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如果你們四大酒樓全部輸了的話,咱們好不容易取得的大好局面,馬上就會毀於一旦!」方掌柜著急地大喊道。
「不是我們瘋了,是你怕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婦人而已,有什麼可怕的?老方,你老了。」鴻運酒樓的掌柜失望地說道。
方掌柜搖了搖頭,覺得此番弄巧成拙,不僅不能徹底踩死雲芍藥,反而還會雲芍藥踩著這幾大酒樓上位,從此在整個夷陵郡的風頭無人能出其右!
真是一群蠢貨啊!
方掌柜失望透頂,拂袖而去。
然而,其他幾個酒樓的掌柜看著方掌柜遠去的背影2則紛紛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雲芍藥能贏?
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一定!
明天讓這個方掌柜這個老蠢貨見識見識他們的威風吧!
「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吧,勢必要讓整個夷陵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這些做叔伯的既然要替白小少爺出氣,那就替他徹徹底底地出一口氣!以告慰白老爺子在天之靈!」鴻運酒樓的掌柜沉聲說道。
其實,他也看雲芍藥不爽很久了。
雲芍藥自從搞出了這個加盟模式以來,就在夷陵郡出盡了風頭,而且在收入上可謂是日進斗金,他們這些老牌酒樓看在眼裡,能不羨慕嫉妒嗎?
只是他們不像方掌柜那樣不要臉,能夠放下*身段直接去雲芍藥那裡踢館,將自己貪婪的吃相展露無遺,甚至拋棄老牌酒樓的尊嚴,也妄圖大搞加盟模式!
這次,有了一個這麼好的由頭,他們能放棄這個將她徹底摁在地上使她不能翻身的機會嗎?
當然不能!
其他幾個老牌酒樓的掌柜的心思與鴻運酒樓掌柜的心思一模一樣,他們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咱們在白家大宅的門口會合,一起去清河縣的一品軒廚師培訓學堂吧!」鴻運酒樓的掌柜拍板說道。
大家都點了點頭。
「如此,就多謝各位叔伯了。」白小少爺一臉感激地說道。
幾位掌柜出門之後,立刻讓人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很快,這個消息就在夷陵郡不脛而走了。
老百姓們自然是將它當成了談資,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而那些酒樓行業的同行則想在明天的時候去一品軒廚師培訓學堂看看熱鬧。
由於今天發生在一品軒廚師培訓學堂前的事情鬧得太大,這件事情很快便被傳到了桃源村,雲芍藥回到桃源村之後,村民們立刻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都說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我就說那宋家三房的風水一直不好嘛,你們還不信,還覺得他們家此番轉運之後,日子就能越過越紅火,你瞧瞧,剛進口袋裡的錢,又要吐出去了吧?」
「就是!窮命就是窮命,就算這段時間暫時富了起來,那也是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畢竟那小雲氏也只是一個女人家,女人家能成什麼事情嘛!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
……
雲芍藥一路走來,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一些婦女在她身後議論,不過她也懶得跟他們計較。
明日比試一結束,他們自然會將原來說出去的話,乖乖地收回去,並且又會回到她身邊阿諛奉承。
這個世道不就是這樣嗎?
所以不必計較!
可她不願意計較,宋明之卻容不得自己的妻子被人這般冷嘲熱諷。
他在村裡知曉了今日發生在清河縣的事情之後,就打算來桃源村的村口接她回家,他想第一時間見到她,他想第一時間陪伴在她身邊,他想第一時間安慰她!
在沒有見到她的每一刻,他都那麼焦灼難耐。
直到看見了她的身影,他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沒關係,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決好這件事情,」宋明之堅定地對雲芍藥說道,「就算你不管一品軒又怎樣呢?我會努力讀書、青雲直上,為你掙來一生榮華!讓你成為全天下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他最後的那句話倒是沒有讓人多想,沒有人想過,他的目標是萬里山河,眾人只以為他想讓雲芍藥當宰相夫人罷了。
「我的妻子,可以因為興趣遨遊於天地,可若是有一天她想放手,我會留給她最好的退路!」宋明之凝視著雲芍藥,含情脈脈地說道。
雲芍藥微微低下了頭,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一時間心跳如鼓。
她上前一步拉起了他的手,低聲說道:「走了啦,大庭廣眾之下幹嘛這樣講?我們回家再說!」
望著兩人如同神仙眷侶一般的背影,那群婦女酸得就像是一群吃不著葡萄的狐狸一樣,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這小雲氏還真是好命!
