聲又問了遍,“喜歡嗎?”
單單趕在他耍無賴之前回答,“喜歡喜歡可以了吧,你別叫了。”
許梁州也明白這句喜歡來的并非真心實意,但是就架不住他高興,他敲了敲她的額頭,“這就對了,你以后也不要使勁作,跟着我好的很,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我有一塊錢就給你一塊錢。”
“一塊錢我跟着你干嘛。”她順口道。
他邊笑邊說:“喲呵,還看不上一塊錢的我?不過沒關系,我肯定不止有一塊錢。”
單單被他念叨的耳朵疼,嘟囔,“你好煩啊。”
“我都能總結你的口頭禪了。”他學着她的語氣,“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呀呀呀~?你想干什么呀呀呀?你好煩呀呀呀~”
許梁州學完就把自己給逗笑了,樂不可支。
單單繃着臉,踢了他小腿一腳,“懶得理你,我回家了。”
許梁州止住笑,將人給拉回來,眸光暗暗,“以后別搭理趙盡那“影帝”了,要不然跟你不客氣。”
單單一頓,甩開他的手,蹬蹬的跑回家了。
“回來了,吃飯吧。”單媽躺在沙發上,電視隨意的開着。
單單把書包放下洗好手就乖乖的坐在餐桌上,單媽將紗罩拿開,坐在她面前,將骨頭湯推到她面前,“先喝湯。”
單單用小湯勺攪拌着碗里的熱湯,低着頭,悶聲悶氣的問:“媽,爸爸呢?”
單媽停頓了片刻就恢復如常,“你爸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單單小口小口抿着湯,“媽,爸爸已經好几天沒回來吃飯了,學校有這么忙嗎?”
“你別管這些,高考還有兩個星期就到了,調整狀態,好好迎接考試。”
“媽媽,我努力着呢。”
單媽滿意的點頭,“這一年你多辛苦我都知道,可媽媽就想你能考出這個小地方,去大城市里看看,將來你選擇的機會也多些,女孩子在社會上更不容易。”
“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飯。”
單單埋頭吃飯,鼻頭酸酸的。
從前不理解父母的苦心,成績不好也還硬逼着學,上不完的補習班,到后來才會明白,這是她在教她在社會上立足的本領。
夜里,單單剛洗完澡,單媽就敲門進來了。
“媽,怎么了?”
單媽看着她桌子上攤開的作業本,說道:“不要學的太晚,保持好睡眠。”
單媽以前也帶過高三的班主任,其實到現在這個時間段,學生們的成績都穩定了下來,不會有太多的變數,剩下就看運氣和心態了。
“恩。”
單媽退出去的瞬間剛好看見她衣架上的校服,想了想,“我聽說今天有人給你送花?”
單單緊張,“是啊,不過……”
單媽沒等她把話說完,“雖然是學校安排好的,但是吧你還是得注意下影響,現在就不是談戀愛的年紀,等上了大學,你也得保護好自己。”
單單松了一口氣,媽呀,嚇死她了。
她笑了笑,“媽,我不會亂來的。”
單媽對她還是放心的,當慣老師就喜歡舉例子,“那就好,別像對門的那個男孩子就謝天謝地了。”
單單試探的問:“他怎么了?”
單媽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調調,“提起來我都覺得生氣,你猜我剛剛出門丟垃圾看見了什么?!”她自問自答,“那小子居然把人家姑娘按在牆上親!”
