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您好…”
傅玉婉很是客氣。
“我想知道阿衝在不在您身邊?您方便跟我說話嗎?”
可是那種客氣裏透出來的盡是疏離。
就是那種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關係。
“阿姨,他不在,我一個人…”秦相思張了好幾次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爲對方是傅連衝的母親,她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好一些,可是,面對傅母透盡了疏離的聲音,她只能無奈的閤眼。
騰出一隻手來捏着疲憊的眉心,靜靜的聽着對方說話。
她實在猜不透未來婆婆的用意,可是她不想給她留下壞印象,所以,極力壓抑着自己的哭聲。
“秦小姐,我認爲您和我們阿衝在一起並不合適,撇開您的身世和那些照片不說,您連生育能力都沒有,根本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女人,爲什麼還要這麼纏着我的阿衝?”
“你看看,我的兒子爲了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沒有生育能力?!
剎那之間,萬箭穿心。
先前所有的委曲都不再是委曲了。
沒有委曲比得過這條消息。
“我…會離開他的,您放心…”
一時間,全身的力氣都沒抽空,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洗手間冰冷的地板上,瑟瑟發抖。
她就像是被扒光了皮的小獸,鮮血淋漓的躺在那裏,等着死亡來臨。
眼睛早就乾澀的哭不出來,她只能一再蜷緊自己。
剛纔他那樣望着徐多多,其實是在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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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衝坐在餐桌上等着。
擡腕看錶,已經過去了15分鐘,秦相思還沒出來。
菜都上來了,那個小女人還沒過來,男人有些煩躁不安,幾次想離席衝到洗手間去,又怕洗手間裏有別人。最後,還是按住了xin子,找到她的號碼拔過去。
電話被掛掉,男人看一眼黑掉的屏幕,惡狠狠的把手機扔在桌上。
咣噹一聲,引得周圍用餐的客人往這邊瞧過來。
不過,看到那好看的男人一身戾氣,他們大約都惹不起,乾脆也就不說話,默默的低頭吃飯。
不大會兒,一條短信回過來:就來
男人看着那條短信,好看的眉毛挑了挑,沒有再說什麼。
修長的腿翹起來,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腿。
果然,很快就看見小女人便朝着他走過來,一臉笑意。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那笑容特別僵硬。
“怎麼去那麼久?不舒服?”
“眼睛怎麼紅紅的?哭過?”
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反正今天的秦相思很奇怪。
特別是她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要不要去醫院?”
秦相思搖頭。
“沒事,我剛纔洗臉的時候睫毛掉眼睛裏去了,弄了一會兒纔出來。”她找着藉口,欺騙着她最愛的男人。
我不是純心要騙你,我只是不能再陪着你…
他越是這麼關心她,她心裏就越難受,越捨不得離開他。
可是一想到傅玉婉說的那些話,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硬起心腸。
你能給阿衝什麼?
你連孩子都不能給他,更別說其他的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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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計較你不能在事業上幫他,可是不我能計較我的兒子做不成父親!
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可她卻只能掩蓋起自己心上血淋淋的傷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仍舊是端莊迷人的笑容,拿過身旁的紅酒杯,舉起來:“阿衝,我們在一起有半年多了吧?”
男人也舉起了杯子,和她輕輕碰了一下,抿了一口紅酒,“確切的說,我們認識9個月零7天,戀愛7個月11天。”
他記得那麼清楚,倒是讓她有些吃驚,默默的抿了一口酒,“你記得真清楚。”
連她自己都不曾記得那麼清楚。
阿衝,你記那麼清楚,是因爲用了心嗎?
還是說,找到一個完美的替身於你而言,是個很好的安慰?
傅連衝看她笑的那麼淒涼,不由得皺眉,伸出手來,抓住了她捏酒杯的手,“相思,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你不要這樣,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這樣的她讓他覺得惶恐,就好似她離他越來越遠一般。
不對!
今天的她特別不對勁!
明明笑的很好看,可是他覺得她笑的好假!
“討厭!那麼多人看着呢!”秦相思嬌嗔一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手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仍舊笑的燦爛。
“沒有啊!我們挺好的啊,難道你希望我們不好?”
她越是說的這麼無所謂,他就越是擔心。
“你喝多了,別喝了!”按住她還要喝酒的手,把杯子從她手裏拿開,“相思,別鬧,有什麼話說出來,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也請你都告訴我。”
秦相思怔愣,看着他修長好看的手指,略略失神。
“真的沒事…”
她表現的很差嗎?
可她明明已經盡力了啊!
