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沒膽子站起身,畢竟這麼高的地方,她又沒有輕功,此時落是不.慎.失.足,只怕花容丹傾不會出手相救反而在一旁袖手旁觀。
她坐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頎長的身影就這麼站於她的身前,負手而立,讓她覺得有壓迫感。
而後輕輕一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她道:“其實我所想的是你不會捨不得,可是現在我可不這麼認爲了,你若真捨得,我離開七王府之後,那就真與你再無關係了,可是你此時卻把我找來這裏,要說你捨得,我還真有些不相信了!”
但是此時見他完好無損,而非如她夢境一樣,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樣,她還是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好聚,好散,是她最初的希望,雖然事與願違。
花容墨笙緩緩轉身,噙着笑靨看她,“離開本王,你似乎過得很是快.活!開起*,還穿得如此傷風敗俗地出現在那麼多的男人面前,你可忘記了本王對你最初的警告?若有一日叫本王知曉你進了這種地方,本王非親自打斷了你的腿!”
看來不止要打斷她雙.腿了。
“所以,我上臺的時候你也在?怪不得我覺得誰在看我,用那麼冷漠歹毒的目光看我!”
原來如此呀!
果然是他花容墨笙。
他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稍微使勁就看到她疼得皺起了眉頭,笑容不曾在他的臉上褪去,只是比平時多了幾分殘忍。
“你可曉得那個時候本王多想殺了那些看你的男人?可別忘記你是本王的女人,放你離開,不代表就可以一切讓你隨心所欲!年年,你可別想得太天真了!”
儘管下巴被他捏在手裏,疼得很,可她依舊冷嗤一笑。
“你大半夜把我抓來這裏就是爲了要說這些話?可別忘記了,我們現在已不是夫妻,你是你,我是我!離開七王府後我還要生活,柴鹽油米哪樣不需要用到錢?難道能從天而降?我得賺錢,我得吃飯,你明白嗎?難不成我離開了你,你還願意給我錢?”
雖然還有些錢,可是不去賺,剩餘的那些錢早晚有一日會花光,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你想要多少?十萬兩可足夠?”他淡淡地開了口。
“十萬兩…….”
蘇流年真正地笑了起來,笑容卻滿是憤怒。
“我喜歡錢,可不代表得要你養着,你我沒有其它的關係了,你給我錢算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以爲我是你的奴隸?我告訴你,我蘇流年可不怕你!”
花容墨笙緩緩地鬆開了手,目光添染了幾分溫柔。
“唯有你膽敢這麼與本王對着幹了!”
他輕緩一笑,又道,“念奴嬌…….信不信本王讓念奴嬌瞬間消失?”
“信!”
她點頭,“但若你動了它,便是動了我,花容墨笙除非你殺我滅口,否則可別忘記了你從我這邊得到的兵權,別忘記了我知道你那麼多的祕密!”
同一船上,曾狼狽爲殲,他的事情她雖然不能說完全清楚,可是那些多謀反的證據,還有清楚一些的。
花容墨笙目光溫和地反問,“那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可殺你滅口?”
“信!”她點頭。
“可本王現在不殺你滅口,你那些證據,你所知曉的關於本王想要謀反的證據都拿出來,本王準你逢人就說!”
他瞭解她,看透她,也敢打賭,她絕對不會說出口,否則當初就不會放她離開。
看似無情,實則情深。
從她剛一醒來之後,那恍惚的神情,見他之後,雖然有過驚訝,可眼底還是可以瞧見那一抹擔憂,她在憂心他的安危。
“你……”
就因爲知曉她不會透.露關於他的分毫,所以當初放她離開,而非直接殺人滅口?
目光透露出倔強,此時大有想要撲上去咬他一口,但是她忍了下來,緩緩閉上雙眼,待睜開雙眼的時候,一片平靜。
“我只問你一句,你讓我記住你所說的那一番話,是真是假?至今可還算數?”
可是蘇流年沒有等到他給的答案,因爲當她問出這話的時候,花容墨笙再沒看她一眼,施展輕功離去,玄色的身影融入了黑夜裏。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不可置信他就這麼走了。
不回答也罷,可沒必要一聲不吭就走呀!
起碼得先把她弄回去,不將她弄回去,那也該順手將她弄下去呀!
但他就這麼走了!
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
這麼高的屋頂她連站起來都害怕,更別提怎麼下去了。
“花容墨笙,你給我滾回來啊啊啊啊……..”
憤怒尖銳的聲音在夜中響.徹,迴應她的只頭幾聲狗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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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晚上,她是在屋檐上呆過的。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她只能等到天亮之後才瞧見原來自己身處的位置離念嬌奴不算遠。
也就是說與她與花容丹傾所住的客棧也不算遠。
只是她的聲音遠沒有那麼大聲,畢竟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
大半夜的她喊了幾聲,除了狗吠還有這家與其他人家稍微的躁動,不過夜裏正好眠他們哪兒會起*一探究竟。
她等到天亮之後然後看到花容丹傾焦慮的神色,一身緋色走在路上特別顯眼。
蘇流年如同遇上救星,立即朝他大喊,“丹傾,花容丹傾,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呀!”
