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黎夢的辦公室外，有人忽然敲門。
黎夢匆匆放下手機中正在播放的路琰笙婚禮宣誓的視頻，抹了一把眼淚。
吸一吸鼻子，整理好情緒，向門外道：“請進。”
辦公室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陳佳欣。
陳佳欣？
黎夢看着她，手裏的筆帽一開一合，冷冷地勾了一邊脣角。
“黎助理。”
陳佳欣跟她打過招呼之後，低下頭乖乖站在一旁。
黎夢從鼻尖裏冷哼一聲，手裏還在把玩着那根中性筆。
那是一只金屬製的很有質感的中性筆，某品牌的高檔貨。
筆帽一開一合之時，金屬摩擦的“咔噠”聲清晰有力。
“陳小姐，有公事找我談？”
陳佳欣驟然聽到她的問話，交纏的指尖顫了顫。
低着頭，停頓了幾秒，還是選擇坐在黎夢對面。
黎夢鼻腔裏再次毫不留情地發出一聲冷哼。
陳佳欣正要挨住座椅，聽到聲音後，只坐了半個板凳。
“黎助理，您之前說過，我們是同盟。”陳佳欣的話平靜而有力。
“咔”的一下，中性筆猛地被扣上筆蓋。
陳佳欣也冷不丁打了個寒噤，只覺得黎夢扣住的不是筆蓋，而是她的身體，她交纏的指尖滲出冷汗。
黎夢手中拿着筆，冷笑出聲。
“陳小姐，路總跟沈清清已經大婚的新聞，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陳佳欣趕緊解釋，“黎助理，路總結婚的這件事，確實是有些突然，但是，這件事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要……”
話沒說完，突然被一道聲嘶力竭的聲音打斷。
“還要怎麼挽回？沈清清的名字已經寫進了路總的結婚證上，她現在就是名正言順的路氏集團的總裁夫人，路琰笙的夫人，你還想怎麼挽回？啊？”
陳佳欣被黎夢兩顆滾圓的黑眼珠瞪着，心跳亂了許多。
來之前準備的說辭，現在磕磕絆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黎、黎助理，這件事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黎夢將手裏的那支筆扔到摔倒桌面上，連帶着碰倒了許多的擺置，噼裏啪啦的倒了一桌子。
“滾！現在給我滾！”
“如果沒有跟你之前的合作，現在事情也不會失控到這種地步，你現在立馬給我滾！”
黎夢站起身，脖頸處青筋繃緊，像拉緊的弓弦。
她肩頸兩側的肌肉都緊繃到一定程度，顫抖着。
眼眶也在一點點變得通紅。
眼裏也起了一層水霧。
陳佳欣像是一口氣梗在喉間，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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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道歉，“黎助理，你先調整情緒，我改天再來看你。”
陳佳欣安安靜靜地，轉身就離開。
身後的桌面上，各種文件嘩啦啦砸到地上，聲響震天。
陳佳欣腳步加快，趕緊離開了辦公室。
重新返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陳佳欣深吸一口氣。
情緒平緩過來，她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她電腦上的公務卻沒有任何進展。
她不甘心。
她跟路琰笙的緣分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黎夢跟着路琰笙，是貪圖路琰笙的愛情，但她不一樣，她不需要愛情。
從踏入京市開始，她的目的就很單純，她只想要金錢地位。
所以，黎夢可以傷心失意，但她不可以。
五點鐘到了，她下班的手機鈴聲也猛地響起。
陳佳欣收拾東西，跟往常一樣下班。
兩個小時後，陳佳欣再次返回路氏集團樓下。
她手中提着一份保溫桶。
整座大樓燈光幾乎暗了一大半，但最頂樓的一間辦公室裏，燈火仍舊通明。
陳佳欣上了大樓，坐電梯直接上頂樓。
辦公室裏，路琰笙跟沈清清，正在辦公桌前伏案工作。
陳佳欣敲門進來，裏面正在工作的兩人，都是一愣。
沈清清看見是陳佳欣，表情稍稍不自然了一瞬間。
陳佳欣面露微笑，“路總，沈經理，我聽說你們最近加班比較多，專門做了點湯給你們喝。”
沈清清表情平淡，指了指桌子，“放到那裏吧，我待會兒會喝。”
陳佳欣將湯放到桌上。
瞥了一眼還在伏案工作的路琰笙。
從她進入辦公室之後，路琰笙除了在她進門之後瞥她的那一秒種，之後再也沒有看過她。
“那我就先不打擾兩位工作了，我先走了。”陳佳欣調轉過頭作勢離開。
辦公室門重新被關上。
沈清清盯着陳佳欣的背影幾秒，思緒又有些飄遠。
陳佳欣過來沒有說其他的事，看來只是簡單地送飯。
路琰笙扯了扯她的袖子，“清清？”
沈清清回過神。
路琰笙將最後一份簽好的文件放到桌子另一邊，問她，“叫的晚餐到了嗎？”
“餓了？”沈清清一邊打開手機查看外賣小哥電話，一邊詢問。
路琰笙沒有否認，“是有一點。”
沈清清正要撥打外賣小哥的電話，門口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請問，是沈清清小姐訂的晚餐嗎？”
沈清清上前，接過晚餐，並給外賣小哥支付了小費。
沈清清挑的是粥、煎餃之類的比較清爽的飯。
將飯一一擺好在桌子上，瞥了眼陳佳欣送來的保溫桶，沈清清頓了頓，還是將保溫桶放好在桌子上。
招呼着路琰笙快過來用餐。
門口又傳來聲音。
“沈經理。”
陳佳欣在門口喊她。
沈清清偏頭看她。
陳佳欣神情有些慌張，“沈經理，我剛剛走到公司樓下，門外有幾個醉酒漢子，在耍酒瘋，說是要找路總的麻煩，我有些擔心會出事，所以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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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琰笙當下站起來，“我下去看看。”
沈清清拉住路琰笙，不太同意。
“只不過是幾個醉酒的人，樓下有保安，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你先喫飯，我跟着下去看看。”
路琰笙皺眉，不太同意。
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他擔心沈清清的安全。
沈清清遞了個讓他安心的眼神，“放心，不過就是趕走幾個醉酒的人，我以前應付的這種事情多了，不會出事的。”
“你不是餓了嗎，先喫飯吧。”
路琰笙稍稍一想，也是，在他路氏的地盤裏，不可能會有什麼問題，就放心讓沈清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