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寧宮待了一天,祁夜景的心情總算恢復了一些,回去見到東陵也沒有訓斥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幾句,讓他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就輕飄飄地揭過這件事。
東陵有點懵,但內心又對雲芷寧多了幾分敬意。
皇上外表挺和善的,但內心卻極度護短,他雖然只是一個內侍,但卻是從皇上剛出生就陪伴在身側,所以皇上早就將他視作自己人了。
就算他真的犯錯了,那也只能由皇上來處置,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李貴妃還在世時,一次,榮王故意挑釁皇上,就命人將他暴揍了一頓,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纔將他丟到皇上的寢宮外。
皇上見他都快被榮王給打死了,就去找了榮王,和榮王打了一架。
那一架,兩個人都下了狠手,衣裳被扯破了,臉上到處都是傷痕,胳膊、腿還有肚子都是傷,李貴妃在御前哭得梨花帶雨,先皇就不分青紅皁白,將皇上打了一頓。
皇上都快丟了半條命,也沒有責怪他一句。
孝慈太后很心疼皇上,就那樣也沒有怪他。
而這次,懿妃娘娘派人將他抓走,可是爲了窺探帝蹤。
這事要放在別人身上,降位都是輕的,更嚴重的話,會丟掉自己的小命,甚至連累家裏人。
可懿妃娘娘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還哄得皇上十分高興,這樣的手段,怎麼能不叫人敬佩?
祁夜景這兩天太憋悶了,去了清寧宮一趟,身心舒暢,精神頭也挺足的,之前看着十分煩躁的奏章也覺得挺可愛的。
甚至願意在請安的摺子上多寫幾句廢話,跟臣下多交流溝通一下了。
處理完一摞奏章,天黑了,該用晚膳了。
宮女剛剛準備好晚膳,祁夜景還沒來得及喫上一口,東陵就帶着一沓紙來了。
祁夜景看完紙上的內容,瞬間就沒有胃口了。
清寧宮。
雲芷寧剛剛用過晚膳,準備去陪晚兒和鈞兒玩一會兒,就去睡覺。
今天下午跟祁夜景鬧得太厲害了,她實在是沒精力繼續熬了。
“呀,皇上,你怎麼來了?”
剛出去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雲芷寧捂着額頭,剛準備罵人,就發現是祁夜景。
她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祁夜景瞥了她一眼,緩緩道。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這是要去哪兒?”
“哦,我打算去看看晚兒和鈞兒,待會兒就回來睡覺。”
“皇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確實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想來找你幫幫忙。”
她就知道!
雲芷寧撇了撇嘴。
“你很着急嗎?”
“說着急也挺着急的,想要儘快解決這事。”
“說不着急也不是很着急,因爲我就算再着急,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之內解決這事。”
也就是說,不是很着急了。
“既然不着急,那我們先去看看晚兒和鈞兒吧,回來以後你再跟我詳細說一下。”
“好。”
年少不知愁滋味,每天只知道喫喝玩樂,見爹爹和孃親都來看他們了,晚兒和鈞兒十分高興。
陪着孩子們玩了半個時辰,看着他們睡着以後,祁夜景內心的煩躁和不舒服也被撫平了一些,理智慢慢回來了。
“你不是一直叫木槿盯着蔣才人那邊嗎,前幾日晚上,木槿發現蔣才人宮裏的一個粗使宮女鳴秋,大晚上的偷偷跑去鳳儀宮,木槿及時將人攔住,送到朕手裏。”
“朕叫人審問了一下,結果鳴秋交代出很多事情。”
他將一部分罪狀交給雲芷寧,雲芷寧看完以後火氣瞬間就從腳底板衝到了天靈蓋。
“原來我進宮的第一年除夕,將我從高臺上推下去的人是鳴秋。”
“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並非文德妃,而是,……”
“皇后!”
“這,這,……”
“我那時對皇后恭敬有加,皇后爲何要這麼做?”
“她爲何要這麼做啊?”
“皇后侍奉我多年,從未有過子息,做出這種事情,也可以想到。”
“那我呢,我就活該被皇后這麼對待嗎?”
雲芷寧氣得渾身顫抖。
若不是她有系統,那晚就要一屍兩命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皇后逍遙法外。
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皇后付出代價。
十倍百倍。
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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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景看出她要對皇后動手,立刻開口阻攔。
“皇后作惡多端,罄竹難書,朕一定會處置她的,你暫時先不要動手,免得被人抓到把柄,影響朕的計劃。”
“朕答應你,等結果出來以後,絕對不會阻攔你,你想對皇后做什麼,都由着你。”
雲芷寧強行嚥下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皇上放心,臣妾雖然痛恨皇后,但絕對不會影響皇上的計劃。”
“皇上今晚來,應該不只是想告訴臣妾這件事情吧。”
“你剛剛不是說要讓我幫你個忙嗎,是什麼?”
祁夜景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雲芷寧頓時就勾起一抹冷笑。
“若能證實這事,皇后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能進後宮的人,都非等閒之輩,而且被皇后算計的人,都是身處高位,背後有強大靠山的人,就算她們不在意,背後的靠山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張家必定要家破人亡。
不過,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與人無尤。
婉妃自入府以來,就不是很受寵,這個妃位,也不過是混資歷得來的,在宮裏名不見經傳。
可突然間,皇后犯錯了,不但被禁足,還被剝奪了統轄六宮的權力,一部分分給了周貴妃,另外一部分居然落在婉妃手裏了。
婉妃的地位瞬間就被擡高了,走到哪裏都被人追捧,御膳房和六局二十四司的人不但將之前剋扣她的份例全部都送回來了,還多送了很多東西。
權力在手,婉妃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眼睛都是往上瞟的。
“哎呦!”
她剛剛從司衣司回來,換了一身新衣服,頭上的珠釵首飾也全部換新了,正在攬鏡自賞,就被一個小孩兒撞上來了,她想都沒有想,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大膽奴婢,居然敢擋本宮的路!”
“來人,拉下去,給本宮打!”
小孩兒仰躺在地,露出面容。
婉妃的臉瞬間就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