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你就快進去看看吧,雲崔氏她真的是妖怪呀!」張大娘焦急地說道,「這是我們親眼所見,當時我們這幾個人全部看到了!」
「好好好,我這就進去看看,我說你們這些婦人也太不省心了,一天到晚在這裡胡說八道!」里正有些不滿地說道。
幾個婦女沒有說話,也沒敢跟著里正再進一趟宋家三房,一個個緊張地抿著嘴唇,盯著他走了進去。
里正不以為意地走進了雲家三房,朝雲家三房的主卧走了過去,那扇門在之前的那幾個人的匆忙逃竄中,只被關上了一半,里正伸手漫不經心地推開了門,在抬頭的一瞬間,與雲崔氏四目相對,被嚇得直接懵了片刻。
片刻后,里正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露了一拍。
他想要逃跑,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軟得像是煮熟的麵條一樣,甚至雙腿*間還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他想要大聲喊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切都是驚恐過度的表現!
有一些好奇的村民趴在宋家三房的門外朝裡面張望著,他們在看到了里正的表現之後,一個個面面相覷,直到有人硬著頭皮進了院子,其他人才壯著膽子走了進來,將癱軟在地上的里正給拖走了。
里正被他們拖到了不遠處的大樹底下,他緩了好一會兒,精神狀態才算是恢復了一些,勉強能夠開口說話了。
「妖、妖怪……」里正囁嚅道,雙目有些失神,「真的是妖怪……」
村民們對視了一眼,一片嘩然。
「我就說了雲崔氏是妖怪,你們還不信我!現在你們看到了吧,連里正都這麼說了!」張大娘大聲說道。
「里正大人,你進去之後到底看到了什麼呀?」有村民連忙問道。
「妖怪……我看到了妖怪……她的傷口處流出的血是藍色的……這絕對不是人……」里正虛弱地搖了搖頭,「她是妖怪……她就是妖怪……」
「啊!不會吧,這也太可怕了!」村民們發出了一聲害怕的呼聲。
「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是啊,如果她真的是妖怪的話,那妖怪不會在半夜吃人吧?」
「這隻妖怪不能留了,絕對不能留了!里正,你快拿個主意啊!」
……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里正在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後,開口說道:「惟今之計,只有請神婆一個辦法了!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沒有對付妖怪的能力,只能讓神婆來對付它!」
「那咱們現在就去請神婆吧!咱們村裡人一起出一些錢,讓神婆替咱們除了這個大害!」魯大叔開口說道。
魯大叔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贊同,里正也點頭說道:「魯老四,那請神婆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好嘞,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去請神婆!」魯大叔點了點頭。
「第一個發現雲崔氏是妖怪的人是誰?把她找過來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一問她。」里正斟酌著說道。
「好像是小雲氏吧。」有人說道。
於是,村民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看起來被嚇得不輕的雲芍藥出現在了里正的面前。
「你就是第一個發現雲崔氏是妖怪的人?」里正開口問道。
「沒錯。」雲芍藥點了點頭。
「你當時是怎麼發現的?」
「昨天我和雲崔氏發生了一些衝突,我覺得她現在之所以做事那麼極端,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連串的打擊使她難以冷靜下來,看我這個女兒像是看待仇人一樣,實在是令我寒心。可是我相信,只要她能夠冷靜一段時間,她就一定可以想清楚很多事情,到那時候,我們母女倆一定可以化干戈為玉帛。」雲芍藥作出了一副真摯的樣子。
里正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覺得她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那後來呢?」里正接著問道。
「後來,我把她扶到了房間里,給她的額頭上了一些傷葯。我擔心我爹會對她不好,因為他們之間也有一些日積月累下來的矛盾,於是我就打算今天再過來看看她,給她換一下傷葯,沒想到我剛揭開她額頭上的紗布,就看到她的傷口裡流出了藍色的血液。」
里正聽完這話之後,點了點頭,雲芍藥的話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我知道了,」里正點了點頭,扶著身旁的大樹,慢慢地站了起來,「這件事情也算是與你無關,如果你實在害怕,那就先回桃源村吧!這裡的事情,我們自己村裡的人會解決的!」
