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的時候,外頭仍舊下着雨。
慕希辰的車停的有些遠,兩個人不得不步行走過去。
燈火通明,處處風景優美,薔薇只覺得心裏頭堵的慌。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帶她去見他的那個她?
疾風冷雨,薔薇穿的又少,一出餐廳門便打了個寒顫。
這會兒走出來,便愈發覺得冷,抱着肩膀縮成一團,慢慢的跟在男人身後。
他個子高,腿也長,走一步,薔薇要追兩步,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薔薇的鼻子開始發嗡。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心裏難受的厲害,像是堵着個什麼東西,上不得,下不得,就這麼卡在喉嚨裏,嗆得她眼睛疼。
很快,慕希辰就發現了她沒追上來。
男人又重新折回來,停在她身邊。
“冷了?”
不等薔薇說什麼,他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大衣釦子,往薔薇身上一裹。
一件衣服兩個人穿,哪怕還隔着她的外套和他的襯衫,薔薇仍舊感覺得到那人身上灼熱的溫度。
像是一個暖爐,瞬間就溫暖了她的身子。
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後心緩緩流淌進來,一路漫延到她的心底裏。
“這樣…讓人看到…是不是不太好?”薔薇貪戀那樣的溫暖,可又害怕他被人瞧了去。
要知道,慕希辰這樣的風雲人物,隨便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是新聞。
如果被人拍下這一幕曝光了去,還不知道要給他帶來多少麻煩呢!
慕希辰把她往懷裏又帶了帶,讓衣服把兩個人都裹起來,手扶着她的腰,仍舊大步向前。
在她要掙扎的時候,才淡淡的丟過來一句:“有什麼不好?!”
那樣霸道而又張狂的話語,瞬間就壓下了薔薇心頭的不安。
側過臉來,近乎癡迷的仰望着這個高大的男人,心裏有什麼東西在發酵。
她忽然又不想跟他去看那個她了,所以,在他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的那一刻,輕輕拉了拉他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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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辰,我不想去看她了…”
“那些,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的聲音說的很小,風一吹就散在空氣裏,幾乎完全聽不見。
饒是這樣,慕希辰還是聽見了,替她關好車門,男人回到駕駛席,發動了車子。
“薇薇,那個她叫小花…”
“我們在一家幼兒園上學,後來又在同一家小學上課。”
“她十二歲那年搬家,車禍,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從後視鏡裏盯着她的臉。
觀察着她的反應。
如果她是小花,怎麼可能關於過去那些一點兒都不記得?
哪怕忘記了,記憶最深處的東西總是抹不去的吧?
他主動跟自己提起,這是薔薇沒想到的。
既然他都坦白了,又這麼直率,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直揪着這段過去不放開?
又或者是跟他分手?
“分手”那兩個字從她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時候,薔薇是不淡定的。
只是這麼一想,便覺得心口疼得厲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那…你現在還愛着她嗎?”
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麼蠢的問題。
可是,話已經說了出來,覆水難收。
哪怕再後悔,也沒藥可救。
在活人的心裏,死人永遠比活人重。
因爲死去,因爲遺憾,所以才更能讓活着的人記住。
在他的心裏,一定還深深的記着那個小花吧。
光是這麼想,她便開始不可抑制的顫抖,十指交握,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慕希辰開着車子,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薔薇在試探些什麼,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帶到小時候的那家幼兒園。
希望能讓她的記憶甦醒一些。
從薔薇問出那句話以後,整個車廂便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裏。
好似誰先說話誰就輸了似的。
就這樣,車子停在了一家很老的幼兒園跟前。
慕希辰先下了車,替她打開車門,用衣服包着她來到那家幼兒園的大門前。
男人指着幼兒園的大門,脣瓣貼着她的耳朵,“那個時候,她最喜歡在這裏抱我的胳膊…”
慕希辰說了很多他和小花的事。
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都顯得那麼兩小無猜。
可聽在薔薇的耳朵裏,卻不是個滋味兒。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嫉妒!
