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口水巾

發佈時間: 2024-12-07 15: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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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不愧是在男人堆裏混飯喫的。

也不知她怎麼經過南熵侍衛的應允,此刻正端着南熵的藥碗,給他喂藥喝。

嘴裏也不停:“殿下怎麼會傷成這樣的?叫飛燕看一眼都心疼呢。”

喂進去一口,南熵沒來的及回話,她又喂進去一口。

而且竟然哭起來:“飛燕想起從前,父親也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那時候都怪我當女兒的沒本事,讓父親早早離開了。”

藥到了嘴邊,南熵不得不張嘴去接。

隨即他目光一瞥,看見程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寧!”

程寧放下帳簾,踱步進來。

飛燕看見她,眼神有點複雜,目光像是在罵:怎麼又是你。

但是面上還是笑着的:“姐姐。”

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呢,程寧肯定是知道她故意的,頗爲尷尬。

程寧撿了個椅子坐下,她長髮還未完全乾:“不用叫我姐姐,跟你不熟。”

“阿寧!”南熵還趴在牀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果斷跟程寧求救:“她不知道從哪來的!”

看樣子程寧認識她,但是他絕對沒有招惹過風塵女!

他也不知道這女的怎麼莫名其妙就進來了,還跟他噓寒問暖。

程寧給他解疑:“今日去收拾郡守府的殘局,被耗子關起來的。”

“那怎麼在我這兒?!”南熵連那個勞什子的耗子長什麼樣都沒有看清,他的女人關他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程寧面無表情地看向飛燕:“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

飛燕及時止住了聲,剛剛公子跟她說過,不準透露目的,更不準說是他指使的。

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位大嵐的王子殿下給拿下。

原本飛燕也是不感興趣的,論長相,她覺得那位衛公子已經舉世無雙了。

雖然這位殿下也好看,但是她還是更喜歡衛宴洲那款。

不過人家是王子誒,一朝能跟着他回大嵐,那就是後半生不用愁!

因此她動心了,她熱烈地想將這個腦袋壞了的王子拿下。

反正衛宴洲看起來冷冰冰的,好像不喫自己這一套。

而且一門心思放在這個女將軍身上。

不解風情。

“我路過這個營帳,打聽到殿下重傷在身,想想以前好歹也有照顧人的經驗,就想進來看看。”

“孫將軍人很好,知道我也是好心,就放我進來了。”

程寧盈盈一笑:“你不怕那位公子知道你朝秦暮楚?”

就是他讓我朝秦暮楚的!

但是飛燕不敢說,只得呵呵一笑:“我想清楚了,我更喜歡殿下這樣英姿神武的男子。”

南熵有氣無力地趴在牀上,他剛剛被塞了幾口苦藥,他的舌尖都是澀的,說不出話來。

“是麼?那你還挺有眼光。”程寧要笑不笑地道:“既然殿下這裏有人照顧,那我就先走了。”

“阿寧!”南熵怕她誤會,驅趕飛燕:“我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但是飛燕不愧是道行深,眼淚說掉就掉下來:“殿下是覺得我伺候的不好麼?”

“你別哭啊!”南熵差點直接跳下牀:“我真不用你伺候!”

程寧不摻和這種事,不論是衛宴洲的還是南熵的。

她將南熵摁回去趴好,看了兩眼他的傷口,已經微微結痂了,想來問題不大。

“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

然後她沒有停頓地離開了南熵的營帳。

睡覺其實還早,雖然跟南熵這裏隔得挺遠的,但是慢慢走回去正好將長髮晾乾。

夜裏的空氣和着半乾的長髮,還是有些冷的。

但是程寧不大在意。

夙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將手裏的東西塞給程寧。

一個棉布包着的東西,上頭竟然有一只小腳印的刺繡,用的紅線。

很小,程寧的兩根手指放上去就蓋住了。

本來想問是什麼,這下也不用問了,春華的刺繡她還是認得出來的。

打開小布兜,裏頭竟然是兩個皮影小人。

還有一塊…..口水巾?

“幽水送過來的,我想着主子大約會想小公子了,就給您看看。”

夙乙是不大敢揣測程寧的心思的,出來這麼久她也沒有過問過小公子。

但是今天收到這個,他莫名想給程寧,覺得或許會令她開心。

程寧將口水巾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一股極淡的奶香味。

是她在雲哥兒身上聞到過的那種。

然後又翻回來,手指還在小腳印上比劃:“長得好快,原本只有我的一根半手指大。”

離開幽水半個月,想想時間也快。

夙乙見她嘴角露出了很淡的笑容,也跟着開心:“小孩子嘛,肉眼可見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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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等他們回幽水,這小鬼頭就該會笑了。

程寧反覆地看着,原本沒有感覺,但是這樣清晰地感知一個小孩長大,有令程寧覺得神奇。

還是與她血脈相連的人。

她看了一會兒,問起另一樁事:“我兄長那兒,有消息嗎?”

夙乙忙道:“當初並沒派人跟着,因此出了晉陽都城之後,查起來就很困難了。目前鎖定在鄞州,咱們的人還在找,應當很快就有消息。”

鄞州。

程寧輕輕嘆了口氣:“你說他們會願意跟我一起過今年的除夕嗎?”

她不確定嫂子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恨程家。

如果不是程家,她也不會失去孩子。

“會的吧,”夙乙跟她一起看向天上的皎月:“都是家人。”

血緣是割捨不斷的。

返回營帳,卻見衛宴洲站在營帳旁。

他看見程寧手裏的東西,目光變得有些柔和。

在幽水的時候,他只遠遠去城主府外等過,曾聽到滿月那天府裏的熱鬧。

但他一眼也還未見過孩子。

據說叫雲哥兒,不知道像他還是像程寧。

“阿寧。”衛宴洲攔住程寧的去路,目光有些貪婪地落在她的手上。

程寧乾脆背過手,當沒聽見也沒看見這個人。

等簾子落下,只剩帳上的瓔珞隨風飄蕩。

衛宴洲垂下失望的眼睛,看向王喜:“她原本還會跟我說話,今天怎麼了?”

王喜在望天。

等了半天不見他說話,衛宴洲瞪過來:“你今天也怎麼了?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在翻白眼?”

“……”

王喜只好微微一笑:“奴才不想說什麼,奴才覺得城主脾氣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