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開開門,可以嗎?”
“我知道你不高興,不開心,你想說什麼我都聽着,可是如果你一直關着門,不想見我,那麼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喬沫額頭抵在門上,“你說我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不跟我說話,別這樣對我……”
房間裏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喬沫說了很多,也不知道裏面的喬薇聽進去了沒有。
她的妹妹她瞭解,喬薇有個壞毛病,喜歡跟人冷戰,特別是吵架之後,她會不理你,不管你怎麼道歉怎麼說都沒有用,只要她心裏氣沒有消,她絕對不會主動跟你說話。
喬沫知道喬薇不會那麼容易理自己,她嘆了口氣,又敲了敲門:“薇薇,你既然不想出來,那今天孩子們就由我去接……”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緊閉的房門一下子被人從裏面打開。
看到她開門,喬沫高興起來。
這麼快開門了,是不是代表原諒她了?
喬薇冷眼看着她:“你想的美,一回來就想當好人去接孩子們?”
喬沫一愣,眼裏欣喜之情很快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傷,她抿了抿嘴角,說:“如果你不想讓我去接,我也可以不去。”
說完,她垂了垂眸。
喬薇看了她片刻,看她那個失望的樣子,暗自咬脣,並且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可心裏終究是忍不住,她張了張嘴,還是說了:“孩子不用你去接,我去接,你留在家裏做飯,菜我都買回來了,你做好等我們回來就可以了。”
喬沫猛地擡頭,雙眼亮亮的:“好,我做。”
有必要這麼高興麼。
喬薇移開視線,看了一眼她的身後,皺眉:“霍澤呢?”
“不知道,剛纔還在呢。回去了吧?”
……
霍澤躲在車裏給容承慎打電話,他想着以剛纔喬沫說話的態度,回來之後肯定是沒有去見容承慎的。
而這兩年,霍澤知道容承慎過的有多慘。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容承慎打一個電話,給他通通信,讓他心裏有個準備。
電話打了過去,那邊一直不接,霍澤怒:“大爺的,老子給你報信,你連電話也不接!”
想甩了電話走人,最後想想容承慎以前那些要死不活的日子,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繼續給他打電話。
這次打電話,容承慎很快就接了:“喂。”
“哥你剛纔怎麼不接電話?”
“不想接。”
“……”
行,他忍了,誰讓他受過情傷呢,不想接就不接吧。
霍澤想了想,試探的問:“哥,你跟喬沫聯繫過嗎?”
那邊頓了一頓之後,容承慎直接問:“你看到她了?”
霍澤:“……”
真是火眼金睛,這都猜的出來,而且反應還這麼平淡,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看到了喬沫。
霍澤覺得沒意思:“我剛跟她說完話,她狀態挺好的,現在估計在樓上跟喬薇姐妹團聚,抱在一起哭呢。”
容承慎靜靜聽着,聽完之後,‘嗯’了一聲,又道:“她是什麼時候去的?”
“去哪裏?”霍澤一時沒反應過來。
“去找喬薇。”
“不知道,我跟喬薇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了,估計等了一小會兒吧。”霍澤想了想,又說:“怎麼了,哥,你要來看看嗎?”
容承慎跟老於回來後,在家裏換好了衣服,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他換好衣服之後,什麼事也沒有做,沒有吃過東西,沒有喝過東西,只是一直坐在沙發上,似乎在想事情,似乎在沉思。
直到霍澤的電話打了進來。
現在霍澤那麼一問,容承慎愣了一下後,才反問:“看什麼?”
霍澤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容承慎是裝傻故意問的,還是真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耐着xin子說:“來看喬沫啊,她回來了,你們兩年沒見了,你很想她吧,現在她在這裏了,觸手可及,你總要來見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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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容承慎過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霍澤一直擔心容承慎長期這樣下去會變成神經病,所以他曾經安排過容承慎去看心理醫生,還是找的最好的,他倒是挺配合,還真的去看了心理醫生,結果一個療程下來後,人家心理醫生嘆氣跟他說:“我是第一次想看看我病人思念的那個女人是誰,能讓他想念成這樣。”
幾期的心理療程看下來,容承慎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最後那個心理醫生哭着來找霍澤,說在這樣下去,容承慎絕對是砸他招牌,看完病跟看完病後,完全一樣,一點改善也沒有。
他不配合,甚至把心理醫生當成一個傾述的對象,說白了就是一個垃圾桶,把所有的情緒都定期的扔在那個心理診療室裏。
霍澤聽完醫生的話後皺眉:“他真的沒救了嗎?”
醫生愣了一下後,才說:“他這樣其實也停好的,定期的過來,把心理積攢的情緒發泄出來,這樣他心裏才會舒暢,就繼續這樣下去吧,他想來就來,等到有一天他不想來了,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一年後,容承慎果真沒有在去。
霍澤大喜,覺得容承慎治好了,想開了,這些都是他的功勞,正當他沾沾自喜的時候,結果容承慎竟然又把情緒發泄在了工作上,他不在滿足去看心理醫生,他讓自己忙碌起來,像個機器人一樣。
忙的沒有時間去想念了,他才能舒服一點。
電話裏一直沉默,只聽得到容承慎的呼吸聲,他一直沒有回答。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在猶豫着一些什麼,霍澤忍不住道:“哥,你怎麼不出聲?你來嗎?來的話,我在這裏等你,也可以去看喬沫說一聲……”
“不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承慎突然冷聲開口,打斷他的話。
霍澤一愣:“怎麼,不想來啊?”
他日夜思念了兩年的人,今天只隔着幾十公裏,他竟然開口拒絕,不想來?