正焦急萬分的花容丹傾聽到這聲音帶着驚喜朝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蘇流年高高地站在一座府邸的屋檐上,帶着驚恐,站得搖搖欲墜。
花容丹傾再不多想施展輕功朝她的方向掠去,腳踩在瓦片上朝她跑了過去,二話不說先將她擁入懷裏,只覺得懷裏的女人身上一片冰涼。
她顫顫巍巍地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起碼也有快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才等到天亮。
幸好這天一亮花容丹傾就發現她不見了,否則真不知該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下去。
而此時總算是把他給盼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穿的不多,也就一件薄.薄的內.衫,而她就這麼穿着一件內.衫在這屋頂上坐了一晚,冷得她都要抽筋了。
此時遇上他的懷抱,溫暖馨香她自然不會推開,甚至雙手一張環住對方的身子,在他的懷裏冷得瑟瑟發抖。
他一身的寒氣,花容丹傾儘可能地將她抱着,揉了揉她的背.部,帶着憐惜與不捨。
天亮之後他就醒來了,想着這天氣冷,他想去看看蘇流年可有蓋好被子,只是當他進了屋子之後,看到空無一人的*.上,當時心就慌了。
而窗子大大地敞了開來,寒風灌了進來,屋子內一片寒意,他走到*邊一摸*.上的溫度,冷冷冰冰,只怕她是是夜裏就已經不見了。
想了許多種的可能xin,能在他的隔壁擄走他的女人,而且還能做到不動聲響的,只怕只有花容墨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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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黑衣人追殺,必定不會擄走那麼簡單,而是直接殺人滅口!
.當即想到她的安危不會如他所想的那麼恐怖,心裏微微一放鬆,他立即尋找。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輕聲一嘆,帶着愧疚與自責。
如若這一回她出什麼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更不知道漫長的一世該如何存在。
蘇流年搖頭,在他的懷裏輕蹭了幾下,直到覺得臉上的溫度慢慢地回升這才覺得舒服了些,不再像剛纔凍得她瑟瑟發抖的。
“你沒有必要自責,這本就不是你的錯,是七王爺半夜趁我睡着之時擄來這裏,我做了噩夢,醒來之後與他談了些話,後來他什麼也沒說就飛走了,留我在這裏下不去喊了也沒人理。”
想夢中的花容墨笙她還心有餘悸,並且有不祥的預感。
這*她雖然將花容墨笙咒罵了上千上萬遍,恨不得狠狠地踹他一頓,可想起夢境時的模樣她還是覺得害怕,害怕他野心勃勃,會生出什麼意外來。
“但始終是我沒有看住你!對不起,現在才出來尋你。”
花容丹傾鬆開她的身子,將身上一身紅袍褪.下披在她的身上,並將她的長髮從紅袍內細緻地拾起,輕柔地撫着,而他身上則是一條緋色的長衫,單薄了些。
她身子纖細嬌柔,一襲過長的紅袍披在身上更顯得嬌小俏麗,下襬都拖在了地上,一頭柔順的長髮披在了背上,直至腰際。
蘇流年笑着,主動地入他懷裏,雙.手環在他的腰.間。
“冷了*,你就讓我取取暖吧!”
她冷了*,身.子都還是僵硬的,他的懷裏此時對她來說帶着極大的佑.惑。
而且與花容墨笙再無關係,這麼撲到他的懷裏也沒有愧疚之感,沒有其它的壓力。
花容丹傾見她如貓兒一樣往他的懷裏鑽,忍不住一笑,帶着憐惜,在她的發上輕盈一吻。
許久之後他道,“走吧,我們回客棧,你這*沒睡多長時間,再回去睡一會。”
蘇流年本來打算今日去一趟念奴嬌的,看看裏面情況如何,再看看昨晚的收入。
而且今晚青梅與千姿有個*競價的活動,她倒想去聽聽價格最後能競爭到多少,起碼讓她曉得自己的*裏姑娘到底值多少價。
再說,昨天念奴嬌的姑娘一個個賣力地給她賺銀子,她自是得好好地對她們嘉獎一翻,讓她們看到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好繼續努力爲她賺銀子。
可是昨天晚上睡了沒多久便是噩夢一場,醒來後又在這屋頂上呆了*,凍得她之前噴嚏不停。
不回去好好睡一覺,就怕要生病。
於是只好放棄了回念奴嬌的念頭,不過此時還早,她可以睡到傍晚,然後再回念奴嬌。
蘇流年點頭,“那你可抱穩了,可別把我給摔了!”
