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雲芷寧就將郝嬪叫來給她打下手。
“幫我敲兩個雞蛋，然後用筷子攪拌均勻，再將上面的浮沫篩一下。”
“幫我剪一點蔥花備用。”
“把鍋裏面的梅花糕拿出來，再把旁邊的粉蒸排骨和包子放進去。”
“幫我，……”
忙活了半個時辰，早膳終於準備好了。
“好了，收拾收拾，我們去御書房給皇上送早膳。”
“算算時間，他應該下朝了。”
整個過程中，郝嬪都一言不發，默默幹活，直到收拾好東西，出發去御書房的時候，她才發出了疑問。
“懿妃娘娘，你這麼早把我叫來，到底想做什麼？”
“你前幾天幫了我，讓我親眼看到晚兒和鈞兒的週歲宴，我非常感激，所以要回報你。”
“你入宮以來，應該沒有承過多少次寵吧，待會兒見到皇上以後，你一定要放機靈，給皇上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樣他纔會記住你，翻牌子的時候會想到你。”
“明白嗎？”
郝嬪腳步一頓，看着雲芷寧的眼神也有些發愣。
“懿妃娘娘這是要，幫我得寵？”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這，這樣不好吧？”
“爲什麼不好？”
“你不喜歡皇上？”
“不想得寵？”
“當然不是這樣了。”
郝嬪連連擺手。
“但凡入了宮，就沒有一個人敢說她不想受寵，就算真的有人這麼說，那十有八九也是假的，我當然也不會例外。”
“只是，我沒有想到，懿妃娘娘你這麼喜歡皇上，喜歡到恨不得替他去死，居然還願意將皇上讓給別人。”
“讓？”
雲芷寧搖頭輕笑一聲，嘴角卻勾起一抹苦澀的滋味。
“皇上從來都不屬於我，所以根本談不上讓不讓。”
“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受寵，但皇上從來沒有因爲我而放棄寵幸過一個人。”
“沒有你，也會有別人，所以你壓根用不着心存愧疚。”
“因爲除了這個，我也沒有別的可以回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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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芷寧心意已決，郝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默默地跟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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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御書房，就看到祁夜景帶着東陵回來了，她趕緊帶着郝嬪迎了上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免禮，起來吧。”
祁夜景瞥了她身後的郝嬪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大早上的，你不在清寧宮好好休息，跑到御書房來做什麼？”
“天冷，睡不着，我就起來做了一些早膳，趕在皇上下朝前送了過來。”
“皇上餓了吧，進去嚐嚐？”
祁夜景剛剛準備點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雲芷寧之間的距離。
雲芷寧的表情瞬間就哀傷了起來。
“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
“你告訴臣妾，臣妾立刻就改。”
祁夜景想上前安撫她，卻硬生生遏制住了內心的衝動，搖了搖頭。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今天早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沒有胃口。”
“你先回去吧。”
雲芷寧眼中浮現出一抹水霧，卻硬生生忍住了。
“其實，臣妾今天來，是想告訴皇上一件事情。”
“臣妾的眼睛之所以能好起來，多虧了郝嬪，她母親是一名眼科大夫，之前遇到過我這樣的情況，所以留有一些藥，我吃了那些藥，很快就好了起來。”
“郝嬪對臣妾有大恩，所以臣妾就想帶着郝嬪來拜見一下皇上，在皇上面前留一個印象，以後但凡有點好事，皇上也能想起郝嬪來。”
“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祁夜景一把抓住了手腕。
祁夜景心裏正憋悶，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郝嬪是對你有恩，不是對朕有恩，你憑什麼拿朕來回報她？”
“臣妾沒有。”
“你沒有，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敢對天發誓，你今天帶着郝嬪來，只是想拜見一下朕，並不是讓她在朕面前獻妹，進而得寵？”
“雲芷寧，朕是不是太寵你了，所以寵得你忘記了身份？”
“就算皇后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做？”
入宮多年，雲芷寧還是第一次見祁夜景這麼生氣。
她被嚇到了，眼淚嘩嘩嘩地往下掉。
“皇上真的誤會臣妾了，臣妾今日來，只是想讓皇上品嚐一下臣妾用心做的早膳，至於郝嬪，只是捎帶一下。”
“臣妾入宮這幾年，到處樹敵，幾乎每天都要被人算計，每天都生活在恐慌之中，難得遇到一個願意幫臣妾的人，臣妾就想跟皇上分享一下這份喜悅，也讓皇上寬寬心，後宮還是有對臣妾好的人，皇上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臣妾被人傷害。”
“許是臣妾疏忽了，沒有考慮到更深層面的意思，可臣妾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雲芷寧聲聲如泣，祁夜景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行了，朕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帶着你的人回去吧。”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要不然，就休怪朕翻臉無情了。”
“那東西呢？”
“朕現在沒心情喫，你也一併帶回去吧。”
“哦。”
雲芷寧乖巧地點了點頭，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早早起來，歡歡喜喜地準備了早膳，卻被人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雲芷寧這會兒很難過，下臺階的時候晃了一下神，險些就摔下去了。
祁夜景下意識衝過去扶她，可剛剛往前邁了一步，就硬生生停了下來，看着郝嬪衝下去扶她。
食盒掉到地上，裏面的東西都摔出來一點了，郝嬪瞥了一眼雲芷寧，小聲道。
“娘娘，要不要嬪妾過去收拾一下？”
“不用了，既然人家不想要，那就扔了吧。”
“待會兒讓御書房的人收拾吧。”
“我們走。”
郝嬪有些猶豫，但見祁夜景都沒有說什麼，便跟着雲芷寧走了。
目送她遠去，祁夜景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東陵也感到不忿。
“皇后娘娘沉穩持重了這麼多年，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若不是她，皇上也不必躲躲閃閃，不敢靠近懿妃娘娘。”
“夠了，別再提那個女人了，朕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