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沈薔薇無助極了,和她相依爲命的媽媽被人綁架了,偏生的,對方什麼都不說,也不提要求,這纔是最令人惶恐的地方。
她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緊緊揪着他的衣服,“希辰,求你一定要平安的帶她回來…”
男人緊緊攥着她的手,用力點頭。
“我這就去找。”
他轉身離開,她站在那裏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心頭的驚恐淡了許多。
手機短信響起,號碼是亂碼。
短信內容卻是清晰可見:拿光慕家的錢,否則,我就把你母親的肉一片片切下來寄給你!
她想通過號碼回拔回去,確認一下母親的安全,可是,那條短信就像是沒有收到過一般。
薔薇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又或者是眼花了。
可是,短信上的內容卻讓她像沒頭蒼蠅一樣凌亂。
怎麼辦?
她不想失去母親,也不想慕希辰爲難。
再後來,她把自己埋在沙發裏,哭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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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慕希辰一直在找沈母的下落。
還報了警,所以,整個a市但凡有一點沈母的消息,都會傳到慕希辰這裏。
只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仍舊沒有任何消息。
沈薔薇一度陷入絕望裏。
連帶着慕希辰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四天的時候,薔薇接到一通電話。
來自陳柳夏,“沈薔薇,想知道你母親的消息嗎?”
薔薇一愣。
沈母失蹤的事,真正知道內情的人沒幾個。
除了慕家一家和她之外,再就是左行和傅明珏。
可是,這兩個人都是慕希辰的好朋友,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忙找人,怎麼可能把消息走露出去?
陳柳夏怎麼會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媽被綁架的事?”
一聽和母親有關,薔薇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端的陳柳夏呵呵一笑,“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敢不敢來見我?”
“我要你一個人過來!而且你來見我的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否則,你就等着給你媽收屍!”
語氣中的狠戾讓薔薇心驚。
那樣的陳柳夏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是不是你綁架了我媽?”
忍不住的開口問她,可是,總覺得又不太像。
陳柳夏一個女人,怎麼能搬得動母親?
對面的陳柳夏態度強勢又惡劣,“我只問你來不來?”
薔薇怔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我答應你!時間和地點你定!”
掛斷電話以後,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她站在窗邊眺望遠方,等待慕希辰歸來。
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慕希辰。
畢竟,爲了找媽媽,他這幾天都沒有合過眼。
可是,一想到陳柳夏的話,她又開始動搖了。
萬一她真的知道媽媽的下落呢?
如果她想對媽媽做什麼,她能阻止得了嗎?
無限紀結中的沈薔薇心裏煩亂極了,以至於連開門聲都沒有聽見。
“薔薇…”身形高大的男人見她站在窗邊發呆,黑眸一緊。
她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薔薇,你別瞎想,伯母那邊已經有消息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地點,可是我們已經有消息了。”
“她被一輛麪包車帶走了,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那輛麪包車,只不過,還沒有找到她和綁架她的人,再給我點時間,相信我,我會把她平安帶到你跟前的。”
薔薇看上去堅強,可是她的內心卻十分脆弱。
尤其是和她相依爲命的母親出了這種事,於她而言,心理上的壓力也就越重。
這幾天,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吃不香睡不實,活在無限的愧疚裏。
身爲丈夫,他能做的,就是安慰。
然後快速找到沈母的下落。
只是,在偌大的a市找一個人,真的是大海撈針。
後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一直在搖擺不定的薔薇看了看身後的男人。
這個男人啊,爲了她的事忙前忙後,已經幾天沒有閤眼了,眼底盡是血絲。
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啊!
