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林飛站着,凝視着約翰先生的背影,聽到他說的話,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右手緊緊攥了起來。
眼白處出現了幾道不明顯的紅血絲。
他討厭這種生活,隱忍,傀儡,奉承,服從……
總有一日,他會成爲這裏真正的主人,瞧着吧,這一天不會太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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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是一個男人渾濁的聲音,心情似乎很愉悅。
“將軍,按照您的安排,旁邊那個村裏的女人都被咱們抓過來了,我挑了幾個好的,給您送過去。”
從後面過來的這個男人並沒有看到地上的屍體和血跡,林飛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滾。”
林飛怒吼了一聲,轉過身去憤怒地看着身後的男人。
這一轉身,身後的人看到了地上的一切,震驚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一聲也不敢發出來。
“將軍……將軍這。”
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好。
這個女人不是林飛最喜歡的女人嗎?每天在軍隊裏橫着走,沒人敢碰她。
怎麼被打死了!
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不敢問,灰溜溜地趕緊哪兒來回哪兒去。
林飛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故作鎮靜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擡腿走進木屋。
“在外面幹什麼了?”
約翰先生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旁邊站着四五個穿着軍裝的男人,都是這只軍隊裏的領導者。
“來了個人彙報前線的情況。”
林飛砸了一下嘴,腮幫子肆意地鼓動了一下,傲氣地說道。
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側身一只手解下身後揹着的衝鋒槍,脫下外衣隨意扔到椅子上,又一屁股坐下。
粗魯庸俗,表現得淋漓盡致。
約翰先生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表情和緩地看向其他人,擡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衆人退了出去,房間裏只留下他們父子兩個人。
“你妹妹回來了,有空你回去見見她。”
林飛眉頭一皺,險些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只手已經抓着扶手了。
“妹妹?我母親的親生女兒,什麼時候找到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一串話,根本聽不出他是喜還是憂。
說完,猛地意識到,他如此詢問好像不妥,連忙說道。
“好的,爸爸。”
眼珠轉動了幾下,很是意外。
找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如今說找着就找着了,來得可真是及時,偏偏挑這麼個時候。
祕密軍隊的勢力剛壯大起來,他又爲父親拿下了整個東北角。
這個妹妹的出現,讓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女人,約翰先生不可能讓她插手軍隊的事情的。
“她是寧城人,是謝予之前的未婚妻。”
約翰先生放下手裏的茶杯,表情複雜地說道。
“什麼!”
“謝予之前的未婚妻。”
林飛這次沒穩住,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半身微微前傾,很是震驚,比剛纔外面那個女人被父親打死還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母親的親生女兒竟然跟謝予訂過婚。
“那她現在?”
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試探地問道。
他是跟謝予成爲親戚了嗎?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兩家聯合起來,小王爺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a國的軍火買賣可就全都到他的口袋裏了。
“他們早就解除婚約了。”
“這……”
林飛一時間語塞,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爸,謝予不是欠您一個人情嗎?妹妹要是能嫁給他,咱們在a國的軍火生意……”
“反正他們認識。”
心裏打着小算盤,如今這還沒見過蔣念心呢,就想着怎麼把這個妹妹賣出去換個好價錢。
“謝予是欠我人情,但我同樣也欠謝二爺的人情。”
約翰先生也只有提到謝予這兩個字的時候,眉間的戾氣才消了有些。
他是打心眼裏敬佩這個大名鼎鼎的謝二爺的。
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爲人正派,心思縝密,他是自嘆不如的。
如果不是知道謝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倒是想讓謝予給他當乾兒子,那百年之後,別說是a國的東北角了,整個a國都是他們父子倆的。
林飛聽到他這麼說,雙脣嚅動,還想勸着什麼,到底是沒說出口。
“對了,裴小王爺最近的動向你可都打聽了?”
約翰先生眼眸裏閃着一束光,似乎想起什麼事情,端起桌上的茶杯又放下。
“根本不用打聽,我日日派人盯着。”
“他一個病秧子,折騰不出什麼大事,三日後那批軍火交易肯定沒問題。”
林飛自負的說道,很是不屑的口吻。
“前不久他跟謝二爺暗地裏較勁,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總之最後也沒撈着好結果,這段時間他沒精力跟咱們爭地盤。”
緊接着說道,下巴都快仰到頭頂了,傲氣的不得了。
“小心點還是好的,這批軍火政府軍那邊很重視,要是讓別人搶了先,你最好想好結果。”
約翰先生點了點頭,倒是同意他的說法。
“是。”
林飛應了一聲,一只手從椅子上拿起皺皺巴巴的外套,隨意搭在肩頭,又一只手拿起地上的衝鋒槍,就那麼拎着走了出去。
推門走出來,下意識看向地上。
女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地上只有一灘血跡,已經發黑了。
內心一顫,繞了一大圈走了過去。
走到自己的房間前,“吱呀”一聲,推門進去。
將衣服隨手扔到牀上,槍支豎立着放到門口。
徑直走向桌子前,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側身倚靠在椅子上。
大手拉開抽屜,裏面赫然躺着一張照片。
竟然是謝慈!
倒不是謝慈現在的照片,好像是十年前的樣子,十幾歲的模樣,稚嫩可愛。
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下襬帶着不明顯的蕾絲花邊,沾染着泥土,有些髒了。
倒是臉蛋非常乾淨,剛洗過一樣。
照片裏還有一個人,是一個小男孩,約莫也是十幾歲,竟跟現在的林飛長得很是相似。
林飛小心翼翼地捏起抽屜裏的照片,凝視着照片裏面的人,嘴角微微上揚。
“阿慈,我會擺脫這一切的,到時候就去見你。”
“等我有了自己的軍隊,就沒有人可以左右我們了。”
燈光下,照片邊角已經有微小的毛須,應該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裏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