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羌對駱笙微笑:「那就多謝駱姑娘了。」
「借花獻佛,當不起殿下的謝。殿下是在這裡吃,還是帶走?」
感受到從某人那裡散發出的冷氣,衛羌笑道:「還是帶走吧。」
帶回去,還可以讓玉娘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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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吃過那碗酸湯魚腦面之後又變得毫無胃口,蒼白的臉色令人憂心。
駱笙拿起一隻叫花肘子用荷葉墊著遞給了衛羌,淡淡提醒道:「殿下當心燙手。」
荷葉本是曬乾的,泡開後可以用來包裹肘子做叫花肘子,還能做叫花雞。
而這些曬乾的荷葉是從隨行禦廚那裡討來的。
帝王出行是很隆重的大事,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到。關乎帝王飲食,當然少不了準備各式食材。
畢竟到了北河就不比京城那麼方便了。
衛羌捧著熱乎乎香噴噴的肘子,有些為難:「能不能借食盒一用?」
他托著一隻大肘子從駱姑娘這兒走回帳子,這一路恐怕會引不少人看。
駱笙抬眸看他,解釋道:「泥殼已經敲開,要是放入食盒悶著,會影響口感。」
「原來如此。」衛羌聽駱笙如此說,隻好放棄。
「王叔,駱姑娘,那我先回了。」
他捧著肘子才走了沒多遠,迎面遇到了駱大都督。
「見過殿下。」
「大都督不必多禮。」
駱大都督眼睛黏在衛羌手上:「殿下拿的是什麼啊?」
聞著也太香了!
「駱姑娘說這道菜叫叫花肘子。」
「叫花肘子啊——」駱大都督仔細打量,就見醜陋的泥殼打開一角,露出皮皺肉糯泛著油光的紅肉。
想到某種可能,駱大都督臉色一變。
不好,一隻豬總共四條腿,太子分走一隻肘子,就只剩下三隻了!
想一想兒子,想一想侄子,再想一想總是厚著臉皮來蹭飯的開陽王……
駱大都督哪還顧得多說,匆匆辭別衛羌趕向駱笙那裡。
駱笙正揭開鍋蓋把切成一段段的野蔥撒在燉得噴香軟爛的兔肉上,餘光瞥見駱大都督,蓋好鍋蓋打了招呼:「父親怎麼來了?」
駱大都督:「……」
不知道笙兒是不是故意的,怎麼總問這麼讓人為難的話。
「來看看。」他環視一眼,視線落在衛晗身上。
「王爺也在這裡啊。」
正準備吃肘子的王爺勉強把叫花肘子放下,微微頷首:「沒想到大都督也過來了。」
駱大都督神情有一瞬扭曲。
這是什麼屁話!
這是他閨女們歇腳的帳子,他當爹的過來有問題嗎?
一個年紀輕輕尚未娶妻的王爺,是怎麼好意思總往這兒湊還說出這種話的?
再掃到青年身側平鋪著的荷葉上放著的兩隻肘子,駱大都督險些忘了眼前人的身份和他拚了。
三隻肘子,開陽王一個人吃兩個?
「王爺吃肘子呢。」
衛晗把放下的肘子拿起來,淡然點頭:「嗯,我今日打的獵物。」
駱大都督沉默了。
所以說,開陽王獵了一頭野豬就是為了這頓叫花肘子?
人家打的獵物,那還能說什麼,早知道他也打一頭野豬送過來。
盛三郎捧起最後一隻叫花肘子遞給駱大都督:「姑父,您嘗嘗這肘子,味道別提多好了。」
駱大都督不由感動了。
看看,到最後還是侄子管用,外人就是外人。
一個人吃兩個肘子,這種女婿要來幹什麼?
不行還是探探三郎的口吻吧。
駱大都督不想再看獨享兩隻肘子的開陽王,帶著侄兒孝敬的叫花肘子走了。
「秀姑,第二批肘子是不是快好了?」盛三郎啃著肉串問。
幸虧他機智,一見開陽王獵了一頭野豬就聯想到了進京路上表妹做的叫花肘子。
一想到叫花肘子就忍不住流口水,然後就找獵到野豬的人把獵物討了來。
「好了,來吃吧。」
四隻肘子,盛三郎分了一隻,駱辰與小七各一隻,剩下一隻自然是紅豆的。
眼看四人捧著肘子啃得香,衛晗眉頭一皺,把荷葉上放著的那隻肘子遞到駱笙面前。
「駱姑娘也吃一點吧。」
駱辰眼神閃了閃。
竟然捨得分一隻肘子給駱笙。
盛三郎也驚了。
這麼好吃的肘子都捨得分出去,開陽王這是用了多大的毅力啊!
駱笙笑笑:「王爺吃吧,我不大餓。」
衛晗認真看她,見她不似作假,這才微微點頭。
衛羌一路捧著叫花肘子往回走,一路上遇到行禮的人無數。
看著拱手行禮的太僕寺少卿,他不用想就知道接下來是什麼話。
「殿下拿的是什麼啊?」
「叫花肘子,有間酒肆的大廚做的,取材野豬。」流利說完這幾句,衛羌大步從王少卿身邊走過。
王少卿動了動鼻子。
真香啊。
可惜他沒有獵野豬的本事。
衛羌加快腳步,總算回了金帳。
「玉娘,你看我帶了什麼來。」他把墊著荷葉的叫花肘子放到桌幾上,招呼朝花來品嘗。
朝花分吃了幾口,便停下了筷子。
「怎麼不吃了?」
朝花柔柔一笑:「肘子好吃,只是吃多了覺得有些膩。」
「你是胃口太差了。」衛羌說著,想起了那碗被吃得乾乾淨淨的酸湯麵。
「上次的酸湯魚腦面倒是吃了不少。」
朝花赧然道:「有間酒肆的大廚做的酸湯魚腦面確實很合妾的口味。」
衛羌默默記下,等用過飯略作休息,就走出金帳往駱笙那裡去了。
「駱姑娘不在?」聽了駱晴的話,衛羌有些意外。
打過獵,用過飯,不在帳子還能在哪兒?
駱晴恭敬回道:「三妹帶著弟弟練習箭法去了。」
衛羌揚眉一笑:「駱姑娘對弟弟真是關愛。駱二姑娘知不知道駱姑娘在何處練習箭法?」
駱晴講明了地方,衛羌轉身離去。
「注意力要集中,不要緊張,對弓箭熟悉了就好了……像我這樣把弓拿好……」
溫和舒緩的聲音順著微風傳入耳中,如秋水清泉本該撫平人的煩躁。
可衛羌卻猛然停住腳,目不轉睛盯著那手挽弓箭的少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箭飛了出去,準確沒入靶心。
可衛羌卻覺得那支箭射入的不是靶心,而是他的心。
瞬間血肉模糊,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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