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覆蓋在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
大叔的身影也沒有隨著遭到死亡衝擊而自動從副本中消失身形。
在現實中,他壯碩的身軀更沒有自動彈出遊戲艙,宣告遊戲的終結。
他在其他十一名玩家眼前,被從頭到腹部,吃成了一個中空的血葫蘆。
本來精神緊繃、打算乖乖跟著江舫一起合作的年輕姑娘,不意看到這一陣血肉橫飛的地獄繪卷,心理防線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她慘叫一聲,徹底失去了和這種吃人怪物用塔搏鬥的勇氣。
她掉頭就跑。
可是,沒能跑出幾步,她就被一股力量從後狠狠拉扯了一把,一跤跌翻在地。
她蜷縮成一團,手腳胡亂揮舞廝打著:“別殺我!別殺我呀!”
一道寒光閃過,抵住了她的咽喉,用殺雞的姿勢,毫不留情地在她纖細的脖子邊開出了一個長達一寸的口子。
溫熱的鮮血順著她的頸部流淌而下,匯入她的鎖骨、胸口。
意識到自己在流血後,最原始的、對死亡的恐懼,讓她剛開始狂亂沸騰的血液瞬間降至冰點。
姑娘蓬亂著頭髮,盯著持刀抓住她散亂前襟的江舫,混亂的意識漸次歸位。
江舫淡色的眼珠裡沒有絲毫感情,口吻裡也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他問道:“你想死嗎?”
“你想死,我現在就殺了你,免得你打亂了我的布局,連帶著我們一起完蛋。”
女孩拚命搖頭,喉嚨間迸出驚懼的嗚咽。
威嚇過後,江舫適當地放柔了聲音:“玩過狙擊嗎?”
在連番驚嚇下,女孩腦中一片空白,思路不自覺地被江舫牽著走了:“玩過……隻玩過兩次……”
江舫用沾著女孩頸部鮮血的匕首輕輕拍拍他的側臉,用足夠蠱人的專注眼神望準了她,
“這就夠了。我的副射手,不想死,跟我走吧。”
《家園攻防戰》是最典型不過的策略型遊戲。
每過一關,塔的位置和種類就會發生變化。
有時是崖塔,有時是樹塔。
副本提供的武器會隨著關數的推進而更新。
每一關,怪物的種類、習xin和攻擊模式也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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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考驗的是玩家的即時應變能力。
如果怪物不會將人撕成碎片的話,多人模式下的《家園攻防戰》,本來會是一個可以鍛煉團結協作能力的優質遊戲。
接連三十六波的衝擊結束。
當江舫用普通的藍武割斷最後一隻蜜袋鼯的咽喉,看著它氣絕身亡,他琴弦一樣死死繃緊的精神仍然沒有得到分毫放松。
手指上黏滑的獸血,讓他幾乎握不穩匕首。
他單膝跪坐在地上,緊盯著前方的地面,急促喘息。
好在,即使喘成這個樣子。他的手從來不會抖。
十個幸存的玩家,從他身後將江舫沉默地合圍起來。
其中包含那個險些被他割喉、後期又在分分合合中和他搭檔了多次的年輕女孩。
她的害怕、不安、絕望,早已在潮水般襲來的怪物潮中麻木了。
她的臉上沾滿了蜜袋鼯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她的眼角蜿蜒流下,凝就了恐懼的血淚。
她夢遊似的低語著:“哥,這個遊戲,究竟怎麽回事?”
“……我們到底要怎麽才能出去啊?”
……
那個時候,身處《永晝》的南舟,也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他等了將近兩個月,都沒有再等到新玩家。
好像南舟之前的一切遭遇都是一個幻覺。
如今,幻覺不藥而愈,戛然而止,重新變成了一個封閉的世界。
但蘋果樹和蜜袋鼯又明確地告訴南舟,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南舟說不好自己是慶幸還是失望。
他捧著他的小蜜袋鼯南極星,輕聲問:“你是從哪裡進來的呢?”
南極星細細的小爪子踩在他的肩膀上,軟乎乎地踩來踩去:“嘰。”
南舟很喜歡它。
它會怕自己腦袋太小不夠它摸,把腦袋變得很大,毛茸茸的,讓他可以抱著rua。
它還經常和自己追逐打鬧,陪他玩耍,消耗他在陽光過度照耀下無處安放的精力。
它是南舟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好的玩伴了。
他想,如果能搞明白這隻小家夥是怎麽來到他身邊的,或許他就能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可小蜜袋鼯無法回答他。
它隻聳動著鼻尖,覬覦著南舟口袋裡的蘋果。
於是,南舟給它取名南極星。
“南極星”,是最靠近南天極的恆星,是肉眼可以觀測的范圍的極限。
南舟想,它或許是一把和外界聯系的鑰匙。
是自己能窮盡視野後、望到的最終點。
如果無法用這把鑰匙打開自由之門,那讓它做自己的一個終點,也不錯。
在各種猜測持續了近一個月後,在一個“極晝之日”,南舟忽然發現,小鎮中央,又多出來了一隊怪異的玩家。
之所以說他們怪異,是因為他們和以往來到這裡的玩家,都不大一樣。
首先,他們居然選在“極晝之日”進入了《永晝》。
以往的“極晝之日”,南舟碰到的基本都是想和光魅們剛正面的硬核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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