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連衝皺眉。
“不見!”
這會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見!
認識他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一個想見他的都見?
對於老闆這樣的答案,侍者並不以爲意,仍舊還是站在那裏,“先生,她說,您一定會見她的。”
傅連衝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弄虛作假的人。
跟他玩兒這種把戲,當他是三歲小孩呢!
“不見!”
說完,拿起調酒師調好的那杯血腥瑪麗,直接就灌了下去。
侍者只得湊近他耳邊說話。
先前還興致缺缺的傅連衝頓時就眯起了眼,“叫她進來!”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玩兒出什麼花樣來!”
侍者退出包廂,很快便引着一個女人進來。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畫着濃濃的妝,頭髮盤上去,露出白皙的肩膀,她穿的是那種黑色無肩小禮服,黑色和拍打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胸前的溝壑若隱若現,一時間吸引了無數眼球。
所有人的眼球都隨着那妖冶xin感的女人轉動。
唯獨坐在沙發上的傅連衝,仍舊慢慢的啜着杯中酒,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好似沒瞧見那xin感尤物一般。
女人款款而入,徑直往傅連衝跟前一站。
裙襬有些短,剛剛沒過臀部,露出一雙白皙的腿。
從傅連衝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瞧見那幽幽的溝壑。
“傅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女人妖妹的朝着傅連衝笑,眼底盡是得意之色。
一直靜靜坐在那裏的男人目不斜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淡淡的道:“馮女士這麼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勞民傷財,傅某佩服。”
他眼底盡是嘲諷,那樣的眼神讓站在他對面的女人臉上一白。
“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勞民傷財?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女人氣得跺腳,卻礙於是在他跟前,又不得不收斂。
“傅連衝,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你還得不到徐多多那一丁點兒可憐的關心呢!”
男人默默的又抿了一口酒,爾後霍然起身,手中的酒杯卻是朝着女人的臉直接潑了過來。
看着那女人被酒弄花了的狼狽模樣,拿過旁邊的毛巾輕輕擦拭着手,朝女人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雖然在笑着,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嘴上說着抱歉,卻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你…”馮新新氣得不輕,一把拤過他用過的毛巾,不顧形象的擦着自己的臉。
厚厚的脂粉和紅酒混雜在一起,瞬間就成了調色盤,紅紅綠綠的掛在她臉上,實在是好笑極了。
有幾個定力淺的侍者忍不住,又怕被老闆發現,急忙垂下頭去,假裝看地毯,以掩飾自己想笑的衝動。
好不容易把臉擦乾淨了,才發現頭髮上還有。
乾脆也不擦了,直接扔掉毛巾,往傅連衝跟前一站,叉腰看着他。
“傅連衝,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找你,是談合作的,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合夥人?!”
她臉上盡是憤怒,胸口劇烈起伏着,可是看向傅連衝時的眼神仍舊情意綿綿。
傅連衝掏了掏耳朵。
“馮小姐說什麼?”
“我沒聽清楚,麻煩再說一遍。”
“你…”馮新新氣得咬牙。
好半天才鼓足勇氣重新走到他跟前。
先前潑在她臉上的紅酒還在往下滴着,落在她白皙的鎖骨上,有一種撞擊人視覺的震撼美。
只是,她一直喜歡的男人卻從未擡眼看過她一下。
這位馮新新小姐自從樑太太的生日宴上見過傅連衝以後,一見傾心,便再難自拔。
後來還開車撞過傅連衝的車。
正是因爲她撞的那一次,徐多多特意到醫院來照顧了傅連衝很久。
“阿衝,聽說你姨父車禍很嚴重,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商會會長很可能要易主,這個時候,我再不幫你,誰幫你?”
“你知道的,我爸爸在商會是副會長,只要他說一句,那些人不敢亂來的,我完全可以讓我爸爸推遲會長選舉的日期。”
她說的真摯又誠懇,完全是站在傅連衝的立場上考慮。
傅連衝站在那裏,俯看窗外一地夜色,並沒有出聲。
他是側着身子站在那裏的,臉稍稍一偏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因爲沒有把馮新新的話放在心上,也沒有把商會會長選舉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他的神態很是輕鬆自在。
“阿衝?”男人幽幽的念着這兩個字,嘴角卻盡是譏諷,“我和馮女士似乎沒那麼熟…”
“麻煩您稱呼我爲傅先生…”
“這麼親近的稱呼,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他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怒意,也沒有任何的笑容,可偏就是那樣的臉,越發讓女人覺得妖孽好看,無法自拔。
馮新新對這樣的傅連衝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激動的直接往他懷裏撲過去。
“阿衝,你別想那麼我多,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會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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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啊,讓她癡迷。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因爲他是徐多多的男人,她便對他多了一份志在必得。
她和徐多多之間的矛盾,絕對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當時她最大的報復就是奪走傅連衝。
哪知道,徐多多和傅連衝離了婚,而她,也深深喜歡上了那個男人。
既然報復不成功,那就不要再理會了,真正得到傅連衝便成了她的目標。
輕輕靠着這男人寬闊的肩膀,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夜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因爲秦小姐在家,不需要他保護,所以,爲了挽救他那可憐的工資不變成冰激凌,夜直接來了緋色酒吧。
想找老闆談一談。
咦?
