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外，賣氣球的少年剛走出門口，迎面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手裏抱着兩本書。
目標明確，精準定位，看樣子就是奔着他來的。
喬夜走上前，掏出手機掃了一下少年手腕上掛着的二維碼信息。
“這些都要了。”
少年驚訝地看着他，他手裏的這一堆氣球有一百多個呢，全要了？
聽說有劇場外販賣戲票的黃牛，沒聽說有人在遊樂場外面倒賣氣球的。
“您都要了？”
一再跟面前的男人確定。
“對，錢轉給你了，只多不少。”
喬夜接過他手裏全部的氣球，攥在手裏，快步走向遊樂場外的一條小路。
自家大老闆突然給他打電話，讓他來這裏把氣球都買了，再給他送過去。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給夫人的。
作爲特別助理，他的工作就是隨叫隨到，一天二十五個小時待命，老闆不安排工作的時候，當然就可以休息。
這不剛休息了兩個小時，就被叫過來了。
手裏的書都沒來得及放下，拔腿就往這邊趕，他每天都很佩服自己這個敬業態度。
或許是注意力全放在工作上，過於集中，一路趕過來，竟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一直跟着的身影。
待喬夜走後，後面小跑過來一個女人，竟然是程佳寧，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喊住剛纔賣氣球的少年。
“誒，剛纔買你氣球的那個男人他說是要送給什麼人的嗎？”
“沒有。”
程佳寧嘟了嘟嘴，沉默不語，轉身走向旁邊的停着的出租車。
差點忘了她出來是要幹什麼的，本來是要去買菜的，路過一家書店，一眼就看到了裏面的喬夜。
鬼使神差的竟然下了車，走進了書店，又跟着他走到這裏。
怎麼跟個跟蹤狂似的？搖了搖頭，有些失望。
原來他有女朋友啊。
嘴角不自覺地往下，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着，不情願地上了出租車。
“走吧，師傅。”
坐在車上，倚靠在車窗旁，自然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轉念一想。
他有沒有女朋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纔跟他見過一次，脾氣還那麼臭。
誰當他女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運。
出租車剛一走開，喬夜就從剛纔的小路里走出來了，手裏的氣球已經沒有了，心情很是愉悅。
突然肚子有些餓，想着反正要回家放下手裏的書的，不如買菜回去自己做吧。
站在路邊，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十幾分鍾後，程佳寧穿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走進了路邊的一家便利店。
走到蔬菜區隨意拿了一包胡蘿蔔，一包菠菜，一塊牛排，幾個玉米。
抱在懷裏往收銀臺的方向走。
“哐當。”
腿邊撞到了一個肉嘟嘟的物體，手裏的東西滾落了一地。
探頭看到是一個小女孩，三四歲的樣子，扎着雙馬尾，手裏拿着一只彩筆，睜着大大的眼睛擡頭看她。
“姐姐……姐姐。”
天真燦爛地指了指程佳寧身上的白裙子。
她一低頭就看到白裙子尾端被畫了一道很長的彩色線條，醜陋，突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旁邊的貨架前傳來，緊接着一個女人小跑着趕過來，將小女孩拽到身後。
“你亂跑什麼，不是讓你站在原地等我嗎？”
是小女孩的媽媽，手肘上掛着購物袋，裏面裝着滿滿的東西。
“嗚嗚。”
小女孩兩眼一閉，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嗷嚎着哭起來。
女人擡眸看向程佳寧，又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便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我沒看住她，撞了您。”
“沒事沒事。”
程佳寧擺了擺手，半蹲在地上，快速撿起地上的東西。
女人剛好看到她裙子上的彩色線條，皺起眉頭，又開口說道。
“您這衣服……我賠給您吧。”
“不用。”
程佳寧輕輕一笑，抱着手裏的東西就要走。
女人喊住她，語氣很堅決。
“您這裙子應該不能洗的，被她畫了一道痕跡，也不能要了，我給您買一條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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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知道程佳寧身上穿的這件裙子價格是多少，但是上面的標誌她認識，很貴，而且聽人說過，這個牌子的衣服不能洗，只能送到專門的店裏二次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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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寧很疑惑她竟然如此執着，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很是平常，購物袋裏的東西也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和食物。
轉念一想，走到小女孩旁邊，蹲下。
“把你的彩筆借給姐姐用一下吧。”
小女孩止住了哭泣，鼻尖微微發紅，小聲抽噎着將手裏的彩筆遞給她。
程佳寧接過彩筆，直接拽起白色裙子的尾端，平鋪到大腿上，順着剛纔那一道痕跡又畫了幾筆。
擡頭看向小女孩，親暱地說道。
“我覺得裙子上這朵小花很好看，謝謝你。”
小女孩凝視着她的白裙子，潦草幾筆，卻也能看出是一朵花，臉上綻開了笑容。
小女孩的媽媽一臉驚訝，很是意外程佳寧的舉動，激動地說。
“謝謝您。”
“真的很感謝。”
“不客氣。”
半蹲着，輕輕拉起女孩的小手，笑着說。
“以後不可以拿着彩筆到處跑了，在給大姐姐的衣服上畫一朵花的時候是要先經過大姐姐同意的。”
“這次念在你是初犯，放過你了。”
說完，捏了一下小姑娘肉嘟嘟的臉蛋，抱着手裏的東西離開了。
貨架後面，喬夜筆直的站着，剛纔發生的一切，全過程都收進了眼裏。
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
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她，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跟她吵吵的女人，看起來是個名媛，可一開口跟個潑婦似的。
那嗓門大的，特別是罵他是流氓的時候，吼得整個樓道里的人都聽到了。
出現在這附近也不奇怪，記得她家好像就住在旁邊。
倒是剛纔她的一舉一動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讓他很是好奇。
“程佳寧。”
自言自語。
作爲謝二爺的特別助理，能讓他主動遞出名片的次數少之又少。
這個女人竟然還不接他的名片，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