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江上薄霧的慢慢消散,天色已漸漸亮了起來,她低眸望向江慕翰,男人那張刀削似的完美俊容依然處於沉靜的狀態。
下意識地,她拿起了一旁的手機,並默默地拍下了男人的睡顏。
這張照片很能養她的眼,既然如此養眼,那怎能浪費,於是乎,通訊錄裏那張還未來得及更換的爛泥球頭像終於被她刪除了去,取而代之的就是她剛拍下的這張睡顏。
這纔是她的老公,如此的亮眼!嗯,她得看嚴,免得她的老公被別的什麼精怪搶了去!
手機重新放回原處,她擡眸望向窗外,這一刻,她的小臉上已蘊含起燦若星辰般的笑顏。
因爲在水天交際的那一面,一道淡淡的亮色鋪向了粼粼的江面,不消多時,那淡淡的亮色便掛上了一抹神彩,有了這抹神彩,那亮色似乎更加耀眼。
她知道,這抹神彩稍後會更加奪目不凡,所以,她想趕緊叫醒江慕翰,她要和他一起欣賞接下來的絢麗多彩。
“慕翰,你看,馬上—,唔–”她想回頭叫醒江慕翰,可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唔’聲就讓她整個人陷入到微顫。
只因江慕翰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溜到了被子後面,現在這頭獸正環着她的小腿竄至而來。
她想說什麼,但喉嚨卻莫名的發乾。
此刻,天邊那抹神彩已被橘紅的霞光所渲染,眨眼的功夫,整個江面就變得熠熠生輝般,不遠處有兩只江鷗展翅高飛而來,它們掠過江面,劃出的層層漣漪,讓莫蘭鶴感同深受一般,因爲此刻,她內心的漣漪又何止一點點。
如此美好的畫面,她的眸子卻被薄霧所覆蓋,這使得她面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清楚,以至於,她那無法保持平衡的坐姿徹底癱倒下來。
當那燦爛的陽光灑向遼闊的江面,當江鷗們成羣結隊飛至沓來,終於,她發出了一道熟悉的低喃:
“慕翰—,你過來!”這幾個字,這些天來,她已不知說過多少次。
“老婆—”
聽到小人兒的呼喚,他一聲老婆,就‘噌’的一下竄至而來。
“你就如此對待我?你說過要陪我一起看日出,可結果呢?”她哼唧般,這一次,她並非佯裝怒意,這一次她確實生了氣。
雖然生氣,但她的小手還是替對方抹掉了脣邊的亮色,只不過她的眉宇已是蹙起的狀態,看起來很是生氣。
“鶴兒,你生氣了?”他頂着那雙腥紅的眸子望着小人兒,眸中的濃情怎麼化也化不開
“嗯,生很大的氣!”她這一句話似乎帶上了佯裝之意。
“寶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是夢到我們正在—恩愛,可一睜眼發現你並不在我懷裏,所以,我情急之下,沒顧得上其他,你原諒我可好?”
他這些話似真似假,其實他剛纔之所以瘋了一般,只因爲他看到了小人兒那燦若星脣般的笑顏,還有那寬鬆的白色衣衫。
那一幕,差點將他的魂兒攝了去,他哪還顧得上什麼日出之事!
要知道,爲了讓鶴兒有充足的精力看日出,以至於,他後半夜都沒敢動一下,這把他難受得!剛纔看到小人兒的狀態,他就想直接撲過去,可爲了讓小東西看到那旭日東昇的一幕,他選擇了從腿部出擊
莫蘭鶴聽到他說的夢中現象,不免朝他努了一下小鼻子。這個傢伙連夢裏都在想着此事,她還能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罰你以後再陪我看十次日出!”她小臉一仰,很是理直氣壯。
“好,我們看一輩子!”
“這還差不多!”