一想到那條讓她惡寒的短信,就愈發的心疼眼前這男人,回過身來,緊緊抱住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慕希辰,要不…我們的婚禮先別辦了吧…”
“找不到我媽媽,我一點兒想結婚的心思都沒有。”
那條短信讓她害怕,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媽媽的肉被切成一片一片的,寄到她手裏,看着那血淋淋的東西,她尖叫着醒來。
好在,身邊還有他。
如果不是慕希辰,她真的怕是要崩潰了。
只要她不嫁給慕希辰,就沒辦法分走他的錢,那樣的話,她的心裏至少好過一點。
這幾天,那個亂碼沒有再發短信給她,可是,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個時候和慕希辰結婚,會有更不好的事情發生。
慕希辰輕輕拍着她的背,吻過她的額際,一臉的溫柔,“傻瓜薇薇,別想那麼多,你只要乖乖在家等我的消息就好。”
“伯母那裏,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他的話總有那麼一股子安定人心的力量,叫她心頭上的那股驚恐淡開不少。
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薔薇,你別怕,也許那就是一個騷擾短信,嚇唬你玩的的。
有他在,什麼都不必害怕,不是嗎?
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支撐點,緊緊環着他的腰,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香氣,捨不得放開。
“希辰,剛纔陳柳夏給我打電話了,她說有我媽媽的消息,要我獨自赴約,如果我不去的話,她說我會後悔一輩子。”
思來想去,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慕希辰。
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出一丁點兒差錯。
“你說,我該怎麼辦?”
慕希辰輕嘆一聲,又驚又喜,把她抱在懷裏,親了一遍又一遍。
“傻薇薇,你這麼相信我,你男人怎麼能讓你失望?”
“明天你只管大膽的去赴約,其他的交給我!”
在這種情況下,薔薇選擇了跟他商量,而沒有獨自去赴陳柳夏的紅,在她心目中,他的地位可見一斑。
薔薇,你全心全意的信我,我又怎麼能辜負你的厚望?
那一刻,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薔薇覺得,整個天空都亮了。
貓兒似
的往他懷裏又拱了拱,“等我媽媽平安回來,我們就結婚!”
這句話,像是說給他聽的,卻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更多的,是說給她的心聽的。
關於那條亂碼發過來的短信,她需要再一次確認。
萬一是陳柳夏呢?
所以,話在嘴邊滾了幾滾,最終還是落進她的肚子裏。
沒有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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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寬大柔軟的大牀裏,燈已經熄了。
薔薇卻還在睜着眼睛,看着空洞的夜色,怎麼着都全不上眼。
一閉上眼睛,她就想起下落不明的沈母,心裏亂的緊。
睡在她身旁的男人呼吸平衡,似乎是睡着了,這讓薔薇的心底越發的失落。
她知道他很辛苦,爲了找沈母,他至少兩夜沒有合過眼了,即便偶爾打個盹,也是立刻就醒過來,生怕錯過一點消息。
心疼他,可心裏還是難過的緊,不知道是因爲那條消失不見的短信,還是因爲母親失蹤了。
想來想去,終究還是躺不住,想要起來去走一走。
手卜一落在被子上,便被一隻微涼的手摁住了。
男人黑沉沉的視線透過夜色落在她臉上,“睡不着?”
薔薇沒有起來,就這麼躺着,往他身邊靠了靠。
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
慕希辰把她抱進懷裏,搓着她冰涼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裏焐着,“薔薇,別害怕,一切有我…”
“我會一直找,直到找到伯母爲止。”
夜色如墨,沉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她卻瞧見那人的眼明妹如天上繁星。
燦若星河。
心中的惶惶被他這麼一說後,散開不少,頭枕在他的肩上,就這麼靠着他。
“慕希辰,我想…我也許愛上你了…”
那個“也許”一詞,不過是她爲自己豎的最後一塊盾牌而已。
去掉那個詞,這句話依舊通用。
只是,表白這種事都應該是男人先來,爲什麼她要先說出口?
先前還呼吸平穩的男人呼吸突然就重了起來,接着直接覆在了她身上。
“薔薇,你這是在邀請我?”