瘋狂的嫉妒那個叫小花的女孩,嫉妒她那樣佔據過慕希辰的心。
其實,往深處再想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愛上慕希辰了。
如果不愛,又怎麼會這樣的撕心裂肺?
又怎麼會去嫉妒一個孩子?
慕希辰從頭到尾都用力抱着她,不給她半點掙脫自己的機會,細細的述說着往事。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角赫然潤溼。
多想告訴她:薔薇,也許你就是我要找的小花。
可是,告訴了她以後,他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就是小花?
倘若她真的是小花,又爲什麼對這個幼兒園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無數個疑問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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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外表柔弱,可她的內心深處卻堅強無比。
即使在被顧啓航那樣背叛的時候,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這會兒面對慕希辰,這個和她才認識了兩個多月的男人,她就更不需要有太多的留戀。
倘若愛,那就在一起。
倘若不愛,那就分開。
沒什麼可糾結的。
所以,在她聽完小花的故事之後,沒有流淚。
而是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他:“慕希辰,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愛我嗎?”
過去的事誰都無法改變,她要的是他的將來和現在!
因爲太過清楚自己愛這個男人,所以,問出的問題也是不留餘地。
慕希辰腮幫子上的肌肉動了動,眸底泛起的亮光讓人心悸。
那人眸底流露出來的浮光比這夜晚的華燈還要耀目。
就這麼灼灼的望着她,“薔薇,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至於這是不是愛,我說不清楚。”
他的感情經歷太少,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
只是迫切的想跟眼前這個女人在一起,難道這就是愛?
一直透露着憂傷的眸子在這一刻裏,燃起絲絲火花。
沈薔薇踮起腳尖,大膽的摟住男人的脖子,手伸到他的後腦勺那裏,壓低了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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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希辰,我想吻你!”
在她聽來,那一句“很喜歡很喜歡”至少是屬於她沈薔薇的。
和小花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這一刻,她選擇釋懷,選擇遺忘。
女人柔軟小巧的脣落在他的脣上,儘管她的吻還很青澀,牙齒好幾次磕到了他的牙齒,可是於慕希辰而言,這是最好的催、情、藥。
他甚至顧不上吞嚥的動作,直接將她的小嘴整個含住,納入嘴裏。
細細密密的吻,梳理過她脣上那些細小的褶皺。
極盡溫柔纏綿。
“薇薇,不行,我忍不住了,去開、房!”
細雨如絲,椿寒料峭,明明那樣冷的天氣,薔薇的手心裏卻盡是細細麻麻的汗。
直到進了酒店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也是深深渴望着他的。
嬌軟的身子在他身下綻放,細密輕銀的字語裏,盡是他的名字。
“慕希辰…”
“慕希辰…”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小花,想和她在一起了,記得告訴我。”
因爲我愛你,不想看你不幸福,所以,她回來的時候,讓我默默的走。
她身上的男人一直在努力耕耘,這會兒聽她說出這麼傷感的話來,忍不住狠狠撞了她一下。
“再胡說,今天就讓你下不了牀!”
不管薔薇是不是小花,於他而言,他都會忘記過去,專心的愛這個叫薔薇的女人。
慕家的男人,從來都是心無旁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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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啓航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只知道被罩在黑色的袋子裏,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像是無邊的暗夜,把他所有的勇氣都吞噬了去。
偶爾聽到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他不由得發問:“這是哪裏?你們是誰?爲什麼要綁架我?”
“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們!”
沒人理會他。
大約是因爲他叫的聲音太大,又有些久了,有人過來,往他嘴巴里塞了個東西。
他再也叫不出聲音來了,只剩下悶哼聲。
與此同時,顧長河接到了綁匪打來的電話。
“顧長河嗎?”
“你兒子在我手上,識相的,交出沈母,否則,你們顧家會絕後!”
那一刻,顧長河眯起了眼睛。
“你是慕希辰的人?”
他並沒有提起自己的兒子,只是想確認對方的身份,可惜的是,對方沒有如他的願,而是冷哼一聲:“想救你兒子,就把沈母交出來!”