算把手頭的生意折騰成了這樣,她男人也還是對她死心塌地!
這樣的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咯!
椿日晝長夜短,此時天空已是一片深沉的暗藍色,無數的星星浮在了天空上,廣袤的銀河橫跨蒼穹,蒼穹之下是椿花的淺香,隨著風兒一陣陣朝兩人漂浮過來。
村落里燃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河邊的水依然在晝夜不息地涌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隻橘紅色的燈籠,那隻燈籠升上了半空,搖搖晃晃地朝著星辰的方向飛去。
緊接著,又有一隻橘紅色的燈籠飛了起來。
很快,又一隻橘紅色的燈籠飛到了天空上。
……
雲芍藥抬起頭,看著這一隻又一隻飛起來的燈籠,心底微微有些驚訝和震撼。
「我做了九十九隻燈籠,每隻燈籠下都懸挂了一張許願簽,我這一生不為自己許願,只願你笑口常開、只願你平安順遂、只願你福祿雙全……」
宋明之在瀰漫著銀色光輝的星空之下,處於這無盡的原野與群山之中,在天和地的見證里,傾訴著他對她的祈願,每一聲都那麼虔誠。
他願意將這輩子所有的願望都獻出來,去為她許願!
因為在他心底,她已經是比他更重要的人了!
世界那麼廣闊,可是他的眼裡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發現自己愛她勝過愛這一切!
雲芍藥獃獃地望著漫天的孔明燈,那燈火的微光一點一點地閃爍著,就像是他炙熱而又壓抑著的感情,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對她有了這麼多的愛。
她微微一笑,那突如其來的感動,就像是決堤的水一樣將她瀰漫,她想她已經在這個世界找到她的歸屬了。
有一個人愛著她,勝過一切,這一刻她讀懂了他的心。
那麼,還猶豫什麼呢?
雲芍藥回過了頭,在彷彿可以伸手摘星辰的浪漫夜空下,在月光淺淡的銀輝中,微微踮起了腳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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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束花,那是他一路走來伸手摘下的花,他時刻惦記著她是愛花之人,想湊成一束花送給她。
可花束才剛剛湊好,此刻便從他手底墜落,散了一地。
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唇上輕柔的觸碰,這一刻風很輕、夜很靜,這是第一次,他離幸福那麼近。
就算這一刻灰飛煙滅,他都不會覺得人間不值得了。
這一刻,他甚至不敢回應,連回應那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都覺得是對她的褻瀆。
只有那如鼓的狂烈心跳,能證明他那炙熱的感情,因為越是在意,所以越是小心。
次日,一品軒廚師培訓學堂。
此時還未到辰時,學堂外面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怎麼又有人來踢館啊?真是樹大招風啊!」有人出言感嘆道。
「對啊,樹大招風啊!」其他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不是樹大招風!」白小少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對在場的圍觀群眾們說道,「是我要從她那裡討回公道,替我父親報仇!清河縣與夷陵郡相隔甚遠,你們怕是不知道吧?雲芍藥是害死我父親的兇手!她寫了一封信,羞辱了我的父親,讓他被活生生地氣死了!」
「啊,竟然會有這種事?」圍觀群眾一片嘩然,紛紛開始指責起了雲芍藥,輿論頓時一邊倒。
「那她昨天被人逼著退加盟費,也是活該了!這種人毫無道德底線,就該一輩子窮困潦倒!」有人憤怒地喊道。
他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贊同。
局面頓時倒向了白小少爺這邊,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滿意的微笑,不過,一想到自己屍骨未寒的父親,心情有些沉重的白小少爺又笑不出來了,心裡只覺得悶悶地很是疼痛。
「白老爺子的死,讓我們感到非常難過,我們和白老爺子都是夷陵郡的同行,酒樓之間的名氣也算是不相上下,以至於一直和白老爺子有惺惺相惜之感,」鴻運酒樓的掌柜開口說道,「這次為了支援白小少爺,我們其他三大酒樓也會出面,讓自家酒樓的廚師和雲芍藥進行廚藝上的比試!」
「好,你們實在是太講道義了!就該讓她輸!」
「沒錯,讓她聲名掃地!讓她輸!」
「讓她輸!」
……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舉著拳頭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