盡力讓自己笑,盡力讓自己裝作平靜。
傅連衝對她這話將信將疑,看到她微笑的臉時,又覺得剛纔只是自己的幻覺。
也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扣住秦相思的手,拿過桌上小花瓶裏的玫瑰花,遞到她跟前:“相思,我想和你一房兩人三餐四季。”
情話那麼美,總在猝不及防之間到達。
只這麼一句,便讓她強裝出來的笑容碎成了粉末。
阿衝,我們沒緣分,我無法陪你一房兩人三餐四季了…
秦相思突然笑開來,笑的很大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
隨即她又站起來,抹乾淨眼淚,“阿衝,這樣的情話太好聽了,你能再說幾次給我聽嗎?”
前後反差之大,傅連衝甚至以爲她得了精神分裂症。
男人不無擔憂的望着她,“情話什麼時候說都可以,不如…我們回家去,我在牀上說給你聽…”
他的手又熱又燙,從桌下伸出來,在她修長均勻的腿上摸着,一點點向上。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是觸電一般。
秦相思朝着他傻笑,“好哇…”
她其實是喝多了,有點頭暈。
要知道,她是個沒酒量的人,剛纔那幾杯酒下肚,腿都打飄了。
傅連衝看一眼她跟前還沒有動過的食物,惡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大腿,“先把東西吃完!”
“回家說給你聽!”
男人說的又急又快,甚至連頭都沒擡一下。
只有秦相思注意到,這個男人,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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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衝第一次覺得,把個把酒瘋的秦相思放在副駕駛席上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倒不是她不安分,而是她太安靜了。
安靜的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小腦袋就這麼乖巧的伏在他肩上,從他的角度望過去,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兩個白白的綿軟。
還有那深深的溝壑。
連她胸衣的顏色都瞧的清清楚楚。
他早就想按倒她在車上來一回了,這樣毫無防備的她,於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邀請。
油門踩的飛快,一口氣進到車庫裏,對着窗外喊了一聲:“誰也不許靠近!”
迫不急待的解了安全帶,把副駕駛座放倒,直接壓在了小女人身上。
察覺到身上突然而至的壓力,秦相思有些排斥的動了一下,“好重…”
男人上半身支起來,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現在還重嗎?”
秦相思搖頭,半眯着眼睛看他,“你幹嘛…靠我那麼近?”
她是真的醉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解開,凌亂的掛在身上。
“小乖乖,不是要我說情話給你聽嗎?”
那副嬌憨可掬的狀態委實讓人難以抗拒,落在傅連衝的眼底,掀起更高一波的情海、欲、波。
“嗯…”她扭動着身子,躲避着他熱切的吻,“不要,好癢…”
男人一根手指從小褲褲的邊緣探進去……
秦相思喝多了之後,完全遵從自己的意願,覺得被他這樣弄的很舒服,忙又乖巧的往他身上靠靠。
傅連衝是鐵了心的要教訓這小女人,就是不給她,啞着嗓子問她:“今天爲什麼不高興?爲什麼哭?”
秦相思腦袋暈的厲害,弓着身子去蹭他的手指,“沒有嘛…”
“你給我,快點給我…”
傅連衝沒問出什麼來,反倒把自己折磨的夠嗆,面對無邊椿色,哪裏還願意再忍?
一個縱身,狠狠撞入,咬住她的耳垂,“寶貝兒,我很喜歡你…”
“你看看現在,我們是多麼的契合,全世界還有哪個男人能讓你這麼滿足?”
“相思,別想太多,好好感受我,感受我有多愛你…”
“相思,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是我的欲、念之火,只有你能讓我這麼有成就感和滿足感…”
整個車子搖搖晃晃,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明眼人都知道里頭正在發生着什麼。
好在傅連衝提前打過了招呼,車庫旁空無一人。
這一次歡、愛,用盡了兩人所有力氣。
―――――――
秦相思是暈過去的。
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兒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睡在自己睡的房間裏。
風搖着窗簾,吹開一絲縫隙,一眼可見外頭。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不見男人。
秦相思扶着牀坐下來,動一下全身便痠痛的厲害,特別是腿心裏那個位置。
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禽、獸!”
趁她喝醉了酒就這麼對她,小人!
乘人之危!
揉着痠軟的腿坐了好一會兒,才能站起來,便下意識的找自己的衣服。
先前那套衣服扔在舊衣服簍子裏,皺得不成樣子,已經沒法穿了,她只好到衣帽間找別的衣服穿。
好在傅連衝早就讓人給她準備不少衣服。
因爲那些衣服太貴,她一直沒怎麼穿過。
換好了衣服後,看着鏡子裏滿滿的吻痕,她真的想掐死傅連衝。
那個混蛋!
就不能不把痕跡弄到脖子上嗎?
