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欣疑惑，怎麼在這種時候，沈清清無緣無故地談起這種話題。
她訕笑兩聲，“沈經理，看來您對這位朋友的印象很深刻。”
不然也不會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記得這件事。
沈清清含笑看着陳佳欣，點頭應聲，“的確是印象深刻。”
陳佳欣抿了一口水。
她跟沈清清的聊天內容，處處中都透着古怪，以至於她現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沈清清猛地放下水杯。
她從一旁的文件堆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陳佳欣。
“陳小姐，不知道這張照片上的人，您認不認識？”沈清清問陳佳欣。
陳佳欣狐疑地從她手裏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面色大變。
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反應，她將那張照片，給撕了個粉碎。
沈清清靜靜看着她的動作。
從文件裏繼續取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在手心裏慢慢地賞玩。
這些照片如果按照動作的先後順序來看，可以拼湊成一出狗血的家庭倫理劇。
還是晚八點檔最喜歡播出的那種劇情。
一名大學剛畢業的年輕女孩，跟某富豪暗通款曲，登堂入室，卻被原配抓包，最後聲名狼藉。
而這名小三，正是陳佳欣。
就是因爲被抓包後聲名敗壞，撫養她長大的父母，也放棄了她，將她趕出家門。
於是纔有上個月，沈清清在藍橋孤兒院跟陳佳欣偶遇的契機。
陳佳欣臉上血色盡失。
立即站起身，劈手去奪她手裏的那些照片。
一奪過照片，立即不管不顧地撕碎。
沈清清聲音很淡，“陳小姐，你搶吧，儘管的搶吧，反正你搶了，我這邊還有很多。”
這話，像是給陳佳欣上了穴一樣。
陳佳欣的動作僵住。
臉色也難看地要命。
沈清清平靜地喝水，看也不看能陳佳欣一眼。
陳佳欣慌了，這次是真的慌了。
立即跪倒在地上，“沈經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再跟你做對，也不會再對路總有任何不軌的心思。”
“沈經理，你饒過我！饒過我好弄不好？”
陳佳欣是真的怕，她說話的聲音都在打着顫音。
呼吸也是一喘一喘的，眼淚鼻涕更是混到了一起。
她的這些照片，如果真的傳出去，她就會聲名盡毀。
就算她現在離開了路氏，以後也不會有公司再聘用她。
而且，她以後嫁人生子，進入豪門的希望，從此破滅。
“清清，對不起，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面子上，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這次只是個簡單的意外。”
沈清清不爲所動，冷靜看她，“太晚了，你現在纔想起要改，已經太晚了。”
陳佳欣眼睛一亮，扒住她褲腿祈求，“不晚的……一點都不晚，我會改正的，我說到做到！”
“我會成爲你在路氏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你說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
沈清清扒開她的手，站起身。
眼底沒有一絲波瀾，聲音平靜，“陳佳欣，我因爲童年之時，你曾經對我的幫助之恩，已經容忍你太多次。”
“我給了你太多機會，但是每一次，最後得到的都是失望。”
沈清清剃了她一眼。
“陳佳欣，就你做過的這些事，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她必然早就被趕出路氏了。你現在還能好好地待在這裏，得要心存感激，明白嗎？”
陳佳欣愣愣的，茫然問，“童年的恩情？”
沈清清道：“陳佳欣，小時候的事情，你大概已經全都忘記了。”
“藍橋孤兒院，一名叫小花的小女孩，剛開始總是被欺負，你見義勇爲救了她。”
陳佳欣怔怔地看沈清清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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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認爲骯髒下踐的回憶在這一瞬間，全都浮現她腦海，連同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的面龐。
現在這樣一看，沈清清的五官、眉眼，分明跟印象中的那張臉，有七八分相似。
陳佳欣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
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花……你是小花！”
沈清清沒有否認，笑了笑。
這一笑，跟陳佳欣腦海中的那張寡淡的臉，更是像了。
陳佳欣一張臉，白得像鬼，瘋狂扭頭表示否定，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你在說謊。”
“小花她不可能還活着，她早就已經死了，你在騙我！”
沈清清嘴角向兩邊緩緩延伸，“對，小花的確已經死了。”
現在活下來的人是沈清清，跟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完全不同的沈清清。
沈清清不想再跟陳佳欣說太多。
“陳小姐，你待會回去辦公室可以直接收拾東西，財務部的薪水也會補償給你。”
“以後你從路氏大樓出去之後，你跟我，我們倆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陳佳欣還呆呆地盯着沈清清，像是突然不認識沈清清一樣。
沈清清也不理會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忙工作。
陳佳欣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背影蕭條落寞。
沈清清爲路氏準備好的新的設計圖紙，已經準備得差不多。
但是，有一款精美的，很有可能受消費者喜歡的珠寶款式，並不能代表將一切。
他們這一次破釜沉舟，唯一的目的，就是研究出一款產品，完全壓過傅寒聲的那款戒指。
否則，這一次的活動，沒有任何意義。
這次傅寒聲的事情，倒是給了她一些啓發。
既然傅寒聲能通過立深情人設，贏得網友的好感。
那麼，她也可以以彼之矛攻己之盾。
好的營銷，就是賦予商品有趣的故事。
只要她將這個故事編好了，路氏的新款珠寶，也就有壓倒傅寒聲一頭的可能性。
沈清清腦子裏冒出來這個想法之後，卻一時拿不定主意。
她去隔壁辦公室裏找了路琰笙。
將自己的想法闡述給路琰笙，並詢問路琰笙的意見。
“路總，你覺得怎麼樣？”
路琰笙拖着下巴思索了幾秒，“爲產品賦予故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打算爲產品營造一個什麼類型的故事？”
他一說，沈清清就明白了。
產品的故事立意，是否跟路氏的品牌理念一致，這也是一個值得考究的問題。