這個反應倒是出乎霍澤的意料之外。
霍澤伸手撓了撓頭,“真不想來?”
容承慎吱都沒有吱一聲,這次把電話給掛了。
霍澤:“……”
嘿,好心給他打電話,他竟然耍大牌的撂他電話。
霍澤想打回去問問他什麼意思,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動靜,他回頭一看,是喬薇從樓上走了下來。
目光越過她肩膀,霍澤挑眉:“你一個人啊?”
喬薇翻白眼:“我不是一個人,難不成是一條狗啊!”
“……”
這牙尖嘴利的!
霍澤收了,靠在車邊,擡擡下巴,“你去幹嘛?你姐呢?”
“她在家。”
“你把她一個人丟家裏,不怕她又跑啊?”
走動的喬薇聽到霍澤說這樣的話,愣了一下後,低眸,冷哼:“她要是在想走,那就讓她走,我又不會攔她,反正這兩年也是我一個人過過來的,有她沒她都無所謂。”
嘴上這樣說,眼神卻下意識的往房間的方向瞟。
霍澤失笑,回身拉開了車門:“嗯,有骨氣!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喬薇站在原地沒動,“不用,你自己去。”
“你想去哪裏?”
“我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去學校接孩子。”
“那就走吧,這都四點了,馬上他們要放學了。”
喬薇站着還是不動。
“你怎麼了?”霍澤皺眉,“不是說要去幼兒園,怎麼不動?”
一雙秀眉擰起,喬薇緊緊抿着嘴角,眼神看着自己家的方向,一個字也不說,眉宇之間全是倔強之意。
霍澤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他嘆了口氣,說:“放心吧,我剛纔開玩笑的,喬沫這次肯定不會走了,你不要擔心!”
“誰擔心了?!”
喬薇擡頭瞪了他一眼,“你才擔心呢!你怎麼這麼多話?要走你走,該幹嘛就幹嘛去!”
霍澤知道她是惱羞成怒了,也不跟她計較,伸手一把將她按進副駕駛,喬薇大怒:“姓霍的!”
霍澤快速鑽進駕駛位,然後啓動車子,鎖下車門,踩下油門,車子一溜煙就走了,他看着雙眼噴火的喬薇,說:“你想想,如果喬沫還要走,那麼她就不會回來了,既然回來了,我敢打包票,這次她一定不會在走了!”
喬薇張牙舞爪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真的?”
“真的。”
喬薇半信半疑了他的話,慢慢安靜下來。
……
容承慎掛了霍澤的電話之後,坐在沙發上還是一動不動,他在想霍澤的話。
霍澤問他爲什麼不去見一見喬沫,爲什麼?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
是的,是不敢。
他怕去了之後,喬沫會像他夢裏的那個樣子一樣,大怒着讓他滾。怕她情緒激動,怕她會崩潰……
可是一想到她就在這個城市的一個角落,只要自己走出這扇門,他就能看到她,他心裏就像鑽出一隻蟲子一樣,又癢又耐受。
他多想去看看她。
可是他又怕。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那麼的害怕一件事,卻又是止不住的想念。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嚇着她,不然她又會受驚一樣飛走,到時候他怕她會永遠不會回來。
心裏明明是這樣想的,可是身體的行爲卻不受他控制。
他拿起鑰匙,拿起,拿起外套,腳步漸漸加快,最後跑了起來,跑去停車場,然後上車,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往她的身邊趕。
日思夜想的人回來了,怎麼能坐的住呢。
……
喬薇和霍澤來到學校,正好是他們放學的時間,兩個人現在已經在一個學校了,還是同一個班級,所以經常同出同進,她每次接孩子,都是一次xin接到位。
不像兩年前,喬沫接個孩子,還要兩個學校到處跑。
想到喬沫,坐在車裏的喬薇微微有些恍神,她在想,等一下該怎麼跟兩個孩子說喬沫的事。
只從喬沫走後,喬慕越來越沉默寡言,容言也很少提到喬沫,偶爾看到喬沫的畫像,都會惡狠狠的罵一句:“騙子!”
喬薇不明白容言爲什麼會這樣想喬沫,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她不就是騙了他們,一個人消失了兩年麼。
霍澤去接了兩個孩子回來,拉開車門示意他們坐到後座去。
喬慕和容言相繼鑽進車裏,兩個小家夥都乖乖叫了一句‘小姨’,喬薇回頭看他們,笑起來:“剛纔在學校門口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有個小姑娘看着你們哭呢?言言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容言撇嘴:“我才懶得欺負一個愛哭鬼,是她自己要哭的,關我什麼事?”
果然跟這個小子有關。
霍澤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兩個小家夥長的如出一轍,一模一樣,可是xin格上的區別卻很大,霍澤他們熟悉兩個孩子,所以僅從眼神和兩個人說話的態度間,就能判定出誰是誰。
容言xin格外向,又愛臭美,很招女孩子喜歡,已經有好幾次,老師都偷偷拉着喬薇說:“你們家孩子太招桃花了,班級裏的女孩子都愛跟言言玩,上課也恨不得粘在一起,更本沒有上課的心思,這可怎麼辦啦?”
喬薇哭笑不得,覺得老師大驚小怪,都是孩子,還能有多複雜,可是今天一看,確實有夠複雜的。
那個哭的很傷心的女孩子因爲想眼容言玩,容言卻喜歡跟另外一個長的漂亮的女孩子玩,所以才有了剛纔,喬薇看到的,那女孩子哭的很傷心的一面。
“你是一個男人,不要那麼膚淺。”
喬薇語重心長的說:“看人不要看表面,要看每個人的內心,內心漂亮才是最漂亮的,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