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棠眼見着封承允蹙了蹙眉，便朝着青黛使了個眼色，青黛會意出了殿門。
可也就幾息的時間，白若棠見青黛重新步入了殿內，還有些無奈的朝她搖搖頭。
封承允見狀有些無奈的擺擺手，卓海只好出去將雪雁帶了進來。
“奴婢恭請皇上聖安，請令貴妃娘娘安。”
“起來吧，何事？”
封承允也知道自己這是多此一問，雪雁這個時候過來，除了是要請他去鍾粹宮，還能有什麼事。
但他總私心裏期盼着，或許不是呢！
“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命奴婢前來同皇上說，她已經備好了您最喜歡的青竹釀，請皇上移步賞臉去嘗一嘗。”
雪雁這話一出口，封承允知道今日躲是躲不過了，他要是再不去，怕是一會兒貴妃就該‘殺’過來了。
與其鬧下去太過難看，不如他就走這一遭吧。
“棠棠，朕……”
白若棠知道貴妃又不是要爭寵，只是有話要跟封承允說，這種‘請人’她沒什麼好介意的。
“皇上趕緊去吧，臣妾再不用膳，這菜可都要涼了~”
封承允知道白若棠這是沒在意，笑着應了聲就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
卓海和雪雁緊隨其後，直到封承允坐上龍輦，卓海才暗地裏搖了搖頭。
終歸還是得要鬧騰一回啊！~
就說依貴妃的性子，皇上怎麼可能躲得過去嘛！~！~
封承允：朕瞧你挺得意？
卓海：奴才不敢，皇上您莫要冤枉奴才！~
封承允：╭(╯^╰)╮
……
“菱花鏡前峨眉掃，染朱脣，俏顏紅妝只爲誰？……”
封承允到鍾粹宮時，貴妃身着一襲舞衣在院中的梨花樹下邊唱邊舞，手中還拿着一壺酒。
從此可以窺見，她那跌跌撞撞的舞步是因何原由。
聽見宮人們請安的聲音，貴妃轉身回眸間一個踉蹌，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道：“皇上你來啦！~”
貴妃臉上雖是笑着的，語氣同樣聽着是輕快的，但莫名就是給人一種她很悲傷的感覺。
封承允快走兩步上前扶住她：“瑤兒醉了，朕扶你進去歇着吧。”
貴妃輕輕推開封承允的手，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當着他的面仰頭又喝了一口才開口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臣妾爲什麼就是不醉呢？”
貴妃說着搖晃了下身形，一把攥住了封承允的手腕，跌跌撞撞的拉着他一路朝寢殿內走去，邊走還邊喝着酒，直到發現酒壺裏沒酒了，她隨手便將空酒壺一丟。
“啪——”
 |
靜謐的夜色中，這一聲酒壺碎裂的聲響像是在昭示着什麼的響徹衆人的耳畔。
封承允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只眉頭微蹙了蹙就任由貴妃將他拉進了寢殿。
……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貴妃拉着封承允坐在了殿內的圓桌前，桌上擺放着的十幾道膳食全是封承允平日喜食的，或者說是會多喫上那麼一兩口的。
帝王的喜好不能爲外人知曉，所以用膳也都不過一道菜那麼一兩筷子。
這些膳食都是這麼些年陪着封承允用膳時，秦之瑤自己留心琢磨出來的。
“皇上，這是您喜歡的八寶陳皮鴨，您嚐嚐。”
封承允將貴妃夾到他碗裏的鴨肉放入了口中。
“嗯，不錯，空腹飲酒傷身，你也坐下喫些吧，不用伺候朕了。”
後宮嬪妃中，除了白若棠，就連貴妃和原先的皇后也都是先伺候着封承允喫飽纔會坐下用膳的。
封承允對白若棠的偏愛也體現在此處，即便他挺喜歡兩人一起用膳的，但也從沒給過旁的嬪妃和白若棠一樣的待遇。
今日這般也是出於愧疚的心裏和貴妃此刻給他的那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悲傷之感。
可貴妃像是沒聽見封承允所說的話，徑自在封承允身側的位置上坐着給他布着菜。
封承允見狀也不再開口，只是將貴妃夾給他的菜如數吃了。
晚膳封承允從來不喫太飽，所以沒一會兒覺得自己喫的差不多了封承允就放下了筷子。
如果忽略了兩個都不說話的人的話，這一頓晚膳的氛圍勉強能算是溫馨和睦的。
貴妃見狀也緊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擡起頭看向封承允開口道：“皇上，臣妾跟您也那麼多年了，今日臣妾就想聽一句您的真話，不知皇上可否滿足臣妾？”
“瑤兒，這麼些年了，你的性子始終不曾變過，你可知有些事不知比知要來的好。”
“是啊，初進府時您就說過臣妾過剛易折，可臣妾性子天生如此，改不了了，臣妾也不想改了。
臣妾寧願清醒着死，也不願意做個糊塗鬼。”
“什麼死不死的，莫要胡說，朕跟你往後會有孩子的。”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的過分明白，封承允這話一出，貴妃便知道，姜婉寧說的都是真的。
皇上是知道她要除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的，只是皇上選擇了放任而已，因爲他也不想要他們的那個孩子。
貴妃臉上一瞬間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滴落了下來。
封承允見她這個樣子說一點兒也不心疼肯定是不可能的，人非草木，就算他和貴妃之間沒有愛情，但那麼多年相伴下來，親情也總是有的。
他從袖中抽出帕子，嘆了口氣，輕輕替貴妃擦拭着臉上的淚水，只是那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瑤兒，莫再傷心了，朕答應你，會給你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的，嗯？”
貴妃聞言眼淚流的更兇了，而伴隨着的是她‘哈哈哈’的大笑聲。
封承允以爲她是喝多了才又哭又笑的，剛想叫人去準備醒酒湯，貴妃卻打斷了他欲開口的話頭道：“不會了，什麼都不會有了。”
“什麼意思？朕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食言，你這是不信朕？”
“信？……”
“皇上當初說您是喜歡臣妾的，臣妾信了。”
“皇上又說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臣妾也信了。”
“可結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