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要娘娘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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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轉身便走,但是手腕又被衛宴洲握住了。

她蹙眉看向自己的手腕,衛宴洲寬大的手掌上有幾道傷痕,沒有經過處理。

“放手。”

衛宴洲有點倔強地收緊了一下力道,僵持了一會纔不甘願地撒開。

程寧揉着自己的手腕,像是要將衛宴洲烙上去的體溫揉掉。

“希望明天醒來你已經離開閬中。”

“我不走。”衛宴洲果斷道:“閬中的盤子太大,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幽水現在要維持整個閬中的運轉還不足夠。”

既然程寧不跟他談私情,那就談公事。

不管怎麼樣,幽水的勢力是他一手暗中培養起來的,交到程寧手裏的時候是什麼樣,他最清楚不過。

只不過短短半年而已,要用幽水的錢去維持閬中這個千瘡百孔的破盤,還遠遠不夠。

程寧果然腳步一頓。

但是她沒有迴應衛宴洲要幫她的意思,而是問:“你暗中還監測幽水的賬目?”

她雖然知道幽水是衛宴洲一手構建起來的,但是接手之後的用人、賬目,她都親力親爲。

沒有刻意去清理原本留下的人,衛宴洲若是有心查,倒也不是查不到。

只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程寧會更加反感衛宴洲。

“沒有。”衛宴洲立刻否認。

他沒撒謊,自從決定要將幽水給程寧,他就沒想過拿回來。

更沒有想過通過這個得到什麼。

本來就是他的錯,是他讓程寧不能繼續叱吒戰場,所決定放過她的時候,就想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談不上補償。

只是給程寧傍身用的。

程寧點點頭:“那就不用你操心。”

她轉身的時候,在想衛宴洲被她這麼冷情地拒絕過幾次之後,心裏是怎麼想的。

畢竟在她看來,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最初分別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永久失去的準備。

但她也不想看衛宴洲的表情。

因爲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可以輕易地傷到他。

月光在往西斜,直到程寧被拉長的影子最後全都消失在黑暗裏,衛宴洲才收回眼神。

他不再壓抑咳嗽,悶悶的聲音響在夜裏。

王喜快速地上前來,手裏拿了另一件大氅,心疼地披在衛宴洲身上。

“主子,快些回去吧,入了冬風太大了。”

而且他勸了許久,衛宴洲身上的傷都還叫大夫看過。

下午程寧回來時,南熵不肯放手,因此程寧陪着進去。

大夫給南熵清洗傷口用了多久,衛宴洲就在賬外站了多久。

他一動也不動,又不敢直接將程寧搶過來。

所以很固執地守在一旁。

王喜都沒法形容自己那時候的感受,勸也勸不聽,傷也不願意治,就那麼站着。

幸虧是沒下雨也沒下雪,否則這身子哪裏遭得住?

現下見了,程寧的態度也堅決的很。

依王喜看,他家主子若是要求個好結局,或許需要天下紅雨。

更何況現在南熵爲了救程寧,重傷倒在牀在。

女人都容易心軟,那個南熵這麼多年又只對程寧情有獨鍾。

難保不會——

但是這些話王喜當然不敢說,說了就是戳衛宴洲的心窩子。

他還苦惱要怎麼勸衛宴洲看大夫。

不料衛宴洲卻主動開口了:“叫大夫過來。”

“啊?”王喜忙給自己掌嘴,急忙應道:“候着呢,主子快回營帳去。”

沒想到這次衛宴洲配合的很好,背後的傷,脖子上的刀痕,還有腹部的刀傷,都因爲時間太久已經結痂。

衣服脫下來,兩面沒有一處好皮。

大夫戰戰兢兢地清理了傷口,上藥,包紮。

等所有都弄完,衛宴洲已經被捆的像個糉子。

王喜端着他平常喝的藥進來時,衛宴洲已經頭靠着牀柱,閉目似乎睡着了。

但王喜知道他應該是沒有睡着的。

自從再被衛宴洲找回伺候在他身邊,他就知道衛宴洲有很嚴重的失眠症。

現在不過是傷口痛極又累極了,才暫時閉目養神而已。

果然王喜纔剛剛走近,衛宴洲就睜開了眼睛。

“什麼時辰了?”

“子時了。”王喜想着勸他將藥喝了:“喝了藥好睡呢。”

衛宴洲坐起來,這次竟然不用王喜苦口婆心地勸,自己端過藥幾口喝完了。

他原先喝藥也不用怎麼勸,但是總等藥在桌角放涼了,公事看的差不多才會喝。

有沒有效果不說,但是這麼喝下去傷胃。

王喜說熱一熱,他只說麻煩。

大夫也說過,他的病好得慢,跟喝藥習慣和心態有關。

本就睡不好,思緒又過重,不是什麼大病硬是拖成這個樣子。

但是衛宴洲聽完仍舊無動於衷。

就好似他根本不在乎,也或者,他覺得病痛可以分去一點注意力。

但是今日居然出乎意料。

“主子肯這樣喝藥,病定然能好的快一些。”

衛宴洲頓了一下,說:“她說我像裝病跟她博同情。”

王喜:“……”

雖然話挺狠的,但不得承認對衛宴洲挺管用的。

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程寧一句話,比他和大夫忙的團團轉有用多了。

“你去問南熵的隨行軍醫沒有,怎麼說?”

王喜露出爲難,方纔衛宴洲確實交了這個任務給他,他也去找了給南熵診治的軍醫。

“那軍醫是大嵐人,又是南熵貼身的,估計是怕南熵的傷勢泄露,會引起大嵐皇室騷亂,所以——”

“所以什麼也沒說。”

王喜撓了撓腦袋:“不過依照這麼看來,定然輕不了,當時那麼大一個血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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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宴洲有眼睛會看,他都看見了。

朝程寧撲過去那一刻的果斷,有種不要命的勇氣。

但是他更看見,程寧那時候明明是要動手避開的,以她的反應一定能避開。

所以衛宴洲纔沒動手添亂。

南熵這一計苦肉計,真是玩的令人叫絕。

他這麼一傷,程寧定然不會棄他不顧。

每每想到這,衛宴洲都恨不能給他補一刀,直接將他送去見先人。

但是程寧一定會生氣。

“如果他以此要挾,要娘娘嫁給他,那可怎麼辦?”

衛宴洲捏破了手裏的瓷碗,眼中閃過殺意:“那他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