單單口中的牛奶不上不下的,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咳咳。”
“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姑娘,真是的噢,沒眼看。”
單單無比慶幸許梁州用衣服遮住了她的臉,要不然她媽打死她都是輕的,這義憤填膺的模樣,知道后會不會直接把她扔進糞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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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將她媽推出房間,“媽媽你去休息吧,我要寫作業了。”
她害怕她媽媽還在這里,她會忍不住露陷的。
許梁州應該是良心發現,知道快要高考,也沒整出些個幺蛾子來是煩單單。
只是每天清早他都騎着他的單車堵在巷子口,等她經過時 ,拼命的按着前面的響鈴,許梁州一開始還讓她坐他的單車上學,被宋城罵了句腦殘才罷休。
人家的媽媽上班在一條路上,看見的几率很大。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高考前一天,學校放了假。
西子把單單約了出來,說是要好好放松一下,買點文具和零食,等她到了約定好的路口,才發現許梁州和宋城也跟着來了。
西子提議去市中心逛逛,兩個男生沒有什么意見,單單就更不好開口說不去了。
宋城帶着西子,至於單單自然是坐許梁州的車子后座了。
天空湛藍,空氣清新,騎着自行車特別的舒服,單單觀望着路邊的風景,許梁州的聲音通過風傳進她的耳朵里,“抱着我的腰,我要加速了。”
單單拒絕,“我不要。”
許梁州破天荒的沒有勉強她,呵了一聲就加速了。
單單抓緊座椅的兩端,僵硬着身子,任他帶着她在路上穿梭。
兩輛自行車并立而行,西子用手作喇叭狀,對着單單喊話,“我們看誰先到商場啊。”
許梁州一口應下,“好啊。”
宋城也來了拼勁,“哦豁!行啊。”
說罷,就超過他往前騎去。
許梁州反而沒有再加速,單單都握緊了車座上的柄,坐好被風吹的准備,好半天沒等到他的動作。
“他們要贏了。”
“沒事,讓他們慢慢等着我們吧,反正輸了也沒有懲罰。”
“心機深。”單單忍不住吐槽。
許梁州單手抓着龍頭,另一手往后一伸,覆在她的手背上,引領至自己的腰間,“抱緊。”
宋城和西子等了大概十來分鐘,還沒等到人,宋城就知道自己是被許梁州耍了,大手搭上西子的肩,“走了。”
西子叫喚着,“去哪啊?他們人還沒來呢。”
“等個屁,各玩各,到時候再碰頭。”
“不行,我不放心。”
宋城覺着好笑,“你不放心什么啊?”
西子用胳膊肘碰了下他的胸膛,“別跟我打馬虎眼,你會不知道許梁州的心思?你有沒有良心,單單好歹是跟咱們從小就認識的,你忍心看着許梁州欺負她?”
宋城正經的搖頭,“不忍心,所以要怎么辦?”
西子擰眉,“等唄,總之不能讓他們兩人單獨一起,太危險了。”
她是說許梁州太危險了。
宋城生無可戀的買了兩杯檸檬水,兩人靠在休息區的椅子上,抱着手機,邊等邊吹空調。
許梁州領着單單進了商場大門,一眼就瞧見葛優躺的那兩個人,吹了個口哨,慢步往那邊走過去,“還在呢?耐心夠可以的。”
宋城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手機上的屏幕,“你爬過來的吧?我游戲都連贏了三把了。”
許梁州目光對上他手中的冷飲,側目看着身邊臉色泛紅的她,問宋城,“你手里這喝的哪買的?”
宋城手指戳着他背后的方向,“諾,就是在那里。”
許梁州松開單單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冷飲店去,還特地囑咐了她一句,“等我。”
點單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昨晚陪奶奶看電視時看見的一個橋段,打了個響指,他對服務員說道:“一杯,兩根吸管。”
你一口我一口,想想都浪漫。
“冰的還是常溫?”
“常溫。”
許梁州將買好的檸檬水遞給單單,笑的跟個的大尾巴狼似的,“給你的。”
單單接過來,“謝謝。”
“走,上三樓去。”他拖着她往電梯的方向走。
西子迅速擋住他前面的路,“干嘛,你想干嘛!”三樓都是賣男裝的地方!居心叵測!
許梁州嫌棄的把她推的老遠,“閃開,當了電燈泡還不自知。”
宋城眼疾手快的抱住西子,給許梁州行了個方便,“趕緊滾吧。”
“玩的愉快。”許梁州陰森森的笑笑道。
西子莫名打顫。
這兩句話可能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懂了。
單單咽了咽口水,看着多出來的那個吸管也沒多想,也許是店員放多了,她低下頭櫻唇含住吸管,喝了一小口的檸檬水,口干舌燥的感覺緩解了不少。
許梁州見狀,學着電視劇男主角的樣子,也飛快的低下頭,含住另一個吸管,兩人四目相對。
“真甜。”他笑瞇瞇道。
單單無語。
幼稚不幼稚啊。
三樓的門店正如西子所說的全都是男裝店。
單單有脾氣都沒地方發。
“我要買件衣服,你幫我挑啊。”
“我瞎。”她冷着臉。
許梁州一只手插在褲兜中,另一只手親暱的攬着她的肩,“沒關系,我也瞎。”
他的固執向來是體現在淋漓盡致,說要她挑那就一定是她來,不挑?可以啊,那兩個人就都不要回去了。
單單拗不過他,選了最丑的那件衣服,全當報復了!
不過許梁州人長得好看,又繼承了他父母的良好基因,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不會覺得難看,他換上單單挑的純黑色襯衫,打上領帶,像模像樣的,和剛剛穿運動T卹的他完全是兩個人,氣質大變,他對着鏡子一絲不苟的整理着領口,面色冷峻,眉眼清淡。
單單上輩子也沒看見過他穿黑色的衣服,他向來都喜歡和他xin格不符的亮色系,白色的衣服居多,選了個黑色的反而更加適合他最本質的個xin。
許梁州將手腕處的袖子輕輕挽起,對她挑挑眉,“帥吧?”