「沒關係,其實我還挺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後續的,畢竟,出事的人是我娘,她養育了我十幾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前是我不懂事,在大難不死之後總是和她作對,現在想來,我真不該這樣做啊!」雲芍藥嘆了一口氣。
「你別這麼想,其實咱們村裡的人都挺樂意見到你整治她,她簡直是咱們村所有人的敵人!」趙大嫂開口安慰道。
雲芍藥露出了一個略顯勉強的笑容,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你想留下來,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眼前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你娘了,她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妖怪!若是交由村裡處置,恐怕她難逃一死!」里正斬釘截鐵地說道。
雲芍藥猛地抬起頭,看了里正一眼,然後不說話了。
半個時辰之後,魯大叔將神婆請了過來,領著她來到了宋家三房的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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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妖怪呀?」神婆驚疑不定地問道。
「真是妖怪,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魯大叔催促了一句。
「那我可不敢進去,萬一我這道行不夠呢?」神婆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猶豫之色。
「那就五兩銀子!」
「那不行!」神婆果斷搖頭。
「十兩銀子!」
「還是不行!」神婆依然搖頭。
「那就二十兩銀子吧!」魯大叔咬著牙說道,「再多就不行了,再多些銀子的話,別說我不同意了,我們里正也不會同意啊!」
「好好好,二十兩銀子就二十兩銀子,」神婆想著這估計又是村裡的人在大驚小怪,她當神婆有多少年了?向來都是她忽悠別人的份兒,哪曾遇見過真正的詭異事兒?「行吧,那我就進去了!」
神婆進去的時候跟里正一樣有些不以為然,然後在她看到雲崔氏的額頭上流出的鮮血之後,也變得不再淡定了。
不過,她好歹是經過多年大風大浪的老騙子,在應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比普通人的膽子要大上了一些,她抿了抿嘴唇,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宋家三房的大門。
「怎麼樣?」村民們一擁而上,連忙問道。
「她果然是一隻妖怪!」神婆回想起了她臉上的藍色血跡,覺得自己今晚回去之後都要做噩夢!
「那咱們該怎麼辦?」村民們齊聲問道。
「我的道行肯定不夠,」神婆為了維持住人設,努力搖了搖頭,「要是讓我去打妖怪的話,我很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那該怎麼辦?」村民們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絕望之色。
「其實,要對付這麼恐怖的妖怪,要難辦也難辦,要好辦也好辦,」神婆伸手悄悄地在裙擺上擦了一下汗,「柚子樹葉蘸水不是有驅邪的功效嗎?我看,我們不如多摘一些柚子樹的樹葉放到水盆里,然後,拿這些柚子樹葉蘸著水拍打在那隻妖怪的身上,片刻后,再將她綁在一個水筏子上,讓它順著流水一直往前流,直到龍王大人肯收了這隻妖怪!」
「這倒是個好主意!」村民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屋內傳來了雲崔氏的大喊:「我不是妖怪,我絕對不是妖怪!是那個小.踐.人在害我!她才是妖怪,你們去抓她呀!她才是妖怪呀!你們不要做蠢貨!」
「里正,對於我娘的事情,我本來還有些不忍心,現在聽到她這麼罵我,我算是明白了,她的皮囊里藏著的就是一副妖怪的身軀!我第一個支持你,支持你讓人將她綁在竹筏子上面,讓小竹筏順水飄走,直到她被龍王大人接走!」雲芍藥開口說道。
「你是妖怪,你就是妖怪!」雲崔氏咬牙切齒地說道,「昨天我還好好地,今天我的血就變了顏色,這肯定是你搞的鬼!」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啊!」雲芍藥做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給我上藥了!肯定是那葯有問題!」雲崔氏倒也不傻。
「你說那葯有問題,好,那我想問在座的諸位,你們有誰知道有什麼葯在塗抹了之後,會讓人全身的血液變成藍色的嗎?」雲芍藥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問道。
「這沒有啊,這肯定沒有啊!古往今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怪事啊!」村民們連連搖頭。
「你看,大家都說沒有,可見我是清白的!」雲芍藥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也不想跟妖怪講道理,還是去摘柚子樹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