怎麼看到那麼精彩的一幕?
夜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拿出手機,朝着那相擁的男女拍過去,然後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老闆,對不起,別怪夜不厚道啦…”
爾後找到秦相思的手機號碼,把照片發過去。
還附了一行小字:秦小姐,那個女人好像身材比你好
做完這些,夜便退了出去,談嘛,有的是時間,這會兒,還是看戲比較好。
要不?
他回去接一下秦小姐?
傅連衝背對着包廂門,自然是沒有看到這些的,但是,馮新新的靠近讓他非常生氣。
男人很快後退一步,避開馮新新的身子,稍一揚手,就推了馮新新一下。
看着跌坐在地上小臉皺成一團的女人,冷冷的笑了笑,“馮小姐,不好意思,傅某有潔癖,那些未經我允許靠近我人,通常都是斷手,或者斷腳。”
那樣的笑容,讓人覺得心慌。
可馮新新就是愛極了他這樣亦正亦邪的表情。
這個男人啊,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如果能得到他,哪怕付出一切,她都甘願啊!
馮新新坐在地上,屁股被摔得生疼,聽到傅連衝那樣似警告又似幸災樂禍的話,只能咬咬下脣。
“傅先生若真有潔癖,又怎麼會對大家都看過身子的女人有興趣?”
“那個秦相思的照片早就在網上傳開了,很不巧的是,我把那些照片全部都拷貝了下來,留在電腦裏,每天都會欣賞一下呢!”
她不提秦相思還好,一提那個名字,整個人便被拎了起來。
“滾出去!”
“在我沒動手打女人之前!”
傅連衝一向不打女人,在他看來,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
可是這個女人,有一種讓他想狂扁她的衝動。
馮新新借力使力,扶着茶几站起來,看一眼傅連衝,“傅先生原來這麼在乎那個髒女人呀…”
“看來,我今天是白跑一趟了,商會會長競選的事,我就不管了吧…”
說完,摸了摸自認爲長的好看的臉,扭着腰經過傅連衝身旁,往包廂門走去。
“哦,對了…”
手扶在門上的那一刻,她又迴轉過身來,朝着傅連衝笑:“阿衝,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樑會長出車禍至今昏迷未醒的消息,整個a市都知道了。”
“現在所有人都巴不得他一輩子醒不過來呢!”
說完,朝傅連衝擠個妹眼。
“阿衝,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想替你姨父保住這個商會會長位置呢,隨時可以來找我!”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當然,我想要的東西也非常簡單!”
傅連衝仍舊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子輕倚窗臺,就這麼冷冷的望着她。
“馮小姐想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至於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馮小姐,可以走了,再見!”
不等馮新新再說什麼,他便轉過身去,背對着她,不再開口。
馮新新玩的是欲擒故縱,她以爲只要自己這麼說,傅連衝就會跑過來攔住她不讓她走的。
哪知道,她根本就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人家傅連衝根本沒拿她當回事!
這個認知讓馮新新的心底升起熊熊火焰。
她怎麼能容忍有這樣的事發生?!
徐多多明明已經跟徐益善在一起了,爲什麼那個男人寧願選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也不和她在一起?
她不甘心!
心裏一直在告訴着自己:馮新新,這個時候,你應該傲氣的離開!
可是腳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她捨不得。
不想就這麼走掉。
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他一次,她甚至還沒有抱過他,怎麼能這樣就走?
猶豫再三,緊咬下脣,最終還是放棄了女子的嬌羞與矜持,回過身來,朝着傅連衝的背飛撲而來。
自身後環住他的腰,臉就貼在他堅實的背上。
“阿衝,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商會會長的那個位置,我會說服我爸爸幫樑會長保住,我不要求你回報我什麼,只希望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
“可以嗎?”