單單嘴角一抽,“我瞎,看不見。”
單單早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上輩子她所認知的那個許梁州和現在這個有許多不同。
上學時的他扮演的是一個什么事都聽她的好朋友,他暖心,體貼,從沒有表現出過強勢的一面,不像現在的他那么喜怒無常,變化多端。
結婚后的他也只是暴露了本xin,扭曲的占有欲,但內里對她依舊溫柔,兩個人之間的很少開玩笑,普通情侶之間做過的事情在婚后几乎就都沒有了。
她想看電影,家里就有一個專門看電影的房間,影院最新的電影都能看見,衣服也不需要她出門去買,每個月沒個季度總有人來填滿她的衣櫃。
他給她的物質生活是前所未有的高,可是沒有他的同意,單單想踏出別墅樓一步都難如登天。
許梁州事業上一帆風順,平步青云,因為他父親的關系他可能是升的比別人要快些,但他本身能力就不差,善於偽裝,左右逢源,莫約就是書里寫的那種兩面三刀的笑面虎,他的對手一個個被除去。
不管是從政還是從商,他都是有天分的。
單單本就不聰明,是最普通的那種渴望通過努力得到回報的女孩,怎么斗得過這么個狐狸?
婚后第三年,單單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病態的生活,她是在吃早飯的時候,提出的離婚。
當時的許梁州放下手中的刀叉,笑彎了眼睛,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孩子,他用紙巾擦了擦嘴,“瞎說什么呢,我家單單是不是誰傻了?”
盡管他面上堆着笑,但單單就是知道他發怒了,那雙深沉的望不到底的黑眸,彷彿在醞釀着驚濤駭浪。
單單實在是被壓抑的狠了,說出的話擲地有聲,決絕道:“我要離婚。”
許梁州起身,拉開椅子,笑容漸漸消失了,冰冷的掌撫着她的發絲,而后又用雙手撐着她的椅子兩側,低低道:“別耍小xin子,晚上等我回家,我上班去了。”
那個夜晚怕是單單此生都不會忘記。
算是秋后算賬。
夜里,他的大掌捆着她的雙手,雙膝跪在兩側,控着她的腰,先是鋪天蓋地的吻,緊跟着就是一下比一下重的沖撞。
許梁州之前在牀.笫之事上還是沒有用過那么讓人難堪的姿勢,可那天晚上他全然沒了顧忌,哭鬧哀求通通都沒有用。
她學過跳舞,他也是知道的。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跳舞還有那樣的作用。
最后深夜几點結束的,單單不記得了,早晨起來時,許梁州精神奕奕,心情很好的吻了吻她的側臉,如鬼魅般的四個字敲打在她的心口。
他說:“你乖一點。”
從那晚之后,單單就再沒有提過離婚的事。
后果太慘烈。
她怕。
西子和宋城在一起逛街時就完全沒了正形,盡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宋城也沒攔着她,她開心就好。
西子買了兩個孔明燈,打算等單單下了樓就跟她一起去放。
許梁州和單單下樓時,西子就蹦到了兩人面前,她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子,“單單,我們去放孔明燈吧!”
單單眼神一亮,顯然也是想玩的,點頭,“好。”不過,她又問:“可是我們要去哪里放啊?”
西子想了想,“要不去學校操場放吧?這市里估計就只能去世紀廣場了,可是太遠了。”
單單覺得她說有道理,就同意了。
她們兩人談畫之間可以忽視了兩個大男孩,可這兩人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四個人又浩浩蕩蕩的跑到了學校,大門緊閉着,假期里不開門,只有一個門衛守着,宋城進了門衛待得小屋子,說破了嘴皮子也門衛也不肯放人。
挫敗的從里面出來,對他們三個聳聳肩。
這個時候許梁州忽然問單單,“你穿安全褲沒有?”
宋城滿臉的臥槽。
西子覺得許梁州真真是個不要臉極的,這種隱私的問題說問就問。
單單支支吾吾的,她面皮薄啊!
“穿沒穿?”他繼續問,又想到不妥之處,拍了一下宋城的頭,“你把耳朵捂上。”
宋城大叫兩句他瘋了,不過還是自覺地把耳朵給捂住了。
拜托,就算是捂住了,他也聽得見的,好!嗎!
“穿了。”
她今天穿的是到膝蓋的小裙裙,怎么可能不穿安全褲,不過他問這個干什么?