“我不認識沈母!人不在我手上!”顧長河急切切的想要辯解。
對方卻不給他機會,不等他再說什麼,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顧長河握着已經變成盲聲的電話,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從來都是隻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這一次怎麼會讓對方算計自己?
把電話機放回原處,站在窗邊,幽幽的望着遠方。
“想讓我顧長屈服?”
“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
**苦短,紅日高起。
一夜纏綿,酒店大牀裏的男女仍舊緊緊貼在一起。
女子黑色的發落在白皙的肩頭,黑白交輝,只一眼,便讓人亂了呼吸。
慕希辰先張開眼睛,看着身旁瑩白如玉的肌膚,還有女人沉睡的小臉兒,不由得呼吸一滯。
他一直以爲她就是當年的小花,可是,昨天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於幼兒園的種種,她根本沒有任何記憶。
饒是這樣又如何?
在他的心裏,沈薔薇是他的女人,哪怕她不是當年的小花,也是他心裏頭的女人。
從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一輩子對她負責的準備。
懷裏的小女人似乎極是怕冷,一直緊緊靠着他的身子,似乎只有這樣,她才睡得安穩。
男人憐惜的眼神落在她的頸間,又把她往懷裏攬了攬。
俯下脣來,親過她的耳垂,仍舊把她抱在懷裏。
一直閉着眼睛的小女人動了動,長長的羽睫閃動,張開了眼睛,看到他的俊顏時,不由得驚了一下,“你怎麼沒去上班?”
慕希辰笑笑,攬着她腰的手又緊了緊。
“不想去。”
薔薇從他不悅的語氣裏聽出這人對上班的排斥,只覺得好笑。
“以前你天天上班,也沒見你說不想去呀?”
他的臉幾乎就貼着她的臉,稍稍動一下,便可以親吻到他佑人的緋色脣瓣,明明是看了幾千遍幾萬遍的男人,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仍舊覺得他美天怒人怨,令人無法自持。
心裏頭的小鹿亂撞,像是揣着個抖嗡似的,怎麼都停不下來。
他鼻息裏呼出來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她臉上,讓她的喉頭不自覺的又滾了滾。
男人冷嗖嗖的說了一句:“以前是以前!”便突然吻上她的脣。
脣齒纏綿,引得薔薇的心底又是一陣顫慄。
慌慌張張的去推他,“還沒刷牙!”
“我不嫌棄你!”
不容她多說,男人的吻又密密麻麻的壓了下來。
當那處火熱頂住她的腿根時,薔薇不由得掙扎。
“希辰,不要了,我好累…”
昨天晚上兩個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到現在她的腰眼兒裏還是痠痛一片,身體深處盡是****。
稍稍一動,便有什麼粘粘的東西流出來,弄得她極是不自在。
平日裏這人都是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昨天晚上那如狼似虎一般的男人可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清雅的慕希辰?
不怪書上總說:男人都是衣冠禽、獸,表面斯文。
男人沒理會她的小聲抗議,把那張帶着拒絕的小嘴兒含進嘴裏,縱身一挺,貫穿了她。
“等會兒再累…”
於是乎,又是一場硬仗。
薔薇覺得她就像是那浮在海里的稻草,隨着他的動作起起落落,最後都化成了一汪椿水。
癱軟在他懷裏。
於是乎,折騰的結果就是,總裁和特助都遲到了。
他們一向風雨無阻從不遲到的總裁大人,神清氣爽的走在前頭,薔薇小媳婦似的夾着兩條痠軟的跟在後面跟着。
卜一進公司大門,便瞧着謝妍笑嘻嘻的朝着慕希辰走過來。
“慕總,那份合同有點小問題,咱們需要再談談。”
慕希辰點頭。
謝妍環顧四周,臉上掛着淡淡的嬌羞,“慕總,現在是吃飯時間,不如…邊吃邊談?”
“好。”慕希辰答應下來,跟着謝妍一道離開。
薔薇站在那裏,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咬緊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