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與他一雙含有攻擊性的眸子對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裹着一股寒意朝她看過來。
令她覺得渾身刺骨又寒冷。
有一種,做壞事被老師當場抓包的窘迫感。
只是片刻,她恢復鎮定,作出清咳一聲:“咳咳……。”
“王爺,怎麼了,你不繼續裝了?”
謝長卿對上她的臉,明豔又嬌妹,彎彎的柳憂慮下,有一雙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帶着幾分銳利。
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到底知道多少。
眸光微眯起一絲危險的氣息,細想,自己所做的事,所謀之事無人知曉,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想起,自己跟她相處爲數不多的場景,說過的話。
他似乎在她面前暴露的東西有些多,江南賬冊,還有江陵鹽,冶鐵貪污一事。
又曾在她面前求她嫁自己一事。
一年之約。
只是,他透露給她的事情,太過片面些。
換作是旁人也聯想不到一塊。
可那是旁人。
她心思如此聰慧,定是猜想到了什麼。
謝長卿將身子朝她前傾,語氣極冰冷望着她:“王妃,少轉移注意力。”
“好好回答本王剛剛說的話。”
韓相宜耳尖傳來淡淡溫熱的氣息掃來,鼻尖傳來一縷熟悉淡淡的龍涎香,回過頭,鼻尖恰好觸碰到他薄薄溫涼的脣瓣。
對上他一雙似深潭幽深的眼眸中。
怔愣了會。
才緩過神來。
身子向後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語氣略急替自己辯解道:“王爺,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會突然湊過來,差點將自己嚇了一跳。
鼻尖剛剛傳來溫涼的觸碰,說實在話,她還真的沒什麼感覺。
恰好看見,謝長卿此時正伸出手輕觸在薄脣上。
他的手形極好看,每次看到他的手,莫名聯想到若是這雙手用來彈琴一定極養眼。
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腦子裏在想什麼啊。
心亂了半分。
此時耳邊傳來,清潤如極好樂器的聲音傳來:“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
他的聲音帶幾分乾啞,還有幾分慵懶的音調傳來。
她從未與男子這般相處過,只覺得有些不自在。
回覆道:“真不是故意的。”
謝長卿見她像躲瘟神一般的離自己極遠,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本王。”執着問道。
韓相宜聽見他問話,瞬間明白過來,這人在問什麼問題。
她恢復幾分清醒,冷靜反問道:“王爺,你不也沒有回覆我剛剛的問題。”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太近,從她的視線恰好看見他略蒼白的臉頰,烏黑眼睫半磕着,一雙漆黑的眸子看着自己。
謝長卿對上她一雙狡黠的目光,瞬間明白她剛剛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不單反應快,也挺氣人來着。
很好,還會反問他着。
似笑非笑望着她說道:“別忘了,你如今跟我同坐在一條船上。”
“我若是死了,也得拉着你一塊,想獨在人世過上左抱右抱美男的日子。想也別想,除非你想跟那只貓一樣。”謝長卿擡起手握起一粒白子,輕甩將窗戶外那只小貓打了下來。
那只野貓跌落下來,貓腹部流出許多血。
沒一會,野貓雙腳一瞪。
死。
韓相宜看着貓雙腳一瞪,身上全是,就這麼一下,就成爲一只死貓。
這人,她怎麼覺得他很危險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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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語氣中,能聽見他此時正在咬牙切齒。
“咳咳咳……,不敢。”她剛剛那麼說,主要是想試探他。
是不是真的如傳說那般病得快死。
果然。
是裝的。
還裝的那麼像。
謝長卿聽見她語氣壓低,低頭的樣子,她聲音輕軟,柔美婉轉,如同無盡絲滑的綢緞輕掃着一盤散沙,令人耳朵發麻。
剛剛因爲碰到她兩邊鬢角,髮式掉落一些髮絲,伸手將垂落在她臉側的髮絲放在她耳側。
全過程,他都在觀察着她神態變化。
見她整個人都崩得緊,語氣放緩說道:“你知道錯就好。”耳邊傳來有人走來的腳步聲。
謝長卿緊蹙着眉間,半倚靠在牀頭,見她軟聲求饒的模樣,自己倒也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
諒她也不敢。
不知是不是剛剛用得力道有些大,腹部傷口傳來一陣疼意。
頭有些昏沉。
微閉着雙眸。
身子向前傾,倒在她身上。
韓相宜見謝長卿剛剛還兇她的樣子,中氣還挺足來着,此時說昏就昏倒。
還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鼻尖輕蹭在自己脖頸上,溫熱的氣鼻噴灑在自己脖頸上,如一片羽毛輕輕拂過。
鼻尖傳來一縷淡淡的龍涎香。
她右手輕撫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滑落下來,壓住他受傷的腹部。
低語喃喃道:“明明剛剛說話的時候,還挺好的,爲什麼突然說暈就暈。”
“該不會是被我氣暈的吧!”
心想,“這不應該啊!不至於啊。”
不放心,喊道:“快來人啊。”
“小姐,怎麼了。”春桃守在外間,聽見小姐的聲音便連忙打開門。
“快去將房大夫請過來,王爺剛剛醒來一會。”
“是,小姐。”春桃聽說王爺醒來,激動的跑了出去,高喊着。
“王爺醒來了,王爺醒來了……。”春桃從扶雲殿跑出去,一路喊着。
路上不小心撞到長柏。
“春桃姑娘,你剛剛在說什麼?”
“王爺剛剛醒來了,我現在要去將房大夫請過來。”
“太好了,王爺醒來了。”長柏激動迴應着。
興奮說着:“春桃,我陪你一起去找房大夫過來。”
兩人談話內容,被躲在一側的容嬤嬤聽見,一張臉色陰沉了下來。
陰狠的說着:“怎麼可能,九王爺不是被宮裏整個太醫院下了命不久矣的診斷了嗎。”
“剛剛那位大夫還給九王爺下病危的診斷,還說過了今晚不醒來就得準備身後事,而且她剛剛明明親眼看見九王爺臉色蒼白的嚇人。嘴脣更是毫無血色,九王爺剛剛病入人膏肓的模樣,怎麼看也是將死之人。”
“怎麼說醒就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