不等薔薇答話,他已經快速的除卻了她的睡衣。
這幾天,他總是小心翼翼的護着她,生怕她在心理上有什麼負擔,一直忍着,沒敢碰她。這會兒聽她說出這話以後,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薇薇,我想要你…”
“現在就要!”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長驅直入,深深與她結合在一起。
因爲沒有前戲,這樣突然的舉動讓她微微有些不適,可那樣的不適又一種說不上來的顫慄感,她只能緊緊揪着身下的牀單,隔着黑沉沉的夜色望着他的眉眼。
“慕希辰,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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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又細又輕,幾乎聽不到,好似被夜風吹散了一般。
男人溫熱的脣瓣落在她的眼睛上,“傻瓜,不愛你爲什麼要和你在一起?”
覺得她已經適應了自己,男人才緩緩移動,熱吻卻一直沒有停下過。
“那你爲什麼沒說過愛我?”薔薇不解,眨巴着水濛濛的大眼睛看着他,眸底盡是數不清的纏綿悱惻。
男人重重頂了一下,才壓抑着呼吸回她:“愛是做出來的!”
“不是用來說的!”
窗外雨疏風驟,屋內熱情似火。
薔薇的腿纏在他的腰上,極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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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柳夏選的地點是她們上學時的大學校園邊上的嘿嘿店。
那個店,是她和陳柳夏還有顧啓航經常聚會的地方。
天空下着瀝瀝的小雨,儘管開了椿,可是因爲沒有太陽的關係,再加上風大下雨,溫度仍舊低的讓人不自覺的想抱緊自己。
薔薇撐着傘,艱難的在雨中走着,她很想回頭看一眼陪她一起來的保鏢。
可是想到慕希辰的叮囑後,她還是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到達咖啡店的時候,陳柳夏已經在了,她就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薔薇。
薔薇走進店裏,放下傘,拿出紙巾擦了一下大衣上的雨水,才走到陳柳夏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
服務員仍舊是以前的那個小妹妹,見到薔薇的時候,她朝着薔薇笑的很甜,“薔薇姐,你要喝點什麼呀?”
薔薇朝她笑笑,“給我一杯白開水吧。”
小妹妹替她把水放下,又跟她聊了幾句家常,這才又回到櫃檯後面去忙活了。
整個過程中,陳柳夏的眼神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變得柔情似水,美豔不可芳物。
有一種幸福的神采是從眼底裏透出來的。
這話說的一定是沈薔薇。
皮膚比以前更加白皙透亮,明明只比她小一歲,可是臉上滿是膠原蛋白,處處彰顯着年輕。
雖然她穿了高領的毛衣,可在她的耳垂後方,陳柳夏還是捕捉到了一枚淡淡的吻痕。
原來,她和慕希辰的感情那麼好!
都還沒有開口說話,她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握緊,好似在極力隱忍着什麼一般。
曾經,她和她是最好的朋友,那個時候,她一心一意的想把她的男朋友顧啓航拐上、牀。
如今上了牀之後,她才發現,沈薔薇遇到了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叫她如何不嫉妒?
如何不恨?
她已經極力在壓抑着自己的恨意了,可不知道爲什麼,還是忍不住對她嘲諷。
“嫁給慕希辰以後,他就讓你穿這個牌子的衣服?”
薔薇身上的衣服是時下比較素雅的女裝品牌,算不上一流大牌,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
陳柳夏一有機會,自然是要抓住譏諷薔薇的。
薔薇已經坐了下來,因爲冷的緣故,她的兩隻手抱住了玻璃杯,隔着透明的杯子看着對面曾經的好友。
“今天來是談我媽媽的事,跟我身上的衣服沒有太大關係吧?”
身上的衣服是她喜歡的,慕希辰特意讓人送到家裏來的,她喜歡低調,而且這個牌子的衣服很雅緻,合她的口味。
只不過,這些好像跟陳柳夏沒什麼關係吧?
陳柳夏恨恨的瞪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聽到她這樣說時,又忍不住咬牙。
“不好意思,你媽媽的下落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