許梁州瞇着眼,目光越過她的肩朝后望去,“那好,我們翻牆進去。”
盡管西子平時不怎么喜歡許梁州,對他還有點怕怕的,但也不得不說這個建議簡直棒呆了。
西子在宋城的幫助下,毫不費力的就進去了。
單單蹬着帆布鞋,半天上不去。
許梁州抱着她的小腿彎,將人給舉了起來,“爬過去就好了。”
單單捂着裙子,動作小小的挪動着,耳朵微紅。
已近黃昏,大地都染上了金黃的顏色。
他們在等天黑,那樣孔明燈放飛才夠好看。
四個人坐在楊樹底下的兩端,許梁州兩條腿一伸,隨意的仰躺着,懶洋洋的,單單的手被牢牢握住,想跑都跑不掉。
至於西子和宋城坐在樹干的另一端,她看不見。
單單想起來自己的水杯還放在西子的背包里,於是她想把手從許梁州的掌心里抽出來,對上他不悅的眼神,開口解釋道:“我去拿水。”
“一起。”
單單才剛把身子往那邊轉了轉,眼睛珠子就瞪大了。
她看見…..
宋城在偷親西子。
西子閉着眼睛應該是睡着了,她靠在樹上,毫無知覺,宋城輕輕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動作飛快。
單單下巴都快掉下去了,許梁州捂住的她的嘴,把她又給拉了回來。
還好宋城很專注的望着西子,沒看見她。
單單還沉浸在驚訝中,“宋城他他他……”
許梁州捏着她的手指頭,“恩,就是你看見的這樣。”
“他喜歡西子啊?我以前怎么一丁點沒看出來。”
許梁州低低的笑,拿她之前的話打趣道:“因為你瞎。”
天黑之后,單單也不敢去叫西子一起來放孔明燈了,要是又看見那種場景了可怎么辦?主要她不想讓宋城發現。
單單仔細的回想了一遍,還是記不起西子最后是和顧勛在一起的還是宋城。
許梁州帶着她找了一個最好的位置的放燈,買來燈的是半成品,還得靠自己裝,這難不倒他三兩下就給裝好了。
許梁州還在上面寫了一句法語,可惜的是單單看不懂。
他用打火機把正中央的燭火給點燃了,孔明燈在空中冉冉升起,像那首歌唱的,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
單單仰着小臉,痴痴的看着,親眼所見和圖片是兩回事,她一時看呆了,隱約認為自己將來也會和這個孔明燈一樣,冉冉升起。
許梁州側過眼望着她,真心的笑了,看來她很開心啊。
原來這么容易就滿足了。
直到看不見那一小點,單單才戀戀不舍的把目光收回來,她問:“你剛才在燈上寫了什么?”
“我不告訴你。”
“不說拉倒。”
許梁州不想浪費這么好的氣氛,他問:“你高考之后填哪里的學校?我提前告訴你啊,我不喜歡異地戀的。”
“我也不告訴你。”她嗆他,“再說了,我跟你就是普通的鄰居。”
他冷冷一笑,“不說,你將來也得跟我一起。”
單單不開心的抿唇,“不要。”
“你必須跟我一起,別想擺脫我。”他一字一頓的。
臨近考試本來就夠心慌,這會被他說的更加心煩氣躁,脫口而出,“跟你在一起我會死的!”
醫院的味道,病痛的折磨,手臂上數不清的針孔,她不願意再來一次。
上輩子是她自己把身子給折騰壞的,這次她不想這樣,那種沉重的絕望感,她瘦的不成人形,許梁州也跟着受折磨。
徹底閉眼之前,她忍着劇烈的痛還是要開口說話,算是報復,想看他刺痛的表情,她說:“許梁州,我活着真的好累。”
不如死去。
空氣中陡然安靜了下來。
許梁州回憶起那個夢,她躺在病牀上骨若嶙峋的樣子,那種后怕感每次回憶都有。
他抓着她的手腕,爆了粗口,“老子去學醫,你他媽要是病死了老子跟你姓!”
單單一愣,“你說什么氣話。”
許梁州斂好情緒,“以后你就知道是不是氣話了。”
他這句話給她的波動不小,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是病死的?是他曾說過得夢見嗎?
重生以前她未必會信這樣的事,但她親身經曆了鬼怪神力之事,由不得她不信了。
單單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八點了,她要回家了。
明天高考,今天還敢這樣瘋。
她不禁都要佩服自己。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燈紙上寫了什么嗎?”他緊隨其后,開腔道。
單單沉默了一會兒,“好奇害死貓,我現在不想聽了。”
他少見的沒有逼迫她聽,閉了嘴。
他用法語寫的是……
“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