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得跟德妃娘娘道賀去。
永和宮裡,德妃娘娘強打精神應付前來道賀恭喜的眾人。花枝招展、珠圍翠繞,嘴裡有的沒的說個不停全是奉承話兒,鬧得她頭暈腦脹不耐至極。
然而她到底理智尚存,這是喜事,天大的大喜事兒,她無論心裡怎麼想,這會兒在人前都必須滿面笑容的應酬著,接受著眾人的恭賀和羨慕。
好不容易挨到午膳時分,這一撥一撥走馬燈似的嬪妃貴人們總算趕趟兒趕完了,永和宮裡終於重新變得清凈起來。
德妃娘娘靠坐在軟塌上,半眯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只覺身心疲憊。
褪去了方才那番喜氣洋洋的表皮,德妃娘娘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得上怒意隱隱。
原本滿面笑容、與有榮焉的宮女太監們敏銳的嗅到了某種不尋常,一時間笑容盡去,人人小心謹慎,唯恐惹惱了主子。
儘管大家心裡都有些納悶,不明白自家主子這股惱意是打哪兒來的?莫非、莫非是哪位嬪妃貴人態度不恭敬、或者說話不中聽,惹惱了主子嗎……
秋姑姑作為德妃娘娘的頭號心腹,自然明白她心意何在,心下暗嘆,使個眼色屏退了眾人,親自給德妃娘娘奉茶:「這熱鬧了一上午,主子可是乏了?喝口熱茶歇一歇,等會兒也該傳午膳了。」
德妃娘娘「嗤」的冷笑,接過茶慢騰騰喝了一口,隨手將茶盞擱下,冷笑道:「這些人可真是夠閑的,那副巴結樣兒,真叫本宮看不上!」
秋姑姑便笑道:「這正是娘娘的福氣呀!娘娘這般天大的福氣,可不是人人能有的,旁人再怎麼著,也只能羨慕罷了。」
「福氣?」德妃娘娘眼中冷意更甚,睨了秋姑姑一眼譏諷道:「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福氣,還不好說呢。」
秋姑姑忙道:「娘娘這是何意,娘娘您可千萬別鑽牛角尖啊。四爺成了太子,這後宮里將來還有誰能越得過您去?可不就是福氣呢!」
「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德妃娘娘有些不快看秋姑姑說道:「老四他主意大著呢,你看看他眼裡什麼時候當本宮是額娘?還不是太子呢,便對著本宮陽奉陰違,這成了太子,可不越發了不得了!本宮哪裡敢惹他?只怕是,以後啊,本宮該看他的臉色過日子了!這樣的福氣,本宮可消受不起!」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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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別替那不肖子說話了!他往日是怎麼待本宮的,旁人不知,你難不成看不見?」德妃恨恨道:「怪不得呢,他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幫老十四籌謀,敢情他自個看上了!他自個看上了,卻瞞著本宮死緊,在本宮面前半個字也不提!心裡邊指不定怎麼看本宮的笑話呢!」
德妃娘娘越說越憤恨、越惱羞成怒,「他就是存心看本宮笑話!這會兒他該得意了,瞧瞧,本宮的打算落空了,本宮……」
德妃娘娘驚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