心下還是相信花容丹傾絕對不會讓她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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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客棧,蘇流年立即躺回了被窩,花容丹傾在給她蓋好被子之後,將窗子關了個嚴實這才出去。
蘇流年很快就睡了過去,只是還未睡去多久,便讓一陣輕柔的呼喚給吵醒。
蘇流年睜開雙眼見是花容丹傾坐在*.畔,而他的手裏拿着一隻碗此時還冒着騰騰的熱氣,帶着一股姜的香味。
喝點薑茶再睡,在屋頂呆了*,不驅寒會生病的。
蘇流年點頭,坐起了身子,想要接過碗,只是花容丹傾已經舀了一勺子在脣邊吹了吹而後放到了她的脣邊,揚起一抹風華的淺笑。
她笑着喝下了勺子裏的薑茶,微微的辣帶着屬於姜的特別香氣,口中滿是濃郁的香氣,而且這是煮了紅糖的薑茶,帶着絲絲的甜。
一勺子一勺子喝下,直到碗裏見底,蘇流年笑道:“很好喝!”
喝過之後,腸胃暖暖的讓她覺得舒服了許多。
“好好睡一會,我在這裏陪你!”
不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實在不能放心。
只是一牆之隔的距離都讓花容墨笙半.夜將她擄.走,他若走遠一些,豈不更危險?
他不知花容墨笙與她談了什麼話,也不想去知道,那些不管怎樣都是過去的,他要的是她的將來。
蘇流年點頭重新躺了回去,這*如此寒冷帶着憤怒與恐懼,她就這麼呆在屋頂上瑟瑟發抖地過了*。
這*,她不敢閉上眼,怕自己萬一太累睡着了,一不小心滾了下去,只怕要摔成殘廢。
她很快地就睡着了,花容丹傾見她雙眼下方淡淡的青影,*未眠,又擔驚受怕,她確實是累了。
將手中的碗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花容丹傾重新坐回*.畔。
看着她沉睡的容顏,勻稱纖細的玉指帶着點點的暖意輕輕地撫上了她雙眼下的淡淡青影,脣上勾起一笑,目光是灼灼的執着。
從昨日沒有去參加自己婚禮開始,那一刻,他要她的心比什麼時候都還要堅定。
爲了蘇流年,他可以放棄一切。
權勢,利益,身份,地位,對他人來說或許極其佑.惑,甚至可放棄一切去追求。
可於他來說,這些若與蘇流年相比,一切猶如浮雲。
昨日一事,他知曉父皇與母妃必定極爲生氣,在他們看來,那是對他最好的安排。
可在他看來,那.樁婚姻,他當真一點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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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青梅起價五十兩!各位大爺,此時可開始喊價了,我們青梅姑娘可是念奴嬌三朵金花之一,喊得最高價的,今.夜便可得到青梅姑娘!”
杜紅菱一身繁複的打扮站在臺上與蒙着輕紗輕輕撥弄琴絃的青梅身邊,已近四十的她丰韻猶存,帶着一種成熟之後的美豔。
特別是今晚這一身打扮,更將她的美貌襯托得淋漓盡致。
而青梅本就長得清秀,經過細緻的打扮,美麗的衣裳倒也是襯托得水靈靈的,而臉上蒙着的輕紗更是帶着一股神祕的美感。
至從念奴嬌營業之後,這裏面最紅火的便是青梅、千姿與清月,可謂是念奴嬌最紅的三朵金花。
“我出八十兩!”
人羣裏有人提出了價格。
“八十兩!”
杜紅菱欣慰一笑,“這位大爺出的八十兩,可還有更高的價格?”
叫吧叫吧!
越高越高,掏光了你們的家產,裝入我的荷包。
“九十兩!”
又有人喊出了價格。
杜紅菱滿臉的笑意,以前還是紅菱館的時候,這一天接客所賺到的十兩都不到。
可是此時一個競價,那麼隨便一喊都是幾十兩的,想起昨日所賺到的可觀數目,那銀子都快可以將以前的紅菱館給買下來了。
一開始她還憂慮着,但是此時什麼憂慮都沒有了,反而覺得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是對的。
若她還一直守着半黃不青的紅菱館,那姑娘的美貌是留不住的,到時候人.老.珠.黃,她們只能喝西北風去了。
“九十兩,可還有人出更高的價格?”
杜紅菱笑得更爲風.情萬千。
蘇流年一身男裝出現在念奴嬌的時候,正好看到已經開始了叫價,而且還叫到了九十兩。
當時心裏一喜,看來這投資在念奴嬌的本很快就能要回來了,然後翻好幾倍地賺回來。
而她的身邊立着依舊一身紅袍的花容丹傾,因爲兩人皆是男子打扮的模樣,所以花容丹傾便沒有去拉蘇流年的手。
並非他害怕那些流言蜚語,而是不想因此有人拿蘇流年說事。
倒是蘇流年拉上了花容丹傾的手朝着臺階處的地方走去,兩人倚着扶手將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一百一十兩!”
“好!一百一十兩!”
蘇流年望向了那名喊價的男子,三十出頭的模樣,拍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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