“老婆—”
“嗯—”
“我愛你!”這三個字一出,他的吻已蜂擁而至。
—-
時間兜兜轉轉,終於到了他們的大婚之日。
【小東西曾說他們相見時間尚短,還不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可江慕翰怎麼覺得等待這一天,似乎像等待了八百年】
此刻,在一座諾大的莊園裏面,江慕翰和莫蘭鶴這一對有情人正在花海環繞的舞臺上宣誓着他們的誓言。
這座莊園就是莫蘭鶴所提及的大型休閒莊園,這裏很美,就像她說的,這裏有花海,有水上教堂,有唯美的沙灘—
直到昨晚她才知曉,這座莊園乃是江慕翰的私人財產,更讓她意外的是,這座莊園自她上次說過喜歡之後,這個男人就將此地轉移到了她的名下,現在她就是這座莊園名正言順的主人。
意不意外,懵不懵圈,不得不說,人生處處都透着不可思議。
更讓她意外的是,這裏竟然還有一處小型的牧場,那牧場裏竟然有好多條藍白相間的狗兒在放養,雖然她知道這些狗都是名犬,但她還是不自覺得想到了她小時候的那只。
所以,她對這座莊園更是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親暱之感。
這一刻,在江慕翰的一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宣誓中,在臺下親朋友好友雷鳴般的掌聲中,這個男人輕輕掀啓莫蘭鶴頭上的白紗,並深深地吻向了她。
莊園的喜慶氣氛依然如火如荼地進行着,而另一邊的柔家宅子卻顯得一派凝重。
此時的柔晴萱已回到了柔宅,但只是取保侯審的狀態,她的罪名依然末除。
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只因她的老爹爲她這個女兒做了一份僞造的孕檢報告。
既然是僞造之物,當然不能如履平川,可爲這則報告做擔保的醫生可不簡單,這位醫生姓金,他是各政界商界的座上客,由他擔保出來的孕檢報告又怎能有假。
當然,江家父子對金醫生也並不陌生,可那又怎樣,誰讓這位金醫生欠他柔幗章一份人情,而這份孕檢報告,他也不怕江家父子知道,就算知道了,他相信江家父子也會賣一個人情給那金醫生。
而他柔幗章要做的只是拖延一下時間而已,因爲他知道這份報告也起不了多久的作用。
此刻,柔家宅子的客廳裏只有柔父和柔晴萱這一對父女促膝長談中。
“女兒,事已至此,我會盡快讓你離開菁洛城,以後永遠不要再回來!”
“爸,你說什麼,讓我離開?難道你不能讓我平安無事地留在這裏?”
“我,不能!”柔父輕吐濁氣,這個女兒只會揭他的短板之處。
他這次之所以大費周折救出這個女兒,也許是爲了向江家炫耀,也許是真正爲了救女兒,總之,不管是死是活,他一定要讓女兒從那牢籠裏走出來,這樣,方顯他的實力,儘管這幾年他的實力已有下降趨勢。
“爸,你明明知道那些證據都是僞造,難道你就不能以其人之道—”
“女兒,公堂之上豈可如此兒戲!”
“公堂之上?爸,您可真讓我佩服!”柔晴萱嗤笑般,語氣中不乏暗諷之意。
“小萱,就算兒戲,那也有先入爲主之說!江家那小子已經佔據了先機!更何況,他說的也是事實!”柔父瞪向自己的女兒一眼,再次輕吐一口濁氣。
“既然您老人家不能替我洗刷罪名,你以爲讓我離開菁洛城,我的罪名就會一筆勾銷嗎?你在開玩笑嗎?”
“我哪有時間開玩笑,既然讓你永遠離開這裏,當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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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我不要—”
“小萱,以另外的身份生存,總好比受那牢獄之災!”
“那我也不要苟延殘喘活着!”
“怎麼會是苟延殘喘?到了外面,你仍是大小姐,你的生活並不比原來差。如果你想回來,爸不介意你去—-去做一個外科手術,改變一下樣貌!”
“改變個鬼,你明明知道我小時候對此有陰影,你還說—-”柔晴萱吼叫般,手腳已開始冰涼。
“好,爸不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是遠走高飛,還是受那牢獄之苦,時間不多,估計江家那小子給不了你多長時間!你說你,喜歡得都是什麼人?”柔父憤憤,猛得起身離開了大廳。
大廳裏留下面無表情的柔晴萱,忽然,她的那張臉變得扭曲不堪,只聽她似從喉嚨裏咬牙切齒般:
“慕翰,你好狠的心!還有那個小踐蹄子,都是她!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