她說的那樣卑微,那樣可憐,好似把自己埋到了泥底下,捧出一顆真心來,遞到他跟前。
“阿衝,我只是想簡單的喜歡你,沒有惡意…”
說到最後,她哭出來,卻又不想哭出聲,眼淚洇溼了他的襯衫。
就這麼抱着他,不想鬆開。
傅連衝一進之間被她弄得有些糊塗,等到他伸出手來掰開那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時,已經是後知後覺了。
馮新新像是發了瘋一般,死死扣着他,就是不肯鬆手。
秦相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先前,夜發信息跟她說:老闆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她還不相信,現在看到這一幕,她只覺得是自己太過天真。
夜站在包廂門外,並沒有進門,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很不厚道的笑了。
當然,他是肯定不會出聲來的。
如果老闆聽到了,他的工資可就沒了。
包廂門是敞開着的,秦相思甚至不用敲門,就看清楚了包廂裏的情況。
一個女人抱着傅連衝的腰,深情款款的趴在他背上,一臉沉醉的模樣
而傅連衝也並沒有推開那個女人,就這麼站在那裏,靜靜的享受着。
其實,這一點上,秦相思還真冤枉傅連衝了。
因爲他站的地方恰好是視線死角,而且又是背對着秦相思的,所以她根本看不到他在掰馮新新手的動作。
他真的覺得自己要吐了,被這麼個香水味道薰死人的女人這麼一弄,他都開始犯暈了。
傅連衝是有功夫的人,耳朵自然比平常人要好用一些,聽到門口響起腳步聲,他便立刻轉過身來看。
當看到是秦相思站在那裏的那一刻,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夜站在包廂門口,自然是能看到老闆臉色變化的。
哇!
千年冰山傅連衝竟然也有着急心虛的時候啊!
剛纔那一幕真是太精彩了,他必須立刻馬上拍下來!
然後發給周圍的人看看啊!!
秦相思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過身來,站在門口,愣在那裏。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傅連衝也愣在那裏,清雋優雅的臉上盡是驚愕,爾後是憤怒,接着狠狠甩開了馮新新的手。
“馮女士,門在那兒,請您自行離開!”
馮新新被這一下甩得眼冒金星,癱坐在地上,許久起不得身。
先前就哭紅的眼睛看向傅連衝,“阿衝,你怎麼能爲了這麼髒的一個女人,這樣對我?!”
傅連衝滿腔心事都放在秦相思身上,哪有空理會別的,甚至連馮新新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只注視着那個臉色又紅又白的小女人,眼中再容不得他物。
“你…”秦相思氣得不輕。
他叫她來這裏,就是爲了看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親熱?
看那個女人如何侮辱她?
夜可是說:秦小姐,先生讓我來接您過去。
叫她過來,就是看這些?
頓時就紅了眼睛,狠狠瞪傅連衝一眼,轉身便往外走。
哪知道,傅連衝快她一步,在她還沒轉身的時候,男人微涼的指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許走!”
稍一用力,便將她帶入懷抱裏。
秦相思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
迴應她的,卻是男人箍的更緊的胳膊,“不放!”
秦相思掙扎不過,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傅連衝,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你自己在這裏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談情說愛,卻不允許我和別人簡單的聊天,我跟我同事說幾句話,你還跑到公司來,要徐大哥開除人家,你說說你,有你這麼霸道的人嗎?”
之前所受的委曲在這一刻通通爆發出來,一口咬在傅連衝的肩膀上,狠狠咬下去。
“我討厭你!”
“傅連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討厭!”
傅連衝被她哭得心疼,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只是這樣抱着她。
生怕她跑掉,抱的很緊。
特麼的,哄女人什麼的,真的是個技術活!
“親親,你別哭,你一哭,我這心裏難受的厲害…”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手伸出來,在她背上輕輕拍着。
那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連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夜都瞪大了眼睛。
嘴巴張的比雞蛋還大。
那還是我們高冷又傲氣的老闆大人嗎?
爲什麼對秦小姐的時候溫柔的像是小綿羊?
嗚嗚…
我的命好苦,每天被老闆剝削,現在連工資都變成了冰激凌!!
還被罰掃樹葉!
沒天理啊!
傅連衝這麼一鬨,秦相思哭的更兇。
“傅連衝,你討厭!”
“嗚嗚…”
大概意識到咬得重了,生怕咬傷他,忙鬆了口。
只是,仍舊哭的厲害。
馮新新坐在地毯上,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那樣溫柔的對待另一個女人,心如刀絞。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令她絕望的事?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此時此刻,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幻想着傅連衝會鬆開那個女人,過來抱住自己,安慰自己。
“阿衝…”
“我的腿好疼…”
她坐在地上,發出可憐的呼痛聲。
寄希望於自己受了傷,能喚起他的一點同情。
傅連衝這才意識到身後還有一個人。
他剛纔只顧着留住秦相思,而忽略了那個只蒼蠅。
立刻掃了一眼站在包廂門口的夜,“夜,你想死嗎?”
夜嚇得立刻從牆後面站出來,極是委曲的看着他:“老闆,有什麼吩咐?”
男人下巴輕輕挪了挪,指了指後面坐在地毯上的女人,“那麼大個垃圾,你看不見嗎?”
夜皺眉。
老闆啊,那是個人啊!
怎麼就變成垃圾呢?
啊…
老闆的眼神好可怕,簡直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