正低低咒罵他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乍一看到那個號碼,她還是哆嗦了一下,靜默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您好,尊敬的公主殿下。”
握住手機的時候,她的指尖都在顫抖,好似那不是手機,而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到底…還是來了…
電話那端是傅玉婉。
“秦小姐,我叫了阿衝今天過來吃飯,也給你準備好了離開這裏的機票,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秦相思萬萬沒想到,這位公主殿下做事竟然這麼麻利。
她是答應了她:會離開傅連衝。
可是,她沒有想過會這麼快離開他。
她一直想着,至少可以再擁有一段最美的時光,哪怕不能再擁有,她還可以有回憶。
阿衝,我不夠富有,所以我不能像我希望的那樣愛你。然,我又不夠窮,不能像你希望的那樣被你愛。讓我們彼此忘卻----你是忘卻一個對你來說相當冷酷的姓名,我則是忘卻一種我供養不起的幸福。
掛斷電話以後,她抹乾淨臉上的淚水,走回房間內拿了自己的包,像平常一樣,很自然的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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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回望一眼這所房子和這房子裏的人,再次毅然決然的走入夜色中。
我已令你快樂,陪在你身邊的日子,只要我帶給你的快樂大於痛苦,那麼我就是欣慰的。
阿衝,祝你幸福。
不遠處,一輛銀灰色奔弛疾飛而至,在她身邊停下來,深色衣褲的保鏢走下來,“秦相思小姐嗎?”
她點點頭,坦然面對,“我是。”
保鏢先是遞給她一張支票,“太太說,這是您應得的。”
“這是機票。”
秦相思接過了支票,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放進包裏。
爲什麼不接?
她犧牲了她的幸福,換一輩子的孤苦無依,這點錢算什麼?根本賠不起她的退出!
車子開動,她坐在車裏,平靜的望着夜色,沒有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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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想和自己一起吃頓飯,這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傅連衝不疑有他,很隨和的陪着父母吃飯。
整個過程都是溫馨令人覺得溫暖的,三個人很有默契,誰都沒有開口提秦相思的事。
飽餐一頓的男人很是魘足,在車上那樣刺激的環境裏,又是在她喝醉的情況下,兩個人完全是乾柴遇烈火的架勢。
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小腹發熱。
不行,下次還得哄着她再來一次。
看來,相思喝了酒以後,完全是個乖寶寶啊!
男人越想越耐不住,吃完飯急急就想着回家。
傅玉婉看他一眼,“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嫌棄我這個媽媽了?連陪我們一會兒都覺得累贅了?”
傅雲對兒子這樣的舉動也有些不滿,“阿衝,我和你媽媽多久沒和你一起吃過飯了?”
他當然知道兒子的心思,熱戀期嘛,如膠似漆,分開一秒鐘都是煎熬。
但是,總不能爲了媳婦不要母親啊!
所以,傅玉婉這次鬧的還是有理由的,因此,他和太太站在同一戰線上。
傅連衝放下外套,又重新坐了下來,“媽媽,您說,我聽着。”
由於受傅玉婉的影響,從小他就保持着良好的禮儀,所以,即便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他也是彬彬有禮的。
見兒子留下來,傅玉婉不動聲色的讓傭人泡了茶,陪他聊家常,“阿衝,你最近有沒有去看你姨媽、姨父?”
“沒有。”自從把樑聿舟接回來之後,他便沒有再去看過他,“不過,聽姨媽說:姨父身體恢復的不錯。”
傅連衝接過傭從遞過來的茶,淡淡的回了一句,算做是對母親的回答。
這之後,聊天便陷入一種僵局裏,只能圍繞着傅家的家庭展開。
大概到了晚上10點鐘的時候,傅連衝便忍不住的打哈欠,傅玉婉見他這樣,便道:“阿衝,你好久沒在家裏睡了,今天晚上就在家裏休息一晚上吧”
傅雲也隨聲附和,“就是,我和你媽媽都好久沒看見你了,一晚上,總不會讓你的小情人生氣吧?”
傅連衝搖頭苦笑,“好,我去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
傅雲上前拍拍兒子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兒子,爸爸支持你!”
傅連衝點頭,然後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秦相思手機關機,他只好把電話打到家裏。
李嫂接的電話:“相思啊,她說今天晚上去慕先生家裏坐客,有可能晚上不回來!”
男人淡淡的“哦”了一聲,繼而給秦相思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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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在自己家裏,傅連衝卻並沒有睡好。
一整晚都沒有收到秦相思的短信或者電話,這讓他隱隱不安。
天剛一亮,他就又給秦相思打了一通電話,仍舊是關機狀態。
這下子,男人有些慌了。
急忙又給家裏打電話:“李嫂,相思回來沒有?”
李嫂剛剛起牀,還打着哈欠:“相思啊,她沒回來啊,可能住在慕先生家裏了吧…”
李嫂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掉了,她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摸不清頭腦:“先生這是怎麼了?不就一天而已嘛,怎麼這麼離不開相思?”
傅連衝急切切的又往秦相思的小公寓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不對!
一定是出事了!
晚上10點他就犯瞌睡?!
這似乎有些不正常,就算他才做了一場,也不至於累成這樣!
那杯茶有問題!
最後一個電話打給的人是慕晉之,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但願相思在那裏。